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顺声望去。
一个满脸褶子，那双狭长的眼睛，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
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诡谲和冷笑。
仿佛看穿了琳琅的一切把戏。
“娘，你就别添乱了，那村口的张婆子可说了，这肚里的可是男胎！别吓着你大孙子喽！”
老婆子的面色变了变，警惕的打量了一眼琳琅：“当真？”
虽然她和那张婆子一直合不来。
但是那张婆子看胎的本事可是厉害着呢。
当初她怀头一胎的时候，那张婆子就说那是个女胎。
为此挨了不少打。
她和张婆子的梁子也就结下了。
没想到生出来之后的确是个女胎。
就十块钱卖了。
后来怀张成树的时候，故意在张婆子面前晃悠。
那张婆子不耐烦的骂道：“知道你是个男娃，没事显摆什么？”
她这才喜滋滋的回家。
“儿呀，一会儿你带着她到张婆子那里晃晃，再问一下。”
老婆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从显怀之后，她看到高月兰的肚子比较尖。
就认为是个女娃。
所以一直刁难。
没想到张婆子居然说是男娃。
这可得小心一点。
张成树也点了点头。
“娘既然不放心，那咱们便去再看看。”琳琅有恃无恐的点头。
这倒是让老婆子信了几分。
小心的扶着琳琅起身。
赶到村口。
张婆子已然坐在那里搓着麻绳。
“张姨，忙着呢。”
琳琅笑着打着招呼。
“呦，成树媳妇儿出来了，成树还跟着？稀奇呀！”
张成树睡寡妇的事情早已在村里传开了。
张婆子戏谑的看着他们。
“你们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什么事？”
张成树连忙递上一根烟，给张婆子点上。
“嘿嘿，想请您老再给看看，俺这一胎是男是女？”
悠悠吐出一口浓烟，张婆子很是享受的闭上眼睛。
声音带着慵懒和陶醉：“前几日不是说了嘛，是个男娃！”
“您再看看吧。”说着将手中的半包红塔山塞到了张婆子的手中。
拿了烟，张婆子微微睁开眼睛。
在琳琅的肚子上不断打量。
“是个男娃，不会错的！”
张成树大喜过望。
耳朵贴在琳琅的肚子上亲了又亲。
更加谨慎的扶着琳琅。
见到路上的小石子，还贴心的绕着走。
若是原身在此，恐怕又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可琳琅不会。
眼底带着讥讽的看着面前点头哈腰的男人。
老婆子从自己儿子口中再次确认。
那态度是急转变化：“来来来，我的儿，快坐下，娘这就给你盛饭去！”
“当初进门我就说咱们闺女是个有福的，果然这第一胎就是个男娃！”
“儿啊，你可得好好照顾你媳妇，知道吗？”
老婆子边走边嘱托。
张成树正在兴头上，自然是满口答应。
琳琅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
抚上自己的肚子：“儿子，你放心，娘会带着你离开这里，给你新的生活！”
转眼又是两个月。
琳琅生了。
是个大胖小子。
这些日子好吃好喝供着。
琳琅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老婆子哪里会惯着琳琅这般。
颐指气使的指着外面的一堆脏衣服：“为了我孙子赶紧将外面的衣服洗了，都堆了好几天了，你也看不到！还城里的姑娘呢，没一点眼力见儿！”
“也就我儿自己老实巴交，才会看上你这种的。”
琳琅抬起头，
眼神凌厉：“都知道堆了那么多天了，你是没手还是没脚？你让你大孙子穿什么？”
“你！好你个贱东西！别以为你有了儿子就敢对老娘指手画脚！真以为老娘是吃素的？！”
老婆子进了房门，站在琳琅的床边。
“干什么呢大呼小叫的？吓着我儿子了！”
琳琅起身，小心翼翼的将儿子放在床上。
一米六七的个子对上那一米五的小身板儿。
老婆子的气势顿时就弱了。
“你等着！看我儿子回来怎么收拾呢！”
像一只斗败的老母鸡，灰溜溜的出了门。
琳琅捏了捏拳头。
手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那老婆子的裹着的小脚更迅速了。
关上房门。
跟在老婆子身后。
“你想干什么？”老婆子一脸警惕的看向琳琅。
“不干什么，趁着你儿子回来之前，先出口气而已。”
还不待老婆子开口。
有力的拳头直奔面门。
霎时鼻血四溅。
老婆子惊恐的大叫，被琳琅卸了下巴。
揪着头发拖进屋里。
以前张成树动手的时候，这老婆子可是在一旁不断拱火呢。
“打得好！就得这样修理才行！”
“不打不成器！娘们就得这样训，居然还敢管男人的事情！”
……
这样的声音每一次都会出现在自己被打的哭叫声中。
片刻，琳琅甩着手上的血渍，慢慢悠悠的从屋里走出来。
“娘们就得这样收拾才行，不然不听话啊！”
“快，将这脏衣服洗了！”
屋内爬出来一个头发凌乱，衣衫破烂，嘴里还淌着血的老婆子。
头皮上面少了一片头发，正浸着血珠。
看向琳琅的眼中带着恐惧。
老老实实爬到那木盆旁，摸着酸软的下巴：“我洗我洗，我马上就洗……”
眼见太阳高悬。
张成树的父亲扛着锄头回来。
以往进门就能闻到道菜香，可是今日什么都没有。
进院便看到那老婆子正在太阳下面揉着盆里的衣服。
“做饭没有？！老子快饿死了！”
老婆子浑身一颤。
嗫嚅着：“没……没做呢……”
“你他娘的王八羔子！老子累死累活，你却在院里享清福？饭爷不做，老子看你是皮痒了是吧！”
上前拽着老婆子的衣领。
这才看清那老婆子浑身是血。
“你这是怎么了？”语气不善，但多少带了一些关心。
“老头子，你救救我啊！是高月兰那个小贱人打的，她趁着你们都不在家，活也不干，还动手打我，让我不洗完衣服不准做饭……”
老头子一听顿时来气儿。
甩开手中的老婆子。
撸起袖子就朝着琳琅的房间走去。
老婆子擦着自己的嘴角，一脸阴毒的看着。
正巧，琳琅推开门。
正欲发火的老头子看着琳琅被奶水浸湿的衣衫。
吞了一口唾沫。
邪笑着上前，嘶哑着喉咙：“进屋去！竟然敢跟你娘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今天就让知道谁是爹！”
粗鲁的抽出自己的腰带。
琳琅似笑非笑的一步步退回房间。
坐在桌子上，手指对着男人勾了勾。
男人只觉得身体不断沸腾。
如同即将喷发的岩浆。
气喘如牛的冲着琳琅扑了上去。
“啪”
桌上的暖壶应声而碎。
老头子捂着头趴在地上。
头上鲜血汩汩。
琳琅踩着他的另一只手来回拧着。
杀猪般的叫声从屋内传来。
老婆子傻傻的站在院中。
两腿发软，打着颤。
琳琅缓缓蹲下身子：“小点儿声，你吵到我儿子了！”
“咔嚓”
下巴也被卸了下来。
哀嚎声顿时小了不少。
满意的琳琅像拖着一只死狗一样将老头子扔了出去。
“快去做饭！”
自己就着水盆，仔细清理着手上的血渍。
老婆子颤颤巍巍的跑到厨房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