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族作为八大圣族之一,底蕴深厚,其营地规模宏大,正中央,一座由寒冰雕琢而成的宫殿矗立,散发着森森寒气,与周围其他族群的营寨风格迥异。
江尘的到来,吸引了许多苍族强者和年轻天骄的目光,这些目光中,有好奇和审视,也有几分不服。
江尘在仙灵海力压几大圣族年轻至尊,又被瑶光钦点为传人,名声早已传遍各族,他们自然想看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妖皇传人,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江尘对此视若无睹,面色平静,在一位苍族长老的引领下,踏入了冰殿之中。
殿堂内,寒气并不刺骨,反而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清凉感。冰帝苍山绝端坐于主位之上,周身缭绕着淡淡冰雾,
看到江尘独自前来,冰帝苍山绝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
敢在刚刚立威之后,便独自前来与他这位圣族之主会面,此子胆识气魄,确实不凡。
他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侍从,偌大的殿堂之中,只剩下他与江尘二人。
“坐。”
苍山绝指了指下首的一个冰座。
江尘依言坐下,不卑不亢:
“不知冰帝前辈唤江尘前来,有何指教?”
苍山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打量了江尘片刻,仿佛要看透眼前的年轻人,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问出了一个让江尘心神微震的问题:
“你...是来自这片天地之外吧?”
江尘目光一闪,并未感到太多意外,以冰帝这等存在的眼力,看出他根基与此地生灵有所不同,并不奇怪。
他坦然承认:
“不错。”
得到确认,苍山绝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波澜,语气带着一种向往之色,询问道,
“那么...告诉本帝,现在...外界的诸天...是什么样子了?万族...可还安在?”
江尘能感受到这位圣族之主话语中蕴含的复杂情感,那是对故土的遥望与牵挂,他沉吟片刻,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和盘托出:
“万族还在,只是...天地环境已与万古前大不相同,不光没有了仙灵之气,而且,赖以提升实力的仙气...
对于未曾适应者而言,堪称剧毒的能量,寻常生灵,哪怕只是沾染一丝,也可能被侵蚀,根基尽毁而亡。”
他顿了顿,继续道:
“据典籍记载,自万古前那场大战之后,类似的纪元破灭,万族凋零的大劫,已经又发生了三次,被后世称为远古、太古、上古的时代,都已相继终结。”
“仙毒...纪元破灭...三次...”
苍山绝喃喃自语,眼中闪过震撼、痛惜、以及一丝了然,他们被困于此地太久,虽然隔绝了邪魔,却也与外界彻底断了联系。
“那...那些域外邪魔呢?它们...还在吗?”
苍山绝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凝重。
江尘摇了摇头:
“不知道,至少明面上,自万古前那场灭世一战后,邪魔便销声匿迹,不复存在,或许是已经回到了它们所在的天地,或许是陷入了无尽沉眠。”
冰帝苍山绝默然良久,最终化作一声悠长叹息。
这片被祖龙与瑶光开辟出的天地,虽然庇护了他们万古,但终究太小了。
资源有限,疆域有限,
连天地法则都仿佛带着一种“囚笼”般的束缚感。
不仅仅是他们苍族,包括其他八大圣族在内的无数族群,其实都面临着资源逐渐枯竭,生存空间日益紧张的危机。
也正是这种危机感,导致各大圣族之间摩擦不断,只有在通天古路开启,面对共同“出路”问题时,才会暂时联合。
若能离开这片天地,重返广袤无垠的诸天万界,对于这些拥有万古积累的圣族和强者而言,无异于潜龙归海,必将迎来一个辉煌大世!
然而,希望就在眼前,道路却充满绝望。
苍山绝收敛心绪,目光重新变得锐利,直视江尘,沉声道:
“帝路艰险,圣陨古墟的景象,你也听王帝说过了。
瑶光陛下的意图,别人或许看不透,却瞒不过本帝,
她汇聚万族之力,恐怕最主要的目的,并非让所有人去送死,而是想倾尽资源,为你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的通道,
让你能以最小的消耗,甚至无需与那些古祖烙印死战,便能登临帝路尽头,去博取唯一的成帝契机吧?”
江尘心中微凛,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冰帝一眼就看穿了瑶光的核心计划。
他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苍山绝的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压迫感笼罩而下,他的语气凝重到了极点,
“本帝今日唤你来,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对于登临帝路,抵达那帝道尽头,打破枷锁...你的把握,究竟有多大?”
江尘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帝此刻代表的,绝不仅仅是他个人,或者苍族。
他问出的这个问题,恐怕是除却战族之外,另外七大圣族共同的心声!他们想借冰帝之口,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答案,以此来决定他们接下来投入的程度。
若江尘的回答让他们看到足够的希望,他们或许会真的全力以赴,鼎力支持。
若江尘的回答让他们失望,那么所谓的“联合探索”,很可能就只是表面文章,他们只会派出部分力量敷衍了事,绝不会让族中最核心的天骄去送死。
营帐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只有殿内细微寒气流动声。
江尘能感觉到冰帝看似平静的目光下,所蕴含的巨大压力,这压力,关乎整个帝路计划的成败,关乎万族未来的走向。
片刻之后,江尘抬起头,目光平静地与冰帝对视,缓缓开口,
“实话说...一成都没有。”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
“若按常理推断,这一行...堪称十死无生。”
这个回答,显然有些出乎苍山绝的意料。
他原以为江尘即便不说有十足把握,至少也会说个三五成来鼓舞人心,如此坦诚的“十死无生”,让他眉头深深皱起。
“一成都没有?十死无生?”
苍山绝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去?莫非你也与那战无帝一般,只是为了逞一时之勇,验证己道,便不惜耗尽生命,行匹夫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