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
虽然和江舟血缘关系很近，董沛却很少搭理她。年龄差是其次，性格迥异是关键。没什么血缘关系的海清清，从小没和董沛相伴长大，但彼此间的关系还算不错。
寒假马上就要结束了，董沛揣着一肚子没办法在家人们面前开口的问题，跑到江海大厦楼下约海清清吃饭。
那栋装修又奢华又过时的别墅，妈妈似乎已经完全不回了。二舅在家庭聚餐中被姥姥瞪回去的那些话题，多多少少透露出一些有关妈妈的丑闻。就连年夜饭这种极其重要的场合，妈妈也不再出现，不管是奶奶家的餐厅，还是姥姥家的餐厅。
海清清心事重重的走到餐桌前，似乎比董沛的情绪好不到哪里去。
董沛翻着菜单，半开玩笑半关心：“连你都在加班！大舅可真是个黑心老板！”
海清清叹口气：“子公司港股上市的事情很不顺利，监察委员会那边一直过不了审。”
“那关你什么事啊？你不就是个总裁秘书嘛！”董沛忽然间正襟危坐：“你刚才说……监察委员会？SFc？”
“嗯。”海清清瞥了小姑奶奶一眼，对她轻视自己岗位的潜台词很不满意。
董沛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是SFc的法规执行部在卡审吗？言总呢？言总干嘛呢？”
“言总？她还能干什么呀，领着资本部加班改文件呗。大舅和资本部刚开完会，连累的我也不能按时下班。”
“搞定SFc的法规执行部，言总最在行啊！坐在江海大厦里加班，效率多低啊！她应该赶紧飞到香港去，直接搞定法规执行部里的病灶。”
海清清听的一头雾水：“什么病灶？言总这几天像个冰坨子，脸拉得老长，看起来像是那种厌世的倒霉蛋儿。”
董沛笑的更开心了：“她是挺倒霉……”
所有的一切，董沛好像都和江舟反着长。江舟嘴漏，但从不嘴贱。董沛嘴贱，但从不嘴漏。
关于言总被前女友利用职务之便拿捏的大瓜，董沛独自享用，并没有分给海清清尝一口。
海清清长的是另外一种嘴，间歇性嘴贱，间歇性嘴漏，不该发作的时候从不发作。
2个小时后，没能成功撬开海清清嘴巴的董沛，仍旧不知道前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仍旧没探究出春节期间家庭诡异气氛的源头。
坐在姥爷舒适又安静的商务车里，董沛百无聊赖间想起了言总的瓜。反正今天晚上的心情也不怎么好，拿着言总的瓜开一会儿玩笑，或许是个寻开心的好主意。
董沛：「言总，晚上好！」
董沛：「我听说你最近加班加的很辛苦。」
言杉：「你有事吗？」
董沛：「我帮你回忆一下，你那位姓关的前女友，现在是SFc法规执行部的要害岗位。」
言杉：「不用你帮我回忆！」
董沛：「去年夏天我就提醒过你了，子公司港股上市的事情，小心犯到人家手里。」
董沛：「果然……」
言杉：「你听谁说的？」
董沛：「言总这些天焦头烂额，江海大厦里人尽皆知。」
董沛：「放心吧，我嘴很严……」
言总：「普通的监察质询而已，没什么大问题。」
董沛：「江海集团又不是第一次运作子公司港股上市的事情，资料里能出什么大bug呢？」
董沛：「人家就是故意刁难你，想把你叫到香港去叙叙旧，确实不算大问题。」
言杉啪的一声把手机拍到办公桌上，恨不得将董沛和关嘉琪绑到一起扔进海里去！
被人捏住七寸的人，无能狂怒了一根烟的时间，又重新把手机拿起来。
退出和董沛的聊天页面，切换到刚才的机票订购页面，言杉看着北京飞香港的航班列表，满眼都是无奈。
通知栏上又弹出一条董沛的讯息。
董沛：「言总，你怎么不说话了？」
董沛：「我再帮你回忆一下。去年夏天，你自己说，你不是那种搞权色交易的人。」
又等了几分钟，没等来倒霉蛋儿的讯息，董沛感觉自己今天算是把渣女给气到位了，心情瞬间好很多。
言杉后悔自己手贱，就不该点开那董沛的讯息通知，搞得现在连个买机票的决心都下不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宁总叼着烟进来：“小言，我怎么觉得这事情的味道不太对呢？上回子公司上市的时候，咱们是第一次，磕磕绊绊在所难免。这回咱们在各个环节的工作都比上回好了一大截，怎么反而被卡审了呢？”
言杉无语，却不得不回答boSS的疑惑：“我也觉得奇怪。”
宁总夹着烟卷坐到助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里：“关嘉琪……之前咱们也算和她打过几次交道……她对江海集团一向挺友好的呀！特别是关联交易审查那次，下手轻得都有点出乎我意料。这人从港金证券跳槽去了SFc之后，怎么连做派都彻底变了呢？小言，咱们得罪过她吗？”
言杉低头看电脑屏幕，不敢和boSS对视：“没有。”
“上次关联交易审查的事情，人家帮了江海集团一把，咱们好像也没给点实质性的好处。该不会是挑理了吧？应该是！华人社会嘛，香港也是讲究人情世故的地方。”
“嗯。”
“小言，你辛苦一趟。去趟香港，见一见关嘉琪。”宁总思考片刻，再开口时仍旧拿不定主意：“给港币还是给美金？”
没等助理帮自己拿个主意，宁总又继续说：“算了，还是给2根50g的金条吧，那边的稽查很严格。”
“嗯。”
刚站起身准备离开，宁总又不好意思的笑着交待：“我找江澜批3根的资金。多出来的那根，你3成，我7成。小舟想买辆跑车，海韵不同意，我正攒钱呢！”
言杉抬起头，笑得更不好意思：“都是您的，这次我不分了。”
“别别别！”宁总连忙摆手：“坏事要一起干，才算是好搭档。这段时间咱俩都被这事折腾蔫了，就算是澜总背着董事长给咱俩发的奖金。”
目送着宁总离开，言杉不情不愿的订了一张机票，心里暗暗发愁：＜如果她是2根金条能搞定的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