“嗯。”
烛洺赫听懂了单灵灵的言外之意，低声应了一句，随即俯下身，再一次吻住了她。
“你回来，一切就好了。”
——————————
幽冥国没有日出日落，时间是一汪死水，完全无法分辨。
单灵灵分不清自己在他的温柔乡里究竟沉溺了多久，只觉得每一息都不够。
她整个人都缩在烛洺赫怀中，指尖一遍遍描摹着他手背的骨节，反复确认他真实的存在。
烛洺赫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因满足而沙哑，随即收紧怀抱，将单灵灵紧紧地禁锢在自己身边。
他身上的寒意仍旧，肌肤相贴，单灵灵微微打了个哆嗦，身体忍不住颤了一下。
“师父……冷吗？”
烛洺赫察觉到了，立刻放松力道，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单灵灵怔了怔，鼻尖一酸，却把脸更深地埋进他胸口，声音闷得发颤。
“不冷。”
“这样刚刚好。”
闻言，烛洺赫低低喟叹一声，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解脱。
他低下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声音极轻极浅。
“我还是觉得……像是在做梦。”
这熟悉到骨子里的语气，让单灵灵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梦里……能这么真实吗？”
她扣住烛洺赫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犹豫几息，在他掌心的大鱼际上轻轻咬了一口。
那细微的痛感让烛洺赫浑身一僵，整个人怔怔地看着手上新鲜的牙印，半晌无言。
“怎么，被我咬傻啦？”
单灵灵笑得眉眼弯弯，又仰头轻轻咬了他的下巴，带着几分顽皮。
“呆子，回神了。”
烛洺赫的目光，终于落回到她那双赤红的眼睛上，笑意在里面摇曳生辉，点燃了他胸口的荒凉。
“灵儿……”
他低声唤她，随即炽烈的吻不容分说地覆了上去。
单灵灵咯咯笑着，伸手推他，却哪里推得开，烛洺赫不依不饶，双臂像铁锁一般，将她死死困在怀中。
笑声被吻意一点点吞没，她被他折腾得又羞又痒。
“好……好啦……小九你……”
“尊上。”
突兀的一声，把两人的缠绵打得七零八落。
门外，玄豹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恭敬。
“……”
屋内，气氛骤然一凝。
烛洺赫眉头狠狠一蹙，唇角僵着，眼底却满是不耐烦，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姑娘，始终一字未吐。
“尊上，陆清衡还候在黄泉王殿。”
玄豹见里面毫无动静，硬着头皮又提醒了一句。
听见这句话，烛洺赫终于忍不住，用力地翻了个白眼。
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单灵灵差点没笑岔气，整个人埋在他怀里抖个不停。
“烛小九，你这白眼翻得倒是得了我真传。”
单灵灵笑得肩膀发抖，伸手戳了戳他。
烛洺赫彻底败下阵来，把脸闷进她怀里，声音低低闷闷的，带着几分不甘和撒娇。
“早知道……就直接把陆清衡轰走了。”
单灵灵一愣，才好不容易在乱七八糟的回忆里翻出这个名字来，庆幸自己早已习惯这种错综复杂的记忆，不然非得被绕晕不可。
她佯作严肃，端起当师父的架子，伸手拍了拍烛洺赫的后脑勺。
“人家闹改革都闹到你面前来了，你这堂堂国主，总得理一理吧。”
话里带着笑意，却又偏偏一副训斥口吻。
“否则啊，人家真要招兵买马，回头把国主大人的江山推翻了，可怎么办？”
“那就让他推翻去。”
烛洺赫死活不肯动分毫，双臂更紧地收拢，把单灵灵牢牢困在怀中，语气里全是赖皮和撒娇。
简直是……毫无底线，毫无原则。
单灵灵哭笑不得，用力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正准备说几句什么，就听见门外玄豹又忍不住开口。
“尊上，您要是再不起身，属下可要进来了……”
这架势，让单灵灵瞬间想起了羊牧之。
那一瞬间，笑意在她脸上生生凝固，脸上的笑容都被猛地掐断，心口骤然一紧，酸涩得厉害，泪水飞快的盈满了眼眶。
可烛洺赫闷声不耐烦的低吼，把她硬生生拉回现实。
“你但凡敢进来试试。”
“本尊现在就把你烧成一只秃毛花豹。”
门外的玄豹讪讪地笑了一声，气势瞬间消了半截。
单灵灵把下巴放在烛洺赫头顶，偷偷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把那点突如其来的酸楚压了回去。
“师父，没事的，我在。”
十分精准的捕捉到了一瞬间裹上了单灵灵的失落，烛洺赫轻叹了一口气，轻轻吻了吻她，像是在安抚。
“我本想让你忘掉这些不好的事情，但是，阿珩说，你的魂魄本就受损严重，不能再有任何干涉了。”
“对不起，师父。”
他又在道歉了。
单灵灵摇了摇头：“没事，不论发生的事情是好是坏，那都是我记忆的一部分，因为有了它们，我才算是完整的。”
“小九，不要和我道歉啦。”
“嗯。”
烛洺赫轻轻地撞了撞单灵灵的额头，在玄豹第三次催促之前，终于磨磨唧唧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顺手拉过扔在一旁的长衫，随意的套在肩头。
“玄豹，让玄狐来帮夫人更衣。”
“不用……”单灵灵正想出声阻止烛洺赫的安排，却被他直接打断了。
“没事，玄狐念叨了我好几日，想看看夫人的情况如何，现在给她机会。”
烛洺赫捏着单灵灵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望着自己。
“我先去黄泉王殿，稍后让玄狐带你过来。”
说罢，烛洺赫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一步三回头的朝着寝殿门走去。
房门刚一拉开，玄狐哧溜一下就钻了进来，烛洺赫斜眼看着她。
“这么积极？”
“尊上，属下在外面等了好久了！您半晌都不开门，急死我了！”
玄狐嘻嘻笑着，溜到了床边，捧起单灵灵的手。
“夫人夫人，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属下呀？”
烛洺赫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站在一旁的玄豹抬了抬下巴。
“走吧。”
玄豹乖乖的点了点头，目光却小心翼翼的往殿内看去，单灵灵裹着被子，缩在床上，脸颊彤红的和玄狐正小声说着话。
“本尊看你是一天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