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人有些懵逼地看向顾景之：“西陵侯，你在说什么？”
顾景之这话拆开来，他都能听懂，可连在了一起，他却什么都不懂了！
“圣人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若说尊老爱幼，那就得搞清楚一个先后问题了，这俩老货本侯虽然不认识，但是也不曾得罪，算是尊重了！可他们一看到本侯就龇牙咧嘴的……试问你会对一个想要罢你官职杀你爹娘娘的人尊重？”
“大不孝啊！”
顾景之一脸摇头叹息。
“……”
不认识叫尊重？
还有，龇牙咧嘴……你将大儒当狗乎？
最奇葩的是……这他娘的怎么还扯上了孝道？
“西陵侯，两位大儒何时想要杀你父母了？再说，令尊令堂不也……”
他着实没好在朝堂上说顾景之父母已经不在人世，谁想，顾景之却眨了眨眼，说出一句：“岂不闻，断人前尘如杀人父母？读书之人，说话写字要懂得润色！”
“噗！”
这下不仅是文官了，就连武将都没忍住，那些个武将一个个咧着嘴，那个叫乐呵！
这文官默默地退了回去，他和顾景之谈茶艺，顾景之和他说先后因果，一时间他也没啥可反驳的了！
看着又一个败退，其他人也看明白了，歪门邪道的诡辩是打不倒顾景之。
是以，一个看着较为沉稳的中年文官站了出来，沉声道：“方才顾侯说的，读书人立功立言立德，是为圣人三不朽，然则大儒毕竟不是圣人，是以……”
“是以大儒可以不如圣人，大儒可以随意定性任意事情对错，可以无视君王威严？”
顾景之眯着眼：“本侯的官职爵位都是陛下赐予，陛下都没说什么，他们跳出来开口就是断人前途，这就是大儒风范？”
“……”
中年文官嘴角一抽：“然则二位大儒文名传天下，多少读书人受其指点，此为教化之功也！”
哦？
顾景之挑了挑眉，顿时来了兴趣！
之前来的那些货，一个个和他玩胡搅蛮缠那一套，他也没正经的回答过，如今这人倒好了，直接跳开他的问题，拿着顾景之方才的话来论证！
不过……
顾景之一点也不担心，他笑道：“圣人有教无类，合着他们提点几个读书人就代表教化天下了，得这教化之功？”
“要真这般，圣人三不朽还真容易达成哈！”
顾景之冷笑一声：“圣人心怀天下，难道天下就只是几个读书人之天下？教导几个读书人就敢妄图称立功，圣人同意了吗？”
“依我看，那是结党！”
卧槽！
顾景之一句结党，即便是夏帝也忍不住侧目，一双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地看向下方。
那两老头的身份毕竟是皇子师，要说结党……似乎也并无不可啊！毕竟他们的名声都是在官场和读书人圈子传扬，这好像还真就是结党。
即便没有明着说，可这事实好像也存在！
中年文官听了，脸色也是一变，他万万没想到，原本自己只是想表达一下两位大儒的教化之功，却被顾景之曲解为结党！
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可却像极了朝堂上那些老狐狸，看来要谨慎一些啊！
他抿了抿嘴，道：“顾侯如此不屑二位大儒之功，莫不是觉得自己比之大儒要做得更好？”
“呵！”
顾景之冷笑道：“本侯就好奇了，为何要和他们比，难道说在这一块超越了此二人，你们今日就会承认我说的是对的？”
那人一听，顿时意味深长地说道：“顾侯也说了，理不辨不明嘛！更何况，要是顾侯之言论真要比过大儒，那不也说明顾侯才是正确的嘛！”
“哼！那本侯就满足你！”
顾景之冷笑一声：“本侯虽然年轻，对这天下嘛，倒也说得上有尺寸之功！”
“我治宁州，开梯田、改良种植之法、活数十万百姓，算不算有功于天下？农事一道……上至太子、皇孙，下至黎民百姓，无视身份之差别，算不算有教无类？”
这种送上门的夸功之举，顾景之都不用思考，直接就说了出来！
他这话一出口，太子就站了出来：“两年前，陛下让儿臣去宁州，体验民间之疾苦，若非西陵侯教导农事一道，尚不知民间疾苦！时年，儿臣与宁州百姓一同躬耕于宁州，获益匪浅，深知百姓之不易，不敢忘本！”
太子一言既出，朝堂上立马就热闹了！
他们一个个看向太子哥，心里忍不住有些惊讶，这位……当真下田干农活？
要这么说来，这西陵侯之功……比之那两老杂毛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人家的功劳是活人无数。
单看宁州之地还不算，这改良种植之法和梯田却是天下通用之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中年文官。
心想着这货不会是顾景之派去人身边的间谍吧？要不然咋就直接将话柄送上呢？
中年文官见状，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他原本以为顾景之会拿收复土地之功说事，毕竟这才是顾景之封侯的根本，若非有此功劳，即便是仗着顾氏遗泽，只怕也不足以封侯。
没想到顾景之竟然丝毫不提这话，反而拿宁州说事！
要真拿北方六个州府说事，他还真有道理反驳！
顾景之看到中年人那表情，也大致猜到他所想，不由冷笑道：“这位大人难道会以为本侯会将那封侯之功拿出来炫耀？”
“呵！”
只见他冷笑一声：“若真是这样，那只能说诸位都肤浅了！”
“收复大夏故土，乃本侯对大夏之忠！然则此举却只是有功于大夏而已，改良农事之法惠及的却是整个天下，乃至后世子孙！”
“我大夏是天下，然则天下却非只是大夏！所谓天下亦包含后世千百代！我封侯之功虽是存地之功，然则真正让本侯引以为傲的功绩，却是这福泽后世之功！”
“君以为，如何？”
这……
百官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当真是好大的志向，好大的魄力啊！
同样特么是人，你咋就这么优秀？
一个个文武大臣看向顾景之，有惊疑、有好奇、有猜测、有嫉妒……当然也有不屑！
装了一个大波的顾景之，心里也一阵暗爽，若非觉得太过中二，少不得要来个45°龙王笑！
尔等土着，焉能知晓我九义之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