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琛抬起了双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温黎的唇贴上了他的唇，冰冰凉凉的，没什么温度。
他能感觉到，她吻得很认真很专注，小心翼翼的，透着不易察觉的讨好。
在温黎试图撬开他的齿关，进一步往下的时候，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肩头。
顿了下，跟着便坚决把她推开了。
他没有忽略温黎被推开时，眼底泛起的迷惘。
她怔怔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才带了点自责地开口，问他：“你……不喜欢？还是，你想换个新花样？”
她往前走了一步，语气有点急，似乎着急证明什么似的，看着他说：“你想要怎么弄？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我没有问题的。”
霍远琛用眼神制止了她继续往前，拒绝了她的接近。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声音清淡地问她：“为什么要亲我？”
温黎咬了下唇，有些不知所措的回答：“我记得，你是喜欢的。”
“我喜欢我主动的，并不喜欢被强迫。”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就很清楚，他说谎了。
只要是温黎给他的吻，他都喜欢，即便是她在这种状态下给他的。
他在心里悲哀地想，他果然，无论如何都抵抗不了温黎对他的勾引。从前是，现在也是。
温黎仰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儿，不太确定地问他：“你的意思是，你并不喜欢我亲你？”
霍远琛点了点头。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嘴角边泛起苦涩的笑：“你讨厌我了。”
“没有。”霍远琛揉了揉眉心。
他发现温黎的思维陷入了一种怪圈。可能现在的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情况不太对劲。生病以后的她变得格外敏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边人的反应，生怕自己会惹得别人嫌弃。
她试图用和肢体上的亲近，来向自己证明，他并不讨厌她。
他到底不是专修心理学的，也没有更多的实践病例佐证他的猜想，无法分辨出来温黎现在的情况说明什么。
只是觉得很棘手。
不知道该怎么让温黎相信他没有嫌弃她的想法。
“我要是讨厌你，我就不会一直守着你了。”
他试图和她讲道理，“温黎，我如果想要摆脱你，可以有一百种理由。可是你看，我现在还守在你身边，也没有离开的打算。所以我没有讨厌你。”
他顿了下，不是很确定地继续说，“但我也会觉得累，你能理解吗？我累，不是因为我觉得你是累赘，只是身体太疲惫的。就像你喜欢摄影，可要是让你连续一周不眠不休地拍照，你也会觉得累，是不是？这种累不会影响你对摄影的喜爱，同样的，我觉得累，也不会影响我对你的喜欢。”
他不知道现在的温黎，能把他这些话听进去多少。或许，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说出来。
仅此而已。
温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我想，你说得对。这段时间，你为了我，是挺辛苦了。”
她抿了抿唇，脸上显过一些挣扎，还是开口说，“你看起来确实很疲惫，你去休息吧，即使几天不来也没关系。我可以一个人待着，我还有我哥，他也可以照顾我。”
霍远琛不太确定她是不是在堵心，尝试着说了句：“温黎，你别闹……”
温黎打断他的话：“我没有闹脾气。我是真心建议你去休息的。”
她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表情让人心碎：“我知道我病了，我变得不像我自己。我哥面对着我的时候，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你虽然对我很好，可你看我的眼神太悲悯了。你们都在同情我，可怜我。所以我猜到了，以前的我，一定不是现在这样的。以前的我要更加好，我也想回到以前的样子。”
霍远琛在她说话的时候，一声不吭，安安静静地听她说完。
然后点了点头：“好，我去叫温彦过来。”
他喊温彦的时候，说了句：“我们可能都弄错了治疗的方向。温黎是个很有主见，也很坚强的人，她其实没有我们想象中的脆弱。之前我们太小心了，凡事都以照顾她的情绪优先，总是哄着她乖巧、安静，却忽略了，她有自己的思想，应该让她主动表达自己的想法。”
温彦愣了愣，忙拿着他的话去问心理医生。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温彦也挺高兴了。
“既然小黎这样说，那你就去好好休息吧，等彻底恢复好了再来找我。”
霍远琛故意逗他，说：“你不怕我偷偷跑了，再也不回来管温黎？”
温彦笑着拍他的肩膀：“你不会。你对小黎的心思，只怕是比我还要重呢。”
霍远琛笑了笑，终于安心休息去了。
他睡了一整天，又去医院把没做完的检查都做了，好在一切指标都正常，看来就是太累了导致的。
后面他又用了一天时间把学校那边积压的工作处理完，到第四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感到了久违的神清气爽。
他打电话给温彦，问那边：“温黎这几天情况怎么样？”
温彦告诉他，温黎这几天都挺好的，他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也有意识去把温黎当做正常人去交流，没想到效果挺明显。
“小黎现在的变化真是让我没想到。她也不再依赖你了，你休息的这几天，她只问过一次你，其他时间都没有再过问。”
温彦想了想，又说，“我让陆柯把小黎工作室的邮件转发了一些过来，小黎昨天看了一个小时的邮件，你是没看见，我感觉当时我妹妹整个人都在发光，闪亮得让我睁不开眼。”
霍远琛在听到温彦说，温黎不再依赖他的时候，心里还小小地失落了下。
后来听说温黎已经能开始工作了，也挺替温黎感到高兴。
他皱了下眉，跟温彦说：“转发邮件的事，我找李红来做就好了，不用麻烦陆柯。”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近乎霸道地决定了这件事。
挂了电话后，他又去和李红联系。
而李红，也告诉他：“霍老师，安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