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一个人能去哪？
莞春草皱眉着急地问：“他去了什么地方？他也没和你说吗？”
许慕余一个人出去的事没跟莞春草说？
他们昨晚那股子黏糊劲刘妈可看得一清二楚的，怎么许慕余一个人出门没告诉莞春草？
不过刘妈还真不知道许慕余去了哪：“他说他出去有事，没让我问。”
“我送他出门，车来了他就一个人走了。”
许慕余当时的态度冷冰冰的并不想多谈，车来了就走了，刘妈哪有机会问，又哪敢问。
莞春草听了心更急：“他一个人能去哪？”
她不是不相信许慕余一个人出门，只是他能去哪？
不告诉刘妈，也……不告诉她，许慕余一个人能去哪？
还是他给她发消息了，她出来得急没注意到？
莞春草转头就往房间跑。
刘妈看她表情不对，以为出什么事，也赶紧跟上去，还劝：“不要着急春草，兴许小余只是看天气不错出去走走，等会就回来了。”
莞春草没听进去，回到房间就找到手机查看消息。
消息有不少，有莞爸莞妈询问她到家的消息的，还有莞落问她是不是回去了，还有陈设约饭的消息。
就是没有许慕余的。
许慕余没有给她发消息。
什么消息也没有。
莞春草想也没想，就打过去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挂断了。
电话挂断后，对面发来了一条消息。
话不多，只说：我晚上再回去。
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一副不愿多说的口吻。
让莞春草没办法再问下去。
他到底还在因为她没有及时回答他的问题生气。
可是，是生气吗？
莞春草也不确定，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听听他在哪里。
她又拨打出去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接了。
接得很快，就是没有声音。
“你出去了吗？”
莞春草确定电话是在通话中，主动问出口。
兴许是昨晚没睡好，她的嗓子很哑。
电话那头似乎也听出了她的声音很不好，顿了片刻后，就接话了：“嗯，晚上再回来。”
声音无波无澜，根本没有任何情绪。
心口像被扯了扯，莞春草没来由的觉得胸口闷痛，她问：“去了哪？”
那边似又停顿了。
停顿许久也没有回答。
对话静默了半天。
胸腔里的闷痛让莞春草没办法听出那边的人到底身处何处，她只是坚持问：“你去了哪？”
那边又是长久的静默，最后才道：“一个地方。”
又补充：“我晚上回去。”
莞春草知道不能再问，问不出来的。
她只觉得嘴里苦，苦到说不出别的话：“早点回来。”
“我等你吃饭。”
她没让嘴里的苦蔓延，深吸了口气说：“我给你做你爱吃的菜，你办完事快点回来吃饭。”
那边又安静下来了。
安静半分钟后，才说：“嗯。”
迟迟才等来的回答，莞春草心口又是空落落的钝痛。
他们之间隔着手机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他们刚认识那会。
他语气里的疏离，他话里的躲避，像极了她刚来时他的自我保护一样。
他在难过。
他是在难过。
所以他想要用从前的逃避心理去面对他们之间的问题。
可他们之间这样，又算问题吗？
自知没什么可再说的，莞春草捏着手机放柔了声音：“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那边又“嗯”了一声，就挂断了。
电话一挂断，莞春草停在界面半晌才退出，她和刘妈说：“他出去了，晚上再回来。”
刘妈问：“没出什么事吧？”
莞春草对她挤出一个笑，摇摇头：“没事。”
刘妈看她笑得比哭还难看，也不好继续问下去，没出什么事就好。
既然许慕余不愿意说他去了哪里，莞春草能做的也只有留在家里等。
乡下带来的东西在刘妈的帮助重新归置了。
这一回，她带来的东西比第一次来时要多。
更多的是给许慕余补身体的草药。
在莞爸莞妈还有莞春草眼里，许慕余总是那个身体虚弱，需要多多照顾的人。
收拾了一下午，天擦黑，许慕余也没见回家。
莞春草第一时间发去了消息，说家里的饭做好了，可以吃饭了。
她发消息的时候刘妈还没进厨房。
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让许慕余快点回家。
那边还是那句话：晚上回。
这样的回复，让莞春草更是无法问下去。
她想过直接电话过去，直白地问清楚他到底在哪。
也可以问问关白舒陈设那些人，搜罗关系网看看许慕余是不是跟他们在一起。
可是她也知道，许慕余需要个人空间。
哪怕她担心他，能做的也只有给他空间，等到他放松心情后，他们再好好聊聊。
许慕余的这一放松，放松到十点钟。
家里的两个人都不敢相信她们居然等到了这个点。
许慕余独自出门这件事就已经很恐怖了。
一走就是一整天，更让人惊愕。
期间刘妈催过莞春草不少次让她打电话问问，甚至都要找上于秀让她动用关系找一找许慕余了。
还是莞春草频频摁下她，说再等一等。
刘妈也不知道莞春草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许慕余在想什么，只能把留给许慕余的饭菜热了又热。
饭菜热了三遍，许慕余回来了。
带着满身酒气回来的。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状况，饶是刘妈在这个家做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从来没见过。
等了一天，谁也没想到会等到这样的许慕余。
莞春草和刘妈都心惊肉跳地从台阶上下去接他。
许慕余身上的酒气重到刚靠近，就闻到了。
走近了发现他的意识都不大清。
真的醉了。
莞春草急忙抓起他的手，抚上他的额头探探温度。
她的脸出现在眼前，许慕余呆滞的双眼亮了下，看到紧张抓住他的那只手，又垂下眼眸。
没有推开，也没有回应。
莞春草没发现。
要推轮椅很是震惊的刘妈也没发现。
大致看看，两个女人就匆匆带人回家。
连好心把许慕余推进来的司机也没机会询问，留下一句“谢谢”，就赶快走了。
回到房间，莞春草让刘妈先去放洗澡水，她打来一盆水给许慕余擦脸，看看能不能让他清醒清醒。
简单擦了擦，许慕余还没有清醒的迹象，也没看出他身体有哪里不适不对劲，莞春草跟刘妈合力把他放进浴缸里给他洗澡。
喝醉了的许慕余比往常更重些，要不是两个人恐怕不好洗。
好在他醉了不会撒酒疯，她们也能顺利帮他洗完澡。
洗完澡出来，许慕余躺在床上，莞春草给他穿衣服的时间，刘妈先出去准备醒酒汤去了。
煮好了，莞春草亲自去端的。
晚饭是吃不了了，莞春草让刘妈辛苦，今晚别睡太沉，要是许慕余中途醒了，能起来给他做份夜宵。
刘妈应了，再三问过莞春草，得知她真的不需要帮忙后，就先回房休息了。
醒酒汤端回来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许慕余已经背对着人睡着了。
莞春草站在床边，定定地看着他。
半天过去，也只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