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鹧鸪啼（2）
晨光穿透茜纱窗时，明泉是被锁骨处的刺痛惊醒的。她甫一撑起身子，腰间的酸软便如潮水漫上来，险些打翻枕畔的缠枝莲纹药膏瓷瓶——昨夜拓跋琛最后替她敷药时，指尖还带着未褪的烫。
锦被滑落处，龙袍残片缠在腰间，金线绣的十二章纹压着几处绛色痕迹。明泉伸手去拢衣襟，指尖却触到胸口微凉的膏体，混着樱花胎记上未干的水渍，在晨光里泛着暧昧的珠光。
"；醒了？"；幔帐外突然传来珠帘响动，明泉慌忙扯过被衾，一侧未睁开眼睛拓跋琛冷不丁的开口道。
锦被滑落的刹那，拓跋琛的掌心恰好压住她后腰的淤青。晨光透过茜纱在他睫毛上碎成金箔，分明是彻夜未眠的模样，偏要装出慵懒的鼻音："；明卿躲什么？昨夜咬碎朕三颗盘扣的胆量呢？"；
明泉的脊背僵成一张拉满的弓，喉间还凝着未散的药苦。拓跋琛突然含住她耳垂轻咬，龙涎香混着沉水香渡进耳蜗："；你心跳得比骊山猎鹿那日还快。"；说话间手指已抚上那道箭疤，沿着边缘画圈，像在描摹经年未见的樱花轮廓。
"；陛下……"；明泉刚开口就被堵住唇舌，拓跋琛的吻裹着药膏的清苦，指尖却挑开她紧攥的衾被。玄色龙袍残片与雪肤相缠，十二章纹里的日月星辰纹路正烙在她腰窝，随喘息起伏似要活过来。
喘息间，他掐着明泉下颌迫她睁开眼睛，看着他们的交叠："；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眼睛隐隐的水光，映满了破碎的人影。
明泉忽然挣开桎梏，反手扯散拓跋琛未系的中衣。"；臣妾好想你..."；明泉突然仰头咬住他滚动的喉结，声音混着暧昧气息。
“我想过很多……很多遍，如何让你认出我……新人，你娶了一个又一个。我如何确定，你还记得一个沈婳？”
拓跋琛掐着她下颌的手掌突然泄了力道。“沈…婳？”这个写过千千万万遍两个字，冰冷的泪珠滑落进明泉锁骨的小窝。拓跋琛忽然想起找不到她的那个暴雨夜，他砸了整座椒房殿，却一无所获。
明泉染血的唇贴上他掌纹，舌尖卷走咸腥：“陛下可知，每次您唤明卿，臣都在袖中捏紧了手指？”她牵引着他的手，与她的手十指相扣。
拓跋琛触电般要缩手，却被她死死按住。他抬眼，看进她的眼睛，震颤着问道：“所以呢？”所以呢？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回来见我吗？
明泉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疼，透着几分傻气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是做梦。伸出手臂环着拓跋琛的脖子说道“当然是为了你。”
"；撒谎。"；他看着她透露傻气的动作，哑了嗓子咬她鼻尖，手掌却诚实地托住她后颈，像捧着易碎的冰裂纹瓷器，"；若当真念着我，为何不早早告诉我？"；尾音突然发颤，原是明泉的指尖正抚过他心口。
明泉翻身将他压在锦被堆里，青丝垂落处，拓跋琛惊觉她的发间竟刺着枚朱砂小字，正是名字的最后一字"；琛"；。
"；陛下可知..."；她突然含住他喉结轻吮，声音混着晨露般清甜，"；臣妾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你面前？"；
拓跋琛猛然想起第一次在考场之外见到她时。心口突然疼得发紧，他发狠地将人箍进怀里，龙袍广袖裹住两人："；那昨夜怎不躲？我扯你腰封时..."；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晨曦漫过她后背的胭脂樱花。拓跋琛突然将人打横抱起，玄色龙袍裹着两人踉跄撞向殿门："；传旨！朕要..."；话音被明泉以吻封缄，在他唇上勾出糖丝："；陛下不先治臣欺君之罪呢？"；
"；如今，你要我的命都给你。"；他笑着咬她指尖，将人抵在盘龙柱上，伸手温柔的拂过她的青丝，温柔的像是要化出水来。
窗外传来三声云板响，拓跋琛却将鎏金帷帐扯落。重纱委地时，他亲吻着明泉裸露的肩头含糊道："；让那群老东西候着，朕的早朝……"；未尽的话淹没在骤然急促的呼吸里，床边的瓷瓶被碰翻在龙纹砖上，洇开一片春意阑珊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