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大多是正面的，沈知然看了会也就没管，继续上课了。
上午的课结束后，沈知然和其余三人打算去食堂吃一顿。
去的路上，沈知然接到了范志刚的电话。
在接通的瞬间，沈知然伸长手臂把电话拿远。
果然，两秒后，电话里传来气沉丹田的河东狮吼——
“沈知然！你还知道回来！午休完到希尔曼训练馆来！”
隔了几秒，王助教的声音出现，低声解释：“哎呀沈同学，你千万别生范老师的气，他听说你请假，一天问我两三回你怎么了怎么了，前两天听贺同学说你是受了伤，让我帮你约了个医生过来做检查……你下午有空吗？没空的话我改个时间也可以。”
“有空。”沈知然早就习惯范志刚这脾气了，“我午休过后就过去。”
王助教呵呵直笑：“那好，我跟范老师说一下，他早上看了你提交给学院的请假报告。之前你请的假不是婚假么，他还凶巴巴地问我你结婚怎么不请他，现在发现你其实是在进行指挥官方面的训练，高兴得很，要送你礼物。”
沈知然问：“共进午餐？”
王助教：“……不是，是托人给你定了一身防护服，你看了就知道了。”
正说着，范志刚的声音远远传来：“小王，你跟小兔崽子聊什么？难道还要我去请他？”
王助教压低声音，实时翻译：“他以为你不来了，在思考要不要去找你。”
范志刚提高声音：“小王你人呢？”
“来了来了！”
王助教的声音随着挂断戛然而止。
沈知然挂断电话后，转头看向江珩。
江珩说：“你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沈知然：“……谁问你一个人行不行，我是想问你贺山青在报告里怎么写的我。”
江珩表情一僵：“……”
“噗。”
边上传来一声幸灾乐祸的笑。
江珩冷冷扫过去。
温盈赶紧把头藏在还一脸无知的何以安背后，两人快速逃离现场。
江珩的视线从看自己笑话的二人身上收回，回答沈知然的问题：“我看过他写的报告，没有问题。”
因为实习部分的评语是不对学生开放，由另一个端口手写上传，沈知然当时想着没什么人看，也就没仔细研究。
刚才听范志刚那么一说，还真有点好奇。
江珩也没瞒着，拿出手机，操作片刻后递给沈知然，给他看了那个界面。
和几次见面的吊儿郎当不同，贺山青的字倒是写得很好看，规规矩矩的，没有超出过横线。
内容也十分详细，中肯地夸奖了沈知然，说得跟真看过他训练出任务似得。
沈知然看完，却没把手机还给江珩。
而是在系统里面捣鼓个不停。
“怎么了？”江珩低声问。
“我现在不能看你手机了吗？”沈知然懒洋洋一句话把对方堵了回去。
江珩笑笑：“当然可以。”
手机这样隐私的东西被翻看，江珩不仅不觉得被冒犯，反而感到心口升起一股异样的满足感。
恋人之间的占有欲可能会让有些人感到窒息，但对江珩来说，却是满足和被需要感。
沈知然对他感兴趣，肯看他的手机，是关心他。
如果可以，江珩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摊牌给沈知然检阅审查。
但那些血腥肮脏的过往，江珩不想被看见。
不想被沈知然讨厌。
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食堂楼下。
江珩单手虚虚搭在沈知然身后，以防他因为不注意而走路摔倒。
学院的餐厅单间是为一些身份特殊的权贵准备的，在最顶层，和其他人并非搭乘一部电梯。
希尔曼学院的学生很少来食堂吃饭，这个点，人影稀疏，但两人的相貌和身份一出现便是话题，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两人站在电梯前等候时，围观群众频频回头，窃窃私语。
“当皇子了还来食堂吃饭呢？”
“前任太嚣张败家，树立一下亲民形象，懂的都懂。”
“亲民就该在楼下吃贫困生专用窗口，龙王怎么还上去吃，很飘啊。”
“你们没发现旁边还带着沈知然吗，吃个饭还得两人一起去封闭空间……这不是吃饭这是办事吧？”
“哇看过来了，走了走了，吓死人的……”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江珩拉着沈知然的手上了楼。
落座后，江珩按照沈知然的喜好点完菜。
转眼一看，沈知然正幽怨地盯着自己。
江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眼下黑眼圈的位置，微微侧脸，轻声问：“很明显吗？”
“什么明显？”沈知然问。
看来不是黑眼圈。
江珩抿唇：“没什么。”
沈知然很不爽地把江珩的手机拍桌上，不满道：“你自己开还是我来？”
江珩抬眼。
“你就是之前帮我改组队的那个黑客'J'，别以为我不知道。”沈知然双手环抱，歪着脑袋，“乖乖把那个账号拿出来给我审查，不然给我等着。”
沈知然一脸严肃的样子，跟盯犯人似得。
江珩也没有狡辩，点了点头便拿起手机。
指尖点了点屏幕，手机便出现了一个新的界面。
江珩把手机递给沈知然。
沈知然接过来，问：“你都不好奇我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发现的？”
他发现的时候就等着江珩问自己这个问题呢！谁知道他竟然没问。
011忍不住吐槽：【本来就很明显好吧，是你之前太恋爱脑了才没发现……】
被011这么说，沈知然恼羞成怒：【你不准说话。】
其实011说得确实没错。
沈知然回想起来发现的经过也很无语。
早上上课的时候无聊，翻看了一下之前的聊天记录，无意中点进和“J”的聊天，才发现对方的语气和江珩简直一毛一样。
沈知然努力回想，隐约想起来江珩之前似乎也在他旁边操作过手机，似乎是有两个系统，他当时还以为眼花了就没在意。
这方面江珩没瞒过自己，是自己一直以为老婆娇软乖巧，没往那方面想过。
虽然发现的时间有些晚，但沈知然还是有种抓到江珩小尾巴的快乐。
迫不及待就想表现一下自己慧眼如炬的侦查能力。
但江珩没有像预料之中一样猜测沈知然如何发现，只是握住对方的手，声音低低的：“抱歉。”
沈知然：？
怎么道歉上了？
他正疑惑，江珩忽然伸出双手，指节包裹住沈知然的手，拉着贴在细节心口按着。
他垂着眼，浓密纤细的睫羽轻颤，在脸上投下浅浅阴影。
“抱歉，是我的错。”
江珩又说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加低落，甚至带着几分哀求：
“不要生气。”
沈知然说：“我有点生气，但不多。”
毕竟回想了下，江珩没像隐瞒性别一样刻意隐瞒这件事，手机也随便他翻，他没想那么多而已。
“别生我的气。”
江珩抬眼看对方，眼眶晕着很浅的红。
“只要你消气，我可以做任何事。”
任何事？
沈知然愣了两秒，眼睛猛地亮起。
话甚至不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
“做0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