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人！”
“你好大的胆子！”
“你这是代表人族和我妖族开战吗？”
面对气势磅礴的阁老，四尊妖族宿老也有些拿不准，只能狐假虎威的吼出几声，壮大自方声势。
然而，作为世间第一个体修的弟子，阁老的胆子比天大！
这点声势，岂能唬住他？
阁老冷哼一声，嗤道：
“老子生来胆气豪”
“欲与天公试比高！”
“来——！”
电光石火间，阁老伸出大手朝着四尊妖族宿老猛然拽去！
布满茧子的大手如巍峨岳，掌心似能吞天沃日，猛地一握，竟将四尊妖族宿老齐齐提起！
四尊妖族宿老面色骤变，惊恐万状，身形在空中不断扭曲，却无法挣脱那如同铁钳般的大手。
一时间，风云变色，四周空气激荡！
那只大手如同霸王降世，威势无两，将四尊妖族宿老攥在手心后，阁老脚踏红叶林，望着万妖垒中心，吼道：
“太肆！”
“我知道你死不了。”
“出来干一架！”
年轻时，阁老的“皮”是最厚的，四处约战万族的高手，曾和当时的妖族二太子太肆来过一场拳拳到肉的厮杀！
一人一妖争锋相对，谁也不服谁，从大野泽一路打到了雷泽，鏖战了四天六夜。
最终，阁老差点被打死，心气失了八九分，只剩下一两分，从此境界再无半点前进，停滞了三十个甲子。
幸好，后面遇一良人，重新拾起拳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不曾想，后面良人迫于父母之命，嫁于了后来的阴阳家老祖颜春回。
大婚当日，阁老单枪匹马准备抢亲，那时的阁老虽说浪费了三十个甲子，却还是横扫颜家八尊十劫境，打得后来的阴阳家老祖颜春回心脉寸断。
正准备接走良人之时，怎料，良人却选择搀扶起了颜春回，静静的走回了大红轿子内。
“姜兄弟，请回吧。”
“吾已是颜家妻。”
仅仅两句话便破了阁老坚如磐石的道心。
只要有她一声“愿意”，哪怕是万水千山，哪怕千万人挡于身前，阁老拼了命也会带她回家。
可惜，最后响起的却是一句“吾已是颜家妻”。
偏我来时不逢春，偏我去时春满城。
天之骄子，世间霸道体修最有天赋者，画地为牢数八百年。
……
如今，再遇当年对手，阁老怎能不过上两招？
他依稀记得，他曾经可是被自己师父寄予厚望成为合道力之大道的天之骄子啊！
万妖垒中心，妖帝太肆站起了身，尽管他现在跌入了准帝境界，断了一臂。
但他可是从帝境跌下来的准帝境，与姜阁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堑。
面对阁老这个曾经的对手，妖帝太肆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敬意，回应道：
“如今的你，不配和我打”
“你虽是准帝，但我先前可是帝境，虽说尚未合道，但也不是你能碰瓷的。”
于无声处，妖帝太肆凝神聚气，运用千古秘术，暗中调息，其周身环绕着淡淡的妖异之光，如丝如缕，缓缓渗入每一寸筋骨血脉。
伤势在潜移暗化中愈合，如同枯木逢春，一点一滴地恢复着那曾经的霸绝之力。
红叶林，霜叶红于二月。
阁老单手提着四尊妖族宿老，胸前有一个大大的封字，封存的是当初那一段酸楚的回忆。
陈凡出现的一年里，他和陈凡喝了一百多次酒，期间也聊过这一段不堪的经历。
不知为何，没有太多感情经历的陈凡却对感情看得极为通透，拍着他的肩膀说了句：
“男人嘛，别这么想不开”
“努力过，争取过，执着过，尊重女子的选择，从此山高路远，就此别过”
不知为何，陈凡的劝解极为真诚，大抵是不想看到阁老像以前的风正阳一样为情所困，独坐山巅八十一载春秋，只为等一个答复。
好在，这一次的阁老不似风正阳一般看不开，在陈凡的诉说下，渐渐了出来。
一手按碎胸前的“封”字，往事的一幕幕出现在他眼前。
一袭红装下极美的她，大红轿子，一个个耀眼的喜字，还有那黄道吉日的艳阳高照……
虽说已过千年，再次回望，阁老还是没忍住洒下了泪。
刹那，只见阁老周身，道韵流转，宛如天地间的一股清气缓缓升腾。
此时阁老气质超凡脱俗，似与天地共鸣。
“师父，我可能要辜负你的期望了。”
“弟子不能踏上力之大道了。”
接着，阁老眼角微红，抬眸望天，释怀一笑：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平芜尽处是青山！”
轰——
天地共鸣，书院阁老，姜阁！
以准帝境之姿合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立地成帝！
史无前例！
——
中州。
阴阳家内。
正在浇花的老妪猛然一怔，她似乎感受到什么，微微往花盆中的白色风信子浇了浇水，痴痴道：
“你可是最有望在体修一道称圣做祖的天之骄子啊。
千年来，耽误你了……”
水流从风信子上滑过，最终浸入土中，蓝白的花瓣上却留下了丝丝缕缕的水珠，这代表水，曾经来过，就像曾经，她与姜阁，成不成，全靠“缘”字衬托。
世间相爱者，能走到最后的本就不多。
有缘无份，实属可惜。
有份无缘，也能凑合。
不远处的堂屋中，阴阳家开派老祖颜春回一口老血吐出，脸色苍白，喃喃道：
“成、成帝了……”
“可恶啊……”
红叶林上，天高云阔，望断南飞雁。
彼时的阁老白发转青丝，脸上的褶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极为英武的脸。
咔嚓——
一手将手中的四尊妖族宿老捏成齑粉，张开五指，粉末随风飘散，阁老再道：
“我已成帝！”
“可敢一战！？”
万妖垒中，伤势好了大半的太肆听着这话，心中燃起了一股战意。
一步踏出，瞬至红叶林上空，望着熟悉的面孔，他不屑笑道：
“合道有情人终成眷属”
“转头放弃了力之大道”
“愚蠢至极！”
“就让我看看不是纯粹体修的你，有多大能耐！”
阁老谈笑风生，眼中射出一道睥睨天下的金光，“试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