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
姜晗还是觉得宗钦是暗中见过她，而不是他们见过面。
“是吗？我没有印象。”姜晗回道，她想要从宗钦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是宗钦紧紧的握着。
宗钦的手干燥，粗糙，贴在她的手心里，触感极其明显。
宗钦一直觉得姜晗会对他有印象，试探了几回，发觉她都没有印象，那一夜只有他一个知晓。
“你的记忆是真不太好。”宗钦叹道，但是他也不会提醒，也不会明说，说他们曾经在一个明月高悬的清夜，发生过什么。
他实在说不出口，描述不了他那一刻鬼使神差的感受。
姜晗不觉得自己记忆不好，宗钦这样说，她也不会反驳。绞尽脑汁的回忆，也没有想到他们有任何可能会遇到的场景。
要不是就大相国寺的集会，只是那样人来人往的地方，一个照面，怎么能记得住。
要不就是各种寺庙，只是京城里少说也有一二十家，去过得也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见过什么人，怎么能记得清楚。
尤其宗钦这样的人，出行的话，不说乔装打扮，至少不会穿得如皇宫里这样奢华，只是个长得俊逸男子，但他也是上了年纪，她肯定是不会驻足观望的。
思来想去，姜晗都快想是不是她小时候的事了，只是应该不是，她小时候喜欢在郊外的庄子上野玩，夏日里晒得黑黢黢的，一块黑炭，谁会注意。
宗钦见姜晗陷入沉思，过了好久也没有想起一点来，再叹一口气，“若是想不起来，就算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十指相扣，宗钦站起来，“跟朕走走。”也许不在意，所以记不住。
姜晗顺着宗钦的力站起来，脑中仍是在头脑风暴，她企图想起她在哪里跟宗钦见过一面。
紫宸殿高大而威严，比起皇后的宫殿，这里更加的肃穆。
宗钦不喜欢在这里久居，所以他建造了延福宫，作为他休闲娱乐的地方。
可是这里作为皇宫的重心，他又必须经常在这里住。
东南角的小花园里种着两棵玉兰，此刻玉兰已经光秃秃的，只有枝桠在冰冷的阳光中张牙舞爪的。
宗钦身材高大，姜晗比一般女子身高较高，但也不够宗钦长腿一迈的距离，她微微落后，又想借此机会将自己的手从宗钦的手里解救出来。
宗钦却跟故意一样，放缓了速度，配合着姜晗的步伐。
“皇上不必如此，臣妾会快一些的。”姜晗柔声道，她不喜欢这样的亲近，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人牵手走，她觉得有些想逃。
宗钦知道她的不自然，知道她有些别扭，她从来不喜欢在旁人面前跟自己亲昵。他有时也想不通，姜晗的想法为何如此的怪异。
说她是个害羞内敛的人，其实她不是。
若是说她是个狂放大胆的人，她也不是。
矛盾纠结好像一直在她身上，如同太极的阴阳，一直有序的循环运转。
“无妨。”
杨彦落后十来步跟着，他微微的仰头，穿过游廊，看向外边的天色。太阳已经慢慢的梭下去半截了，灰色的云在慢慢的爬上来。
大概是要下雨的天气。
姜晗心里有些难捱，后边跟着内侍、宫女、侍卫一堆，一想到自己要在一群人面前表演自己谈恋爱，她就有些惧怕。
以前看电视不觉得皇帝跟嫔妃谈情说爱有什么，直到自己身临其境，在屋里还好，可在这样的院子里，花园里的时候，才觉得尴尬至极。
一群人围着你，你还能如常的谈恋爱，实在需要高超的演技。
她目前是不具有的。
宗钦有时候就是这样，他明知道姜晗不愿意，但是不允许他拒绝。
带着姜晗在这小花园里转了两圈，宗钦意犹未尽的带着姜晗又回到了刚才的亭子里。
“手谈一局？”宗钦说是问，其实自己已经落座。
姜晗坐在宗钦的对面，等宗钦拿了黑色的棋子后，才拿过白色的棋盒。
宗钦棋风少有大开大合之时，一般都是走一步看三步，深谋远虑，跟她这种明目张胆的棋风是截然不同。
姜晗下棋之时并不是全身心的投入，她想起刚刚宗钦说的乞塔公主位份之事，左思右想，觉得宗钦肯定还有图谋。
宗钦不说，她也难猜到其中真相。
一局注定，姜晗输得体无完肤，宗钦知道她心不在焉，也没有继续。
或者说，宗钦要的就是姜晗慌乱。
宗钦这段时间没有临行后妃，姜晗入了紫宸殿，住了三日才回去。
一回宝慈殿里，方姑姑便说，周昭仪让人问了两回，说是请她赏菊。
方姑姑说完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说道：“娘娘，周昭仪说有重要的事跟娘娘说。”不知真假，但是又害怕周昭仪真的有什么重要信息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