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序阳是知道苏祁今晚聚餐在哪的。
因为应学哥的缘故，他不放心苏祁加入话剧社，于是偷偷地也加入了话剧社，只是那天他加训没有去参加社团见面会。
但是社团聚餐和唱k的地点，社团有个和他关系好的元老还是告诉他了。
那人是丘奇曾经的舍友，虽然丘奇搬出去住了，但是两人关系还不错，那人也是体育学院的，格外关照他和李缙云。
因而，他得以在加训完成后马不停蹄地赶去KtV，谁知道去的时候苏祁已经离开了。
他有些纳闷，待了一会儿也要走，但是社团里的人硬要他唱两首歌再走，这一耽误就到了十一点。
听社团的人说苏祁和朋友出去聚餐了，于是他有目的地去了苏祁可能会去几个聚餐点。
可一直到快十二点都没找到苏祁，他郁闷地在马路上踹石子，然后听见了苏祁的声音。
那是个露天的烧烤摊，没什么人，除了苏祁他们只有两桌客人，苏祁那桌只有苏祁和那个什么江什么的家伙。
他站在路灯下，隐隐听见苏祁说什么喜欢，凭什么之类的，沉了脸色。
而后那边的那个姓江的就注意到了他，苏祁也紧接着注意到了他，傻乎乎地冲他笑。
他一时上头，大步走了过去，就把人拉到自己怀里，然后和姓江的吵了两句，顺利地把人带走了。
勉强算是赢了吧？
他思至此，低头看怀里安安静静的人，弯起唇角。
苏祁喝醉了很乖，就那样迷迷糊糊地被他抱走，也没有反抗，跟他坐了出租回去的一路上都乖巧地窝在他怀里。
不过，苏祁喝醉很乖这个错觉很快就被苏祁亲手打破了。
到宿舍楼下后，苏祁吐了两回，序阳拿矿泉水给他漱口，而后这人漱完口就赖地上不走了，非要买糖吃，说嘴巴里味道怪怪的。
序阳马不停蹄去宿舍对面小卖部买了一盒薄荷糖，然后喂了苏祁。
苏祁吃了糖就乖了很多，只是张手要他背，说腿疼走不动什么的。
语气像是撒娇一样，他受不了苏祁和他这样说话，于是蹲下来背人。
苏祁趴在他背上就开始傻笑，然后用脑袋蹭他脖颈。
“别动，很痒。”序阳尝试劝阻，但是换来的是这人不满地一拳捶在肩头，然后开始嚎：“你嫌弃我……呜哇——你嫌弃我！”
“没嫌弃你，没嫌弃你！”序阳连忙道，生怕这人吵到别人，带了点乞求的意味：“别哭了，好不好？”
已经过了十二点，有些宿舍早就熄灯了。
苏祁丝毫没有被哄好，拿脑袋在序阳肩撞，然后骂他：“坏蛋！嫌弃我！叫你嫌弃我！”
他撞了好几下，给自己撞晕了，然后捂着脑袋在序阳背上当晕鸡，小声地抽泣了两声。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宿舍，序阳把苏祁放在苏祁的椅子上，然后去拿毛巾给苏祁擦脸。
苏祁喝了酒，整张脸红扑扑的，连嘴唇都是艳色，像是一朵开得艳丽玫瑰，他眼神迷离地盯着半蹲在他面前给自己擦脸的序阳而后一瘪嘴，开始委屈地掉眼泪。
“哭什么？”序阳手忙脚乱地去抽纸去给他擦眼泪。
“你是坏人……呜呜，坏人……”苏祁越哭越起劲，他抽抽搭搭地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怎么可以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就算了，你还嫌弃我……你觉得我恶心，你讨厌我……呜呜，我不喜欢你了，你这个坏蛋呜呜……”
苏祁越哭越大声，序阳手足无措，连忙解释：“没有不喜欢你，没有没有，也没有嫌弃你觉得你恶心，不哭了，不哭了……”
“骗子！”苏祁大喊：“你明明就讨厌我！我摔跤你都不扶我，直接躲开！还故意害得我在浴室滑倒！还凶巴巴的说不喜欢男生喜欢你，我就是男生啊！你就是讨厌我！”
醉鬼有自己的一套逻辑，硬讲是和他讲不通的，但是序阳一听这话就觉得冤枉至极——他喜欢苏祁喜欢得要命，恨不得每天等人睡着觉上去偷亲两口，怎么可能讨厌他。
于是他也和苏祁较上劲了，他硬要解释：“我没有嫌弃你，那天不扶你是因为我自己……刚运动完有点那什么然后你发语音给我……我就……然后我怕吓到你就没敢靠近你，还有浴室那次我是想趁机占你便宜的，没想让你摔！至于我说讨厌男生喜欢我，是因为他们很恶心，和你没关系，你特别好，真的，你喜欢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你说你是直男！”苏祁大声道：“你亲口跟我说的！”
“我不是，不对，我是，啧！我就是……”序阳不知道这人话题怎么跳了，一时间太着急给绕进去了。
“你就是不喜欢我！”苏祁见状道。
“我喜欢你！”序阳原本因为上一个问题思绪有点打结，忽地听到这话，嘴比脑子还快。
苏祁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不掉眼泪了，他看着序阳，呆呆傻傻的，给序阳萌出一脸血。
序阳以为这是把人哄好了，刚要松口气，结果这人又开始嚎，这回是干嚎不哭了：“你骗我！你就是不喜欢我！你骗我骗我！你觉得我喝醉了，我没有！我很清醒！你骗我骗我！你讨厌我！呜呜！你就是讨厌我！”
序阳听他越嚎越大声，急得满头大汗，想要上手去捂嘴，被那人用手拍开，想要解释结果这人压根不听，跟个复读机一样一直说自己骗他，还哭嚎。
序阳一时上头想证明给他看自己没骗人，掰过人脑袋就在人唇上亲了一口，他开口：“你看，我都亲你了，我没有……”
“你咬我……”苏祁呆愣愣地看着退开的序阳，他呢喃道。
序阳满头问号，他道：“这是亲，不是咬！”
“你咬我……”苏祁压根听不见去，他重复一遍后，又开始嚎，一边嚎一边还拿手胡乱拍打他：“你咬我你咬我！你个坏蛋！你咬我！”
序阳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也没想到苏祁喝醉了是这样的，完全不讲理，他一时之间也就摆烂了，掰着人脑袋就是连亲好几下：“我就咬你，就咬就咬，你要怎么样！”
他直接给苏祁亲懵了，直到亲了七八下，苏祁才嗫嚅着唇，小声说：“我要……要睡觉。”
序阳差点又亲上来，听到这话生生止住动作，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懊恼地一拍脑门。
他这是疯了吗？和醉鬼较真。
不过，老婆的嘴巴好软啊，像果冻，好好亲，也不亏……
“好，睡觉，我帮你洗漱一下，我们去睡觉。”序阳连忙撒开人，就要起身。
“我现在就要睡觉。”苏祁小声嘟囔着，他瘪嘴。
“好，现在睡觉。”序阳拿他没办法，只好帮人脱衣服，然后扶着他上床。
苏祁的腿脚还没好利索，上床下桌对他来说有点不友好，序阳生怕他摔了，不过苏祁还是在他护送下很顺利地爬上了床。
序阳想着自己也该去洗漱一下，结果苏祁坐在床边看他，问：“你去哪里？”
“我去洗漱一下再睡。”序阳回头说。
“你是不是要跑了？你觉得我很恶心，你要跑了……呜呜……”序阳也不知道喝醉了的苏祁是什么脑回路，什么事都能扯到他讨厌苏祁身上去。
他没有啊！他比窦娥都冤！他喜欢苏祁这事天地可鉴！
“没有没有，我真的就是……”序阳又要解释，苏祁不听又开始干嚎，隔壁寝室似乎被吵到了愤怒地拍墙。
序阳有点头疼，他无奈：“好好好，不洗漱，我不洗漱了。”
他说着就关了灯，然后打算爬自己床。
苏祁见他关灯就安静下来了，结果看那人爬错床，又开始委屈：“你，你要睡到哪里去！”
序阳：“？！！”
他睡自己床啊，有什么不对吗？
“你是不是嫌……”苏祁又开始了，序阳紧急叫停：“没有没有，太黑了看错了，我爬错了，你过去一点，我不好上去。”
他说着就要爬苏祁的床，苏祁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哭嚎往床里挪。
序阳得以爬上苏祁的床，他看着乖巧躺在床上的人，不由得滚了滚喉结。
要命，这是给他的考验吗？他意志力很不坚定的！他做不到！还是下去吧。
他想着就要走，苏祁看他要走，委屈地一瘪嘴：“你去哪里，不睡觉了吗？”
“不行不行，我不能和你睡，我怕我吓到你。”序阳连忙要下去，苏祁坐起身抱住他的胳膊，他委屈地瘪着嘴又开始掉眼泪。
序阳看不得他这样，伸手去给他擦眼泪，他说：“真的不行，我是禽兽，我不能和你睡一张床，我真的不能。”
苏祁呜咽一声，又开始嚎。
序阳见状颅内警铃大作，他连忙掐住苏祁两颊的软肉，而后道：“睡睡睡，马上睡，别哭了，待会儿隔壁寝室又找事。”
苏祁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嗯了一声，然后往里床上躺。
序阳没办法，也跟着上床，他看着平躺的人，鬼迷心窍地一只手撑在苏祁耳边，另一只手压着苏祁的肩，他问：“你怎么敢让我和你睡啊？你真不怕我？”
苏祁眨着迷茫水润的眼，似乎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序阳看他这懵懂的样子，心中异动瘙痒，他俯下身去亲在了苏祁唇上。
苏祁没有挣扎，顺从地张开了嘴。
这个吻绵长又凶狠，苏祁有些受不住了，他才伸手去推序阳，他推了好几次都没推开，还是序阳自己退开了。
“喘，喘不上气……”苏祁可怜兮兮地说着，张着嘴小口小口呼吸，眼尾嫣红一片，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显得楚楚可怜又勾人。
序阳喉结滚动了好几下，不禁暗骂了一句。
真是太踏马欠艹了。
“我去厕所。”序阳连忙要起身，苏祁见状伸手攀住他的脖颈，嘤咛一声：“你去哪里……”
序阳想掰开这人的手，他小腹一阵火热，已经有点气血上涌了，但是苏祁浑然不觉，又凑上来亲。
他想躲，但是对视上苏祁湿润的眼睛，有一瞬的失神，就那样被苏祁亲了。
苏祁的吻技很生疏，或许也有点喝醉的原因，吻得毫无章法，像个幼兽在舔舐。
他理智彻底倒戈把人压下掰过头又狠狠地亲上去，把人亲得呜呜咽咽地躲，两只脚不停地蹬着，像是挣扎又像是欲拒还迎。
这一吻结束后，苏祁在床上软成一滩水，他小口喘着气，呜呜咽咽地蜷缩身子，他说：“睡觉了，不来了……”
序阳知道他这是害怕了，一只手捏了捏他温度很高的脸蛋，说：“刚刚还说不怕来着。”
醉鬼听不懂，醉鬼哼哼唧唧地闭上眼。
序阳想起身，却发现那人抱着自己的胳膊不放，他轻声哄：“宝贝，撒开一下，我要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苏祁不听：“嘘，睡觉。”
序阳：“……”
怎么睡？让他这么一柱擎天地睡？
序阳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最后还是躺下了，他想等人睡着再走吧。
他一躺下，苏祁就哼哼唧唧地往他怀里钻，一边钻一边拿手去压那处，他不满道：“你的腰带硌到我了。”
他没腰带。
“坏腰带！”苏祁迷迷糊糊地捶了两下，惹得他呼吸粗重了许多。
真磨人啊，这人是故意的吧？序阳不禁想。
苏祁骂完，就那样姿势怪异地睡了，呼吸逐渐匀畅起来。
序阳看他睡着松了一口气，刚要起身，发现了不对。
苏祁手抓在哪呢？
不是，老婆你撒开啊，你这样是啥意思？
序阳动了动，惹得自己不禁抽气，他苦恼地去掰人手，结果这人哼哼唧唧地就是不肯撒手，不禁不撒手还在他胸口上咬了一口。
序阳：“……”
看来今晚是个不眠夜。
＜十二＞
苏祁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没睁眼动了动睡僵的身体，随手摸了摸，摸到了大块的胸肌。
他忍不住又摸了摸，发现手感好得很，又继续摸。
“宝贝，大早上的不要点火。”低哑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苏祁的大脑这才开机。
他慌忙抬头，果不其然看见了睡得不是很好，还没睁眼的序阳。
“啊！”苏祁吓一跳，连忙抽手往后撤，但是他忘了宿舍床就这么大，他一个后撤脑袋就撞到了护栏上，砰地好大一声，给序阳吓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撞到护栏上去了？”序阳差点吓得跳起来，连忙去查看。
苏祁捂着脑袋呜咽了一声，疼得掉眼泪。
“我看看。”序阳掰过他的脑袋，去查看他的后脑勺。
“你……你怎么在我床上？”苏祁躲了一下，他抬起眼，问道。
序阳的动作僵住，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他昨天没怎么睡，憔悴得很，下巴上冒了胡茬，眼底下两团大大乌青，头发也乱七八糟，看上去沧桑的要命。
被苏祁这么一质问，他肉眼可见地要碎了。
所以这人吃了他一晚上豆腐，醒来啥都忘了？
这么没天理？！
苏祁其实是嘴比脑子快，他撞了那么一下，脑袋疼要命，一时半会没想起来，问完脑子里就开始闪回，和那死前走马灯一样，生怕他尬不死。
苏祁看序阳僵住，他默默地低下脑袋，然后捂脑袋的手犹豫着挪下来，捂住了脸：“对不起。”
好的，看来没忘。序阳松了一口气。
“那什么……你要不先去洗漱吧……”苏祁脸被他自己捂住，只露出两只红透的耳朵，他闷闷地说。
“哦，好。”序阳连忙往床下爬，一边爬一边用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苏祁。
苏祁还是那个姿势，没什么变化，不过序阳觉得这人可能想要把自己埋到地里去，就像鸵鸟。
序阳关上厕所门的时候，苏祁就蜷缩着拉过皱巴巴的被子盖住了自己。
好丢人，好丢人！
太丢人了！
他怎么喝醉酒和个傻子一样！
完了，全完了，序阳不会告他性骚扰吧？
平时也不见自己那么大胆啊！
苏祁啊苏祁，你这是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吧？但是没必要这样风流啊！
苏祁拿脑袋撞枕头，呜呜了两声。
序阳洗漱很快，没多久就从厕所出来了，他洗漱后胡茬剃了，但是眼底那两团乌青还在，让他看上去多了两分厌世的颓废感，感觉更不好惹了，他抬头看那床上的人还没下来，不由得清了清嗓子。
苏祁这才头发凌乱，脸蛋粉扑扑地拉开床帘，他抿唇看了看序阳，带着鼻音开口说：“我也先去洗漱了。”
他说着飞快爬下床，一点看不出伤了腿，而后飞快地钻进了洗手间。
序阳叹了口气，但是怕人出事，还是守在了门外面。
洗手间里噼里啪啦乱响了好一阵，苏祁终于收拾好拉开了门，他洗了好几把脸，眉眼都带着水汽，让他的五官看上去格外柔和。
苏祁一拉开门就看见了门口的序阳，原本刚褪下红潮的脸，又飞快地红了，他不敢看人，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守在这？”
怕你想不开直接从四楼翻窗走了。
序阳心里这样想，但是嘴上却说：“担心你。”
“我没事……”苏祁垂着脑袋，他道。
“嗯，我们……”序阳犹豫着开口，想说一说昨天晚上的事情。
“对不起，我喝醉了，我不是故意闹你的……真的，很对不起……”苏祁一提到这个，脑袋埋得更低了，有一种恨不得把脑袋埋地里去的架势。
“你昨天的事情都记得？”序阳闻言耳朵也有点热，他不自觉地揉了揉耳垂。
“嗯……”苏祁点点头。
“包括，我说我喜欢你那事，也记得？”序阳小心翼翼地问。
“啊？”苏祁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睛格外漂亮，眼球乌黑深邃看起来格外明亮，此刻因为主人的紧张，像是两团口含明珠微微颤动的墨团。
“记得……”苏祁嗫嚅着唇，小声说。
“那……”序阳悬着的心渐渐放下，他轻声道：“你喜欢我那事……是真的吗？”
苏祁抿着唇，有些紧张，他忐忑不安地捏着衣角，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序阳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而后紧张与不安变成了巨大的欣喜，让他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可是……”苏祁还想说什么，序阳没听见，一步上前直接抱住了苏祁。
苏祁愣了愣，下意识伸手也抱住人，他想说话，但是序阳拢了拢臂弯，苏祁能感受到对方因为兴奋的颤抖，以及耳边控制不住的低笑。
“序阳……”苏祁犹豫下还是说：“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好？”
序阳抬头：“哪里不好？”
苏祁道：“没有人表白是在厕所门口的，也没有在厕所门口搂搂抱抱……”
序阳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而后拽着人去椅子上坐着，他半蹲下，仰头认真道：“那我重新来，重新说。”
苏祁忍俊不禁，他瘪瘪嘴故意逗他：“只是说？没有礼物没有鲜花？而且我好饿啊，非要现在说？”
序阳一拍脑袋，嘶了一声，说：“抱歉，我考虑不周，我现在就去准备。”
他说着就要起身出去，苏祁拉住他：“先吃饭吧，我饿了。”
“好。”序阳连连点头，扣住苏祁的手，说：“先去吃饭。”
苏祁嗯了一声，展露出笑颜。
序阳看着他也跟着傻乎乎地笑。
苏祁想，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傻不愣登的。
……
苏祁实在饿得没力气，两个人就近去了食堂吃饭，吃完饭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今天是个阴天，还有点刮风，苏祁怕下雨想要早点回去，但是序阳说让他等一等，然后就神神秘秘地跑了。
苏祁百无聊赖地在小花园的石子路上，低着脑袋等人，而后他听见轰隆一声。
是雷声。
他刚要抬起头，一捧玫瑰占据了视野，玫瑰不多就十来支，但是每一朵都娇艳欲滴，他顺着伸出的手看去，看到了序阳有些忐忑的脸。
学校外面有一家花店，小小的不怎么惹人注意，苏祁记得那店里的花不多，现在又不是情人节，这十几支玫瑰可能是那小店现存的全部了。
“玫瑰。”序阳还在微微喘着气，看起来是着急回来，所以一路小跑来的，他又把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礼物。”
那是一对耳钉，墨蓝色的，很是简约，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宝石蓝得深邃夺目，嵌在柔软的黑色绸缎盒子里，像是夜的泪水。
苏祁有一瞬的失神。
“我喜欢你。”序阳略微带点紧张的话语将他拉回神来。
他抬起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傻子。”
他从前怎么会觉得序阳高冷，明明是个傻得明显的。
“啊？”序阳不明白苏祁为什么要骂他，但是看苏祁的样子又不是生气，他有点无措。
“我说要花要礼物，你就买花买礼物啊？万一我只是说说，骗你玩的呢？到时候你钱也花了，哼哧哼哧跑上来表白，然后我把你拒绝了怎么办？”苏祁没接花也没接礼物，他说。
“那就拒绝掉好了，你有选择的权利。”序阳说，他很认真：“我这个人，比较笨，当时光顾着表白，忘记了花和礼物，你提醒我才想起来，我觉得很有必要，所以买了花买了礼物。”
“而我这样做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想送你花送你礼物，你喜欢就收下不喜欢就拒绝掉，但是我还是会想买花送你买礼物给你。”序阳说的很认真，苏祁听得耳朵有点烫，他伸手接过了花也接过了礼物。
轰隆，又打雷了。
雨滴落下来，苏祁踮起脚亲了一下呆愣的那人，而后转身就跑：“下雨了，快回宿舍吧。”
“啊？哦。”序阳摸了摸唇瓣，后知后觉地去追。
雨来势汹汹，两个人跑到宿舍楼，身上湿了一大半，花也被雨打得花瓣零落，苏祁颇为可惜地看着那花，而后抬头撞进序阳的眼眸里。
序阳一直在看他。
“看什么？”苏祁问。
“看你。”序阳答。
苏祁弯起唇，又说：“好傻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傻乎乎的。”
“可能我装的好。”序阳也笑起来。
“比如呢？假装不喜欢我？假装不在意我？”苏祁拉着他往寝室走，他说。
“没有装不喜欢你不在乎你，是装酷装高冷装出一副自己其实很聪明的样子，这样讨你喜欢。”序阳如实说。
“你怎么知道这样讨我喜欢？”苏祁奇怪地问。
“你自己以前说的。”序阳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苏祁更加奇怪了，随后他又问：“还有，我好像还没问过你，你怎么会喜欢我？你不是不喜欢男生，是直男吗？”
“这个……”序阳挠挠脸，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