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之前已经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
结果……
叶落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之前通天界看见的那一幕和面前这屠戮生灵的一幕恐怖程度比起来不知道差了多少倍。
什么所谓的大妖，被黑衣男子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随意抹杀！
“没错，这时候的我已经成仙了，我来替师父报仇了。”
黑衣男子轻描淡写的一句，看不出有任何的波澜。
叶落行事一向无比稳重，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绝不会轻易出手。
而现在……就是出手的时候！
云灵儿的死是妖族造成的，黑衣男子不会去找究竟是那个妖族干的，而是报复所有的妖族！
甚至害死洛冰河的藏剑庄不知道在多少年之前，叶落突破大乘期之后，直接灭门。
叶落也没有丝毫的愧疚。
无辜？
对于当时已经杀红了眼的叶落而言，没有谁是无辜的。
仇恨已经将叶落蒙蔽。
身上的玄色衣袍，早已被染成了深红色，隐隐约约呈现黑色……
从那之后，叶落身上的玄色衣袍变为了黑色。
渡劫期之后……灭了大炎！
报了当年皇甫潇潇的仇。
当年皇甫潇潇若不是被截杀，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香消玉殒，也成为了叶落的第一个噩梦。
从那时候开始，仇恨就在叶落心中不断的扎根，延伸。
而后……覆灭了整个大炎皇室！
至于皇甫潇潇的娘亲……宁妃娘娘，叶落去寻找打听的时候才知道，当年在皇甫潇潇死后，没多久就香消玉殒了。
站在皇宫的废墟上，叶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报仇了……可是，却一点也不高兴。
迟来的正义算什么正义？
若是……当初他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若是，当初他在强一点，哪怕是跑的在快一点，也不至于……
悔意就此诞生！
大炎皇室的突然被灭，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那一段日子，可以说是整个大炎最黑暗的日子，频繁的有顶级宗门被灭。
焚天殿，藏剑庄，乃至大炎皇室！
剩余的宗门无不感到胆寒……
不过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有发生，灭门就此结束。
做完这一切，叶落的心中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是加重的心中的孤独。
报仇，报仇……还是报仇！
杀！
鲜血染红苍天，绝望和恐惧之中出现一抹青色。
黑色铁剑最终是没有落在这一抹青色之上。
“开什么玩笑，怎么是她！”叶落瞳孔驺缩，一脸的震惊。
面前出现的这一抹青色，不是别人，正是他之前遇见的名为清婉的姑娘。
…………
“把我也杀了吧，我也是妖族。”
“你有恩于我，我不杀你。”
“我的姐姐们都死了，死在你的手里……”
青衣女子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地带上了哭腔。
黑衣男子沉默着，只是将手中的铁剑收了回来。
“我恨你！”
忽的，青衣女子双眼通红，用仇恨的眼光看着黑衣男子。
无言，黑衣男子将手中的铁剑递了过去，而后走到青衣女子面前。
“我不会还手，当初如果不是你……”
黑衣男子瞳孔驺缩，声音戛然而止，铁剑掉落在地上。
青衣女子身上的气息逐渐的衰退，最后变得萎靡不堪，容颜渐渐老去。
“想让我杀你，然后让你减轻罪恶感是吗，休想……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都不会……”
青衣女子在黑衣男子面前自裁，似乎早有预谋？
青衣女子死后化作一只青色的鸟类……青鸾！
青鸾才是青衣女子的真身。
元凤一脉的正统，青衣女子的几个姐姐，是元凤一脉的大妖，第一批死在黑衣男子手中的大妖。
成仙之后，第一批下手的对象就是妖族的那些大妖皇。
青衣女子的姐姐也包含在其中。
青衣女子用这样的方式，用她最狠的方式，报复了黑衣男子！
没错，她的确是恨，但……她更爱黑衣男子！
她没办法做出伤害黑衣男子的事情……所以，她选择用这种终结自己生命的方式来报复对方！
她的报复成功了。
她的离去让黑衣男子感受到了万箭穿心的感觉，这是无数大妖皇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而后，对于妖族的屠杀停下来了。
黑衣男子离开了，带着青衣女子的尸体……
此后，妖族一蹶不振，始终位于人族之下，甚至被当做食物和玩物圈养起来。
新的悲伤，新的矛盾，新的仇恨又开始了……
一代传一代……
这样的仇恨不会消失，只会直到整个妖族，或者是人族彻底灭亡为止。
…………
“你怎么和清婉姑娘也搞在一起了？”叶落一脸惊恐的看着黑衣男子。叶落瞪大眼睛，一副见鬼的样子。
黑衣男子：“……”
不得不说，虽然两人都是同一个人，但……自己说话总是可以给自己一点小小的惊喜。
什么叫做搞在一起了？
就不能换一点好听的话说吗？
这么说话，听着怪怪的……
“当初师父出事后，因为一些事情，我不得已逃到蛮荒妖域，当时的我已经身负重伤，只剩一口气，遇到了她……”
后面的故事就比较的老套了。
只剩一口气的叶落被青衣女子所救。
而后青衣女子喜欢上了叶落提供了很多帮助。
甚至欺瞒族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叶落，不求任何回报。
不仅如此，还给当时的叶落很多的帮助，大量的资源，妖族才拥有的天材地宝，以及元凤一族的血脉，帮助叶落淬炼身体……
叶落欠对方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哪怕是后面离开了，青衣女子也常常会联系。
没想到，双方最终却是这样的结局。
“你觉得我错了吗？”良久，黑衣男子淡淡开口问道。
似乎……也是在问自己。
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非要泯灭妖族的大妖，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青衣女子也不会用死，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他。
“那你后悔给师父报仇吗？”叶落反问道。
“不后悔。”
黑衣男子没有丝毫的犹豫。
此刻……刚刚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即便是再来一次，黑衣男子依旧会选择这样做。
或许，他没错，青衣女子也没错，错的是这弄人的造化……
“终究是我对不起她，希望这一次你……或者说我，不要再辜负她了。”
黑衣男子转头，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叶落。
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