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公快来，这边这边！”
到了酿酒作坊，项溪立即在前面热情带路。
此时几个村民正在忙着蒸酒，看着一股细小而清澈的酒，从青色的竹管中流出，吴公公更加满意。
本以为一个乡下作坊，肯定不怎么样。
但刚才一路走来，他却发现这个作坊异常的干净整洁。
院子、屋子的地面都铺上了青砖，各处都是干干净净，甚至连作坊里的工人，都统一穿着白色的衣裤，头上戴着帽子，甚至还用布巾蒙住了口鼻。
虽然没去过别的酿酒作坊，但吴公公可以肯定，这家绝对是最干净的！
这他就放心了啊！
就算将来还会有人来复查，也绝对挑不出任何毛病。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项溪对扶风和留行道，“快取杯子接些酒，让吴公公尝尝！”
项溪又对吴公公道：“吴公公我跟你说啊，我们家这酒，趁热是最好喝的！”
“哦？”吴公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不由来了兴趣，“那咱家可要好好尝尝。”
留行接了一杯酒，拿托盘端了过来，扶风则拿起酒杯，送到吴公公面前。
“吴公公，请用酒。”
吴公公看着两人，不由眼前一亮。
没想这乡下地方，竟然还有如此温润如玉的小公子，而且还如此懂得礼数。
“好好，咱家尝尝。”
他接过酒杯，小小地喝了一口。
顿时那浓烈的酒香，直冲天灵盖。
“好酒，当真是好酒啊！”吴公公乐呵呵地道，“也只有这等美酒，才配得上给陛下饮用。”
“吴公公，”项溪又凑上来道，“我们家的酒为这么好喝，那可是有秘方的！”
“哦？你还有秘方？”
“那当然，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项溪道，“不过吴公公是好人，我就告诉你。”
一旁的陆县令听了，顿时眼前一亮。
他赔上了一个师爷，不就是为了这秘方吗？
如果疯婆子能说出来，那他就能学了去，以后随便改改重新取个名儿卖出去，那岂不是要发财？
“吴公公，”陆县令道，“按理是要看看的。”
吴公公倒是没多想，就觉得项溪虽然傻乎乎的，但说话是真中听。
“那咱们就去看看吧。”
“快快快，”项溪对着两个工人道，“把蒸好的高粱倒进缸里，让吴公公看看我们是怎么发酵的。”
两个工人抬了一个大蒸笼，把热气腾腾的高粱倒进一口大缸。
一看这些高粱不但品质好，而且还没有任何异物，吴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
“放谷壳。”
“放粳米。”
“放大麦。”
……
项溪一通瞎指挥，反正家里有的五谷杂粮都给放了点。
“吴公公，”最后项溪道，“您看好了啊，马上就是秘方了！”
“好好好，”吴公公端着酒杯，乐呵呵地道，“我看着呢。”
项溪对着外面一招手：“狗蛋、小剩子，过来了！”
只见外面立即跑进来两个小孩，裤子一脱，就对着大缸开始嘘嘘。
吴公公和陆县令人都傻了。
不是，你这是酿酒还是沤肥啊，怎么还往缸里尿尿？
“嘿嘿嘿……”项溪道，“怎么样吴公公，没想到吧？这就是我们家酿酒的秘方——童子尿！！！”
吴公公的脸顿时拧成了麻花。
看着手里的酒杯，又想起项溪刚才那句“趁热才最好喝”，差点没有直接呕出来。
“岂有此理！不像话！！”
“怎么不像话了？”项溪一本正经地道，“这可是童子尿，好着呢！内服可清热、治头痛咳嗽，外用还能止血！好多大夫都用它当药引呢！”
吴公公：……
咱家知道童子尿有这些功用，但……但这是给陛下喝的啊！
罢了罢了。
还好他来看了，知道得早。
不然被陛下知道，他竟然给陛下喝尿，怕是长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啊！
但让他白跑一趟，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陆县令，”吴公公冷声道，“这就是你举荐的好酒？”
陆县令也是才回过神。
他知道，这次又被项溪耍了！
“项氏，你是怎么回事？”陆县令怒道，“为什么酿酒会用那些脏东西？”
“县令大人，我们家的酒一直都是这么酿的啊，”项溪无辜地道，“这可是白胡子老爷爷教我的！是绝不外传的秘方！”
“你……”
“陆县令！”吴公公道，“跟人家有什么关系？这分明是你举荐之前，没有好好的查问清楚！”
陆县令心道我也想问啊！
我还找人来偷秘方了，但问题是没偷到啊！
“吴公公，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吴公公道，“你就等着咱家回宫之后，如实上报吧！”
陆县令浑身一凉，完了完了！
要是被陛下知道，他举荐的贡品里竟然有尿，别说头上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两说啊！
“陆县令，”项溪端着一碗水，来到陆县令面前，“喝口水压压惊？”
陆县令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疯婆子，你等着！
这事绝对没完！
看着吴公公和陆县令愤然离去，还举着花环的村民们愣住了。
这是咋回事？
刚才不是还挺高兴的吗，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老村长一见着急了。
几百年了啊，好不容易出了个贡品，怎么就能给搞黄了？
“项氏，到底是选上了，还是没选上？”
“还用问吗？肯定是没选上了。”李寡妇幸灾乐祸地道，“人家可是给皇帝陛下选贡品，怎么可能看上这乡下东西。”
“哈哈哈……”吴田翁高兴得开怀大笑，“给皇帝陛下喝尿，也只这疯婆子能做出来了，哈哈……”
项溪才懒得理会这些原始人呢。
一个个的，懂什么？
“小妹，”项东无不担心地道，“虽说选不上贡品，我们能多赚不少钱，但我担心这事传出去之后，咱们的酒也卖不出了。”
“是啊，”跟随而来的贺掌柜也担心地道，“毕竟是加了……加了那个的酒，很多人怕是都不敢再喝。”
“别担心，”项溪道，“只会卖得更好。君不见，有人童尿煮鸡蛋啊！”
项东和贺掌柜面面相觑。
那东西真有人吃？
不嫌弃味儿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