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痛苦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秦雪说的对，现在自乱阵脚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先找出那个内鬼！我们把公司上上下下所有接触过项目的人员名单都整理了一遍，一个一个地排除嫌疑，然而，就像大海捞针一般，始终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更糟糕的是，钟氏集团的股价还在持续下跌，我从新闻上看到，已经有几家银行开始向钟氏集团催债，公司面临着破产的边缘。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宇轩，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公司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这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黎小姐，董事长想见你。”
我心头一震，董事长？难道是宇轩的父亲，钟书豪？他找我做什么？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钟家别墅，钟书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色凝重，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看到我进来，他示意我坐下，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黎小姐，我知道你和宇轩感情很好，但是现在公司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抬手打断。
“我已经决定了，”钟书豪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决绝，“为了保住公司，宇轩必须和你离婚，然后娶黎洛瑶。”
我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离婚？娶黎洛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不，不可能！”我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威严的老人，“钟伯父，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和宇轩是真心相爱的！”
钟书豪冷冷地看着我，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爱情？爱情能当饭吃吗？现在公司都快要破产了，你让宇轩怎么办？黎洛雪，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你也不想看到宇轩一无所有吧？”
他每句话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在我的心上。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钟宇轩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他一把将我护在身后，对着钟书豪吼道：“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绝对不会和洛雪离婚，我爱她，我要娶她！”
钟书豪猛地站起身，指着钟宇轩的鼻子骂道：“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公司都快要完蛋了，你还在这里说这种混账话！”
“公司？公司比洛雪还重要吗？”钟宇轩红着眼，大声反驳道，“爸，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公司的事情我也尽力在做，可是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洛雪！我爱她，我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钟书豪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门口，怒吼道：“滚！你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钟宇轩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心里满是汗水，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知道，他此刻的内心一定比我更加痛苦。
“宇轩……”我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心如刀绞。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更不想看到他为了我和他的父亲反目成仇。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抬起头，看着钟宇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宇轩，我们……离婚吧。”
“什么？”钟宇轩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不起，宇轩，我不能……”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无声的呜咽。我猛地推开他，转身跑出了钟家别墅，任凭泪水肆意地流淌。
我不想再看到他痛苦的眼神，更不想成为他生命中的负担。如果我的离开能够换来他的幸福，那么我愿意放手，即使我的心会因此而碎成千万片。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我和钟宇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甜蜜的回忆如今都变成了锥心刺骨的痛楚。
我该怎么办？我的未来又在何方？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座城市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霓虹灯的光芒照在我的脸上，却驱散不了我心中的阴霾。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洛雪！”身后传来熟悉的喊声，我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身，看到钟宇轩正朝我跑来。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看到我的一瞬间，这些情绪又变成了深深的痛苦。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语气急促而慌乱：“洛雪，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说离婚？你到底怎么了？”
我用力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却还是忍不住哽咽道：“宇轩，对不起……我不能……”
“不能什么？你把话说清楚！”钟宇轩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用力地摇晃着我的肩膀，“是不是我爸说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帮你说服他，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的！”
我痛苦地摇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宇轩，你冷静点，这不是你爸的问题，是我……是我不配和你在一起……”
“不配？为什么不配！”钟宇轩的声音突然提高，引来了周围路人的侧目，但他却毫不在意，他的眼中只有我，充满了受伤和愤怒，“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我无力地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地流淌：“宇轩，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可是……”
“可是什么？你说话啊！”钟宇轩的声音近乎咆哮，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翻涌的情绪，然后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可是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了，你的家庭、你的事业、你的未来……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更不想看到你为了我和你的父亲反目成仇……”
“你胡说！”钟宇轩猛地打断我的话，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你从来都不是我的负担，我爱你是因为你就是你，和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关系！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对不会！”
他紧紧地将我抱在怀里，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心跳得是那么的快，那么的用力，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跳动一样。
我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我知道，他的内心此刻一定比我更加痛苦，更加绝望。
“洛雪，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受伤的野兽发出的哀鸣，听得我心碎欲裂。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们面前，秦雪从车上走了下来。她看到我们抱在一起，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快步走到我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看着钟宇轩，语气平静地说道：“宇轩，你先让她走吧，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清楚。”
钟宇轩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他慢慢地松开我，目光复杂地看着我，眼底满是痛苦和不舍。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痛楚，转身拉开车门，坐进了出租车。
“洛雪……”钟宇轩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却不敢回头，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再次投入他的怀抱，然后就再也没有勇气离开了。
出租车缓缓地启动，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钟宇轩依然站在原地，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落寞。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痛，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视线。
对不起，宇轩……出租车消失在夜色中，我的眼泪也终于决了堤。秦雪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轻声安慰着我，但我什么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钟宇轩痛苦绝望的眼神。
我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很狼狈，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游荡，任凭夜风吹乱我的头发，吹干我脸上的泪痕。
我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我明明深爱着钟宇轩，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推开。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更不想看到他因为我而痛苦。
可是，我真的能做到彻底放手吗？
在我离开后，黎洛瑶曾几次三番地出现在钟宇轩面前，试图用温柔和体贴来融化他冰冷的心。她会在他疲惫的时候送上一杯热咖啡，在他失落的时候给予安慰和鼓励。
然而，钟宇轩对她的接近却始终保持着距离。他的眼中只有我，他的心里也只有我。他知道，我离开他并非出于本意，而是为了保护他，保护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天空中飘起了细雨。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也打湿了我的衣服，但我却丝毫没有察觉，依然麻木地向前走着。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价值，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我就像一颗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颤抖着手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秦雪焦急的声音：“洛雪，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秦雪，我……”我哽咽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洛雪，你别担心，宇轩他已经没事了。他现在公司，你赶紧过来吧。”
我挂断电话，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钟氏集团而去。
到达公司楼下时，已经是深夜了。我抬头看着这座高耸入云的大厦，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口袋里有什么东西硌着我。我伸手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只有几个娟秀的字迹：黎洛雪收。
我怀着疑惑的心情拆开信封，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字映入我的眼帘，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这封信，竟然揭露了一个关于钟氏集团危机的惊天秘密……
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下来，打在车窗上噼啪作响，也敲打着我慌乱的心。司机师傅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看我，欲言又止，也许是觉得我这个浑身湿透、妆容尽毁的女孩看起来太过狼狈。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狂乱的思绪。秦雪说钟宇轩没事了，可他真的没事了吗？那痛苦绝望的眼神，那紧紧攥着我的手，都在告诉我，他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出租车停在钟氏集团大厦前，我付了车钱，跌跌撞撞地冲进大雨中。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因为我的心比这雨水还要冰冷。
我冲进公司大厅，浑身湿透地站在那里，像个落汤鸡一样引来来往员工的侧目。我没有理会他们诧异的目光，径直走向电梯，按下顶层的按钮。
我要见到钟宇轩，立刻，马上！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我几乎是踉跄着走出电梯。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隐隐约约传来钟宇轩压抑的声音。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钟宇轩坐在办公桌前，背对着我，宽阔的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猛地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就被深深的担忧所取代。
“洛雪，你怎么来了？你……”他猛地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看到我浑身湿透的样子，眼中满是心疼和自责，“你怎么这么傻，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打伞？”
我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目光落在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疲惫双眼中，心中一阵抽痛。
“洛雪，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伸手想要帮我擦去脸上的雨水，却被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我的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
“洛雪，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我……”
“这封信，是怎么回事？”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封匿名信，递到他面前，声音颤抖着，几乎听不出原本的声音。
钟宇轩愣了一下，接过信封，打开信纸，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也越皱越紧。
“这封信，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他看完信，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我被他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在路上捡到的。”
“路上捡到的？”他显然不相信我的话，眼神中充满了怀疑，“洛雪，你告诉我，这封信到底是谁给你的？”
我被他逼问得无路可退，只能低下头，不敢看他。
“洛雪，看着我！”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语气严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被他强势的气势震慑住了，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心中五味杂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