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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章 极地奇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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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极北之地,虽时值六月中旬,却是个古怪的时节。

天空中日头高悬,光芒刺眼,竟无一日沉落,终日便是这般白晃晃的亮着,恍如中土的正午时分,永无止境。

然那日光虽亮,洒在身上却无多少暖意,风依旧带着凛冽的寒气,吹在脸上,犹如细小的冰针拂过。

放眼望去,但见莽莽苔原之上,不知名的野花竟相绽放,或紫或黄,或白或红,星星点点,铺陈开去,直连到天际那巍峨耸立、莹莹泛着蓝光的巨大冰川脚下。

这冰与火、寒与艳交织的景象,端的是壮丽绝伦,非亲临此地者不能想象。

在这片狂野而泥泞的花海之中,正缓缓行着两人两兽。

当先一位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身披一件不甚完整的厚重熊皮,虽风尘仆仆,却难掩其清华气质。

她眉目如画,本应是世家大族蕴养出的温婉,此刻却带着几分北地风霜磨砺出的坚毅,眸底深处,似有一缕挥之不去的轻愁。

她手中牵着一匹瘦马,那马儿毛色混杂,看似萎顿,唯独一双马眼偶尔瞟向主人时,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狡黠。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游历天下的陈郡谢氏大小姐谢令君。

紧随其后的,是个五六岁光景的女童,同样裹在厚厚的熊皮里,小脸被寒风刮得有些粗糙泛红,但一双眸子却是亮晶晶的,充满了孩童的好奇与未曾被艰苦旅途磨灭的活力。

她身后背着一柄长剑,剑鞘隐隐透着赤红之色,似是某种奇异金属所铸。她小心翼翼地牵着一头毛发稀疏、步履蹒跚的老驴,那驴子走得慢悠悠,仿佛下一步就要歇息,偏偏又能一直跟上。

在这略显诡异的队伍周遭,还有一只似狼似犬的生物在欢快地奔窜。它体型不大,毛色黑白相间,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耳朵尖尖立起,时不时发出几声既有狼的悠长又有犬的急促的嚎叫,在这空旷的原野上显得格外清晰。

它一会儿冲到最前,一会儿又绕回驴子旁边,用鼻子嗅嗅地上的野花,精力旺盛得仿佛永不疲倦。

那女童不是桃谷花,还是谁来?

她听得那“狗”又叫个不停,不禁皱了皱小鼻子,紧了紧身后那柄名为“火精”的赤色长剑,扬声呵斥道:“桃谷草!不许叫了!再招来棕熊,咱们可又有得被追着到处跑了!”

说来也怪,那被称为“桃谷草”的“狗”听了这话,竟似真能懂人言,立刻耷拉下耳朵和尾巴,蔫头巴脑地哼唧了几声,果然不再吠叫,只是有气无力地跟在驴子旁边,那模样,倒有七分像是受了委屈。

前头牵马的谢令君闻言,原本望着远方冰川略显出神的脸庞,立刻罩上了一层薄怒,她转过头,没好气地骂道:“你这小丫头,倒有脸说!咱们此番出来,是游历天下,磨砺心志,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你倒好,先前救了这匹惫懒马儿也就要了,好歹它能驮些行李,载着你走几步路。可这小畜生又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指了指那蔫下去的桃谷草,“狼崽子你也敢往回捡?就没听老人言,狼是养不熟的?”

“师傅!桃谷草是狗!”桃谷花仰起小脸,努力纠正,声音却是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谢令君以手扶额,一副头痛不已的模样,抱怨道:“我管它是狼是狗?就算它是狗,也是个十足的笨狗、蠢狗!

你瞧瞧,谁家的狗像它这般精力过剩,整日里上蹿下跳,四处惹是生非?前番若不是它胡乱嚎叫,招惹来那头饿疯了的棕熊,追得咱们一天一夜不得安生,最后侥幸遇到那片沼泽陷住了那畜生,你师傅我拼着性命上前结果了它,这会儿你我怕是早已成了熊粪,哪还有命在此嚼舌根?”

她越说越是气恼,随手拍了拍驴背上那个鼓鼓囊囊、却是补丁叠着补丁、显得破烂不堪的米袋子,“你再看看!咱们这点可怜的家当,一路上被这蠢狗祸害了多少?这哪里是狗,分明是来讨债的冤家!”

“呃……它……它还小嘛,定是饿了才拆家……”桃谷花低着头,脚尖碾着地上的苔藓,声音细若蚊蚋。

谢令君看着徒弟这副模样,算是彻底没了脾气。

自辞别那个让她心伤的杨炯,师徒二人相伴,一路向北,穿越倭国,渡过海峡,踏上这酷寒的北方。

起初倒也顺利,中途偶遇天外陨铁坠落,她便借着附近火山的余热,耗费心血为这小徒弟打造了这柄赤精剑,一路上传授她青萍剑法,虽风餐露宿,倒也颇不寂寞。

自真正向北而行以来,气温愈发酷烈,寒风如刀,鞭骨蚀髓。幸得谢令君家学渊源,武艺高强,纵然地冻如铁,亦能猎取些雪兔、狐獐之类充饥御寒。

这一路行来,遮天蔽日的暴风雪未曾让她退缩,饥寒交迫的困境未曾让她屈服,便是心底那纠缠不休的思念与情伤,也渐渐被这广袤天地与生存的艰辛磨得淡了些许。

然而,千般磨难都未能击垮这位谢氏贵女,唯独自己这好心肠捡来的徒弟,却每每让她生出“吾命休矣”之感。

起初,桃谷花发现了这匹腿部受伤、倒在雪地里的野马,于心不忍,央求着救下。

谢令君见其可怜,又思忖着多个脚力也好,便默许了,还分了少许粮食喂养。那时她尚觉此乃善举,毕竟有了代步,总好过让那老驴负重跋涉。

谁知,这仅仅是“噩梦”的开端。

行不多远,又在雪窝里发现了这只呜呜惨叫、黑白相间的小东西。桃谷花再次爱心泛滥,不顾谢令君的劝阻,硬是把它抱了回来,还将自己那份本就稀少的肉干分与它吃。

谢令君当时虽斥责了几句,骂她滥发善心,但见那小东西奄奄一息,终究是心软默认了,于是队伍里又多了一个名为“桃谷草”的成员。

接下来的遭遇,却险些让师徒二人送了性命。

这黑白相间的小东西一旦伤愈,立时显露出无穷精力,整日里不是在队伍前后疯跑,便是仰头发出似狼似狗的怪异嚎叫。

某一日夜里,风雪稍歇,天地间好不容易得片刻宁静,谢令君正欲寻些枯枝生火取暖,忽听得桃谷草自远处一边狂吠一边没命似的奔回。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觉大地微颤,抬眼望去,只见一头立起来怕有一人多高、眼泛凶光的巨大棕熊,正咆哮着自侧翼山林中猛冲出来,直扑二人!

谢令君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怠慢,一把抄起桃谷花,纵身跃上马背,催动马匹便向西狂奔。

那棕熊饿得狠了,在后紧追不舍,吼声震天,腥风扑面。

师徒二人纵马疾驰,那棕熊却凭借一股蛮力,竟是越追越近。眼看便要被迫上,天可怜见,前方赫然出现一片看似平坦、实则暗藏杀机的沼泽。

那棕熊不辨路径,一脚踏入,庞大的身躯顿时陷入泥淖,挣扎咆哮,却越陷越深。

谢令君这才得以喘息,瞅准机会,返身仗剑而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那棕熊刺死,剥下熊皮,好歹让二人多了件御寒之物。

一想到那日的惊险,谢令君便觉一阵头大。

自己这趟游历,想象中的名山大川、异域风情没见着多少,身边聚集的却尽是些“不正常”的家伙。

那匹被桃谷花取名“六龙”的杂色马,惫懒奸猾,平日走不了几步便嘶鸣耍赖,一副不堪重负的模样,若非棕熊追赶时它逃命跑得飞快,谢令君几乎真以为它旧伤未愈。

那头老驴更是成了精,见棕熊追来,竟是不声不响、悄默声地溜向一旁,远远坠在后面,直到危险解除,才慢悠悠地重新出现,仿佛一切都与它无关。

至于那黑白相间的“桃谷草”,除了拆家捣乱、引狼招熊,便是无休止地嚎叫奔跑。

本以为这马总算还能代步,算是“正常”些,谁料它竟是偷奸耍滑的个中翘楚。

这一路,真是“偷奸耍滑的马,老奸巨猾的驴,精力旺盛的狗,外加一个爱心泛滥的徒弟”。

谢令君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胡乱揉搓着自己那原本梳得整齐、此刻却有些蓬乱的乌黑长发,低声吼道:“我谢令君前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今生要受这等折磨!”

一旁的桃谷花见师傅情绪濒临失控,立刻悄悄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趴在一旁的“桃谷草”,冲它使了个眼色。

那“桃谷草”果然极通灵性,虽常惹祸,却也知谁才是真正的主人兼“衣食父母”。

它呜咽两声,立刻凑到谢令君腿边,先是小心翼翼地用脑袋侧边蹭了蹭她的小腿,见谢令君没有立刻踢开它,便得寸进尺,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腿上一下下顶着,喉咙里发出讨好般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双蓝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她,尾巴摇得如同风车一般。

谢令君起初还板着脸,嘴上教训着:“去去去!离我远点!看见你就来气!”

但被那温热柔软的皮毛磨蹭着,感受着那小动物全然依赖的姿态,心中的火气竟也被一点点磨去了。

谢令君终究不是心硬如铁之人,眼见日头似乎偏移了些,便叹了口气,指着前方一处野花开得尤为茂盛、地势略高的苔原,道:“罢了,走了这许久,就在此处歇歇脚吧。”

那匹名为“六龙”的马儿,一直竖着耳朵留意着动静,一听“歇息”二字,竟像是听懂了人言一般,不待谢令君拉扯,立刻前腿一软,“噗通”一声卧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舌头都耷拉了出来,一副“可累死老子了,再走一步就要归西”的惫懒模样。

这戏演到兴处,还不时偷偷抬起眼皮,瞟向谢令君,见她目光扫来,立刻闭上眼,喘得更夸张了,仿佛刚才那段路耗尽了它毕生的精力。

“桃谷草”见停下休息,立刻又恢复了活力,“汪汪”叫了两声,撒欢似的朝着远处那波光粼粼、浮冰片片的冰海方向奔去。

桃谷花怕它又惹祸,刚要起身去追,却被谢令君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生火!”谢令君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桃谷花只得眼巴巴看着“桃谷草”那黑白色的身影在五彩的花丛中一蹦一跳,迅速远去,不情不愿地开始从驴背上卸下那口黑乎乎的铁锅和几根宝贵的干柴。

她淘了一把米,看了看那干瘪的米袋,小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师傅,咱们的米……真的不多了。”

谢令君却似没有听见,目光越过绚烂的花海,投向远方那巍峨壮丽、在永恒日光下闪烁着瑰丽蓝光的冰川,以及冰川脚下那片浩瀚无垠、浮冰如星罗棋布的苍茫大海。

这天地之壮阔,造化之神奇,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她凝望良久,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颗似乎永恒不动的太阳,忽然问道:“小花,你困不困?”

“啊?”桃谷花正撅着小屁股,努力地用火石敲打燧石,试图点燃那潮湿的柴火,闻言一愣,抬起头,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后挠了挠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道,“师傅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困了呢!”

谢令君蹙起秀眉,心中涌起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喃喃道:“这地方……莫非没有黑夜?”

“啊?师傅你说什么?”桃谷花猛地直起身子,惊呼出声,连手中的火石都忘了敲。

谢令君用手在眉梢搭了个凉棚,遮挡着那并不炽烈却永恒存在的日光,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分析道:“咱们自上次歇息后,约莫又走了三个时辰。你瞧那‘六龙’,每次最多行走三个时辰,便会是那副死样子耍赖。

按常理,此时早该过了正午,甚至天色都该暗下来了才对。可你看如今,这太阳的位置,似乎与三个时辰前并无太大变化?”

桃谷花听了师傅的话,也猛地反应过来,小嘴张成了圆形,惊诧道:“真的耶!师傅,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呀?怎么只有白天,没有黑夜呢?”

谢令君一时默然。她环顾四周,但见苔原广袤,野花烂漫,如同一条巨大无比、色彩斑斓的织锦,一直铺陈到视线尽头。

远方,巨大的冰川如同沉默的远古巨神,静静地矗立在天地之间,冰壁陡峭,泛着幽蓝深邃的光泽,与近处生机勃勃的花海形成鲜明而又和谐的对比。

更远处,是那灰蓝色的浩瀚冰海,浮冰如山,在日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海天相接之处,云雾缭绕,恍如仙境。

这雄奇、瑰丽而又带着几分寂寥苍茫的景色,是她从未想象过的。

谢令君深吸了一口清冷而带着花草芬芳的空气,多日来的疲累、狼狈、抱怨,在这等浩瀚无边的自然伟力面前,忽然间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那些纠缠于心的生死考验、那些刻骨铭心的情爱纠葛、那些曾经视若性命的家族荣辱,此刻仿佛都被这壮阔的天地涤荡一空,变得轻如尘埃。

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之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当即,谢令君胸中块垒似被这天地之气冲开,不由得悠悠吟道:“

剑倚青天身倚愁。

云影悠悠。水影悠悠。

如同携手上天舟。

身在阎浮。业在阎浮。

一片白云白水愁。

今也休休。古也休休。

夕阳西去水东流。

情又何求。爱又何求。”

她语调婉转,带着些许苍凉与释然,正沉浸在这片刻的超脱之中,却听得旁边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师傅,现在……好像是正午哎。”桃谷花小声嘀咕,很不合时宜地指出了时间问题。

谢令君那刚酝酿出的几分出尘之气,瞬间被这实心眼的徒弟打散,她回头没好气地瞪了桃谷花一眼:“多嘴!”

桃谷花吐了吐舌头,见师傅并未真个动怒,便又凑近了些,指尖捻着一片草叶,慢声细语地问道:“师傅,你……现在开心吗?”

“当然!”谢令君转身,回答得斩钉截铁,理所应当,“天地如此壮阔,能得一见,已是幸事,为何不开心?”

桃谷花低着头,继续捻着草叶,声音轻轻的,却像颗小石子投入谢令君的心湖:“我娘以前在家时教我喂猪,有只母猪丢了小猪崽,整日里闷闷的,不肯吃食。

阿娘去劝它,它倒是抬起头来吃了两口,可吃完了,就又抬头‘嗷嗷’喊两声,喊完,低下头,再吃两口,又喊……

阿娘后来跟我说,那猪其实根本没放下它的小猪崽。她说,真正放下了的猪,只会低着头,好好地、一声不吭地吃自己的食,不会总想着要喊两声,证明自己不难过。”

她顿了顿,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谢令君,“就像……就像师傅之前给我削的那柄小木剑,后来在路上不小心被我弄丢了,我嘴上跟师傅说‘丢了便丢了,不值当什么的’,可我心里却总是想着它,就算师傅后来用天火铁给我打了这顶好的火精剑,我也还是觉得,那柄丢了的木剑最好。”

“死丫头!”谢令君闻言,心头猛地一震,像是被说中了什么隐秘的心事,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她瞪圆了美目,没想到这小丫头人小鬼大,心思竟如此细腻,什么都懂,“你想说什么?拐弯抹角的!”

桃谷花见师傅神色不对,立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跳开几步,连连摆手:“没!我什么都没说!师傅我生火,我这就生火!”

她可深知自己这师傅的脾气,平日里虽也随和,但若真惹毛了她,那惩罚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尤其是加练剑法,能把她这小胳膊小腿累断了筋。

“哼!”谢令君气愤地哼了一声,“吃完饭,加练三个时辰青萍剑法!少一刻都不行!”

“哦……”桃谷花苦着小脸应了一声,赶忙低下头,更加卖力地捣鼓起那堆难以点燃的湿柴。

谢令君别过脸,重新望向那冰川大海,心中却是波澜起伏。她如何听不出这小丫头话里的机锋?

那哪里是说猪,分明是在说她谢令君。那丢了小猪崽的母猪,不就像她吗?表面上似乎已经放下,接受了新的生活,收徒、远行、历险,可内心深处,是否也像那母猪一样,时不时地要“喊两声”,用表面的洒脱和忙碌,来掩饰那份未曾真正释怀的失落与伤痛?

她扪心自问:“谢令君啊谢令君,那些往事,那个人,你真的……忘了吗?”

思绪纷乱间,那人的青衫身影、温言笑语,竟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越是摇头,好像越是清晰。

正自惆怅间,忽听得远处又传来一阵熟悉的“汪汪”声,由远及近,迅速而来。

谢令君从思绪中惊醒,蹙眉望去,只见那精力过剩的“桃谷草”去而复返,正蹦蹦跳跳地穿过花丛,朝着营地飞奔而来。

与离去时不同的是,它口中似乎还叼着一个什么东西,看那架势,倒不像是什么枯枝烂叶。

转眼间,“桃谷草”便奔到近前,它得意洋洋地绕着谢令君转了两圈,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口中之物放在她脚前的草地上,随即蹲坐下来,仰着头,吐着舌头,哈哧哈哧地喘着气,一双蓝眼睛里充满了“快夸我快夸我”的期待神色,尾巴更是将身后的花草扫得乱晃。

谢令君和闻声凑过来的桃谷花,同时低头向那物事看去。

这一看,两人都愣住了。

这竟是一只活物,只见其通体雪白,如同这极地的冰雪,唯有鼻头一点漆黑。它体型尚小,只比“桃谷草”大上少许,四肢短胖,耳朵圆润,模样生得竟与之前追杀她们的那头棕熊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颜色迥异,显得格外稀奇。

“师傅!这是……熊吗?”桃谷花蹲下身,好奇地打量着这只似乎受了惊吓、微微发抖的小白熊,疑惑地问道,“它怎么是白色的?熊不都是棕色、黑色的吗?”

谢令君也是心中讶异,她俯身伸手,轻轻抓住那小白熊的后脖颈,将其提了起来,仔细端详。

那小熊四肢在空中胡乱蹬踏,发出细微的“呜呜”声。

“好像……真真是个熊崽子。”谢令君秀眉微蹙,“只是这毛色……当真古怪,天下竟有白熊?这东西倒是稀罕得紧。”

桃谷花看着小白熊那憨态可掬、雪团子般的模样,尤其是那双黑溜溜、懵懂无知的眼睛,心中的喜爱之情顿时如野花般泛滥开来。

她立刻伸出小手,从师傅手中接过小白熊,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它柔软温暖的皮毛,只觉得触手温软,可爱至极。

“师傅!”桃谷花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用她那最具杀伤力的、软糯的央求语气道,“我们收养它好不好?你看它,多可怜啊!这么小,孤零零的在这荒原上,肯定是被母熊遗弃了,或者跟丢了!要是我们不管它,它肯定会饿死,或者被其他野兽吃掉的!”

谢令君一听,头皮瞬间发麻,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断然拒绝:“你疯了不成?!”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了几分,“这些个黑白配色的、精力过剩的奇葩,你还嫌不够多吗?!

你看看咱们这队伍!

偷奸耍滑的马!老奸巨猾的驴!精力旺盛的狗!现在你还想再收养一个呆头呆脑的熊?!你是当咱们是来开珍奇异兽园的了?还是觉得咱们被追杀的次数还不够多,不够刺激?啊?!”

“师傅……”桃谷花抱着小熊,努力争取,“它不一样!它这么白,这么乖,肯定不会像“桃谷草”那样惹祸的!

我保证!我以后一定更加用心练武,把青萍剑法练得纯熟无比!等我们回了中原,我一定把咱们的‘青萍门’发扬光大,做那武林第一的高手!

到时候,我帮师傅好好教训那个负心人,给你出气!”

“哪来什么负心人?!”谢令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俏脸瞬间飞起一抹红霞,又气又急,“杨炯他……他不是……你小孩子家胡说什么?!” 她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辩驳。

桃谷花见师傅反应如此之大,更是确信自己猜中了师傅的心事,小声嘀咕道:“怎么不是……师傅晚上睡觉说梦话,总是喊这个名字来着……喊完了还叹气……”

“死丫头!讨打!”谢令君被徒弟当面揭破隐秘,顿时羞恼交加,再也顾不得什么世家风范、师傅威严,作势便要追打桃谷花。

“哎呀!师傅饶命!”桃谷花抱着小白熊,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还不怕死地大喊,“本来就是嘛!师傅明明就忘不了!怎么就不能说了?”

谢令君气得俏脸通红,几步追上,一把揪住桃谷花的耳朵,色厉内荏地骂道:“反了你了!越来越没大没小!看来是为师平日对你太过宽纵,今日定要好好收拾你一番!”

师徒二人正在这极昼的阳光下、绚烂的花海中追逐吵闹,那小白熊在桃谷花怀里不安地扭动,“桃谷草”则围着两人兴奋地转圈吠叫,那匹卧着的“六龙”马和那头一直默默啃草的老驴也都侧目而视,场面一时混乱而又带着几分荒诞的温馨。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震耳欲聋、充满愤怒与威严的兽吼,如同平地惊雷,猛然自不远处炸响!

“嗷呜——!!!”

这吼声与那棕熊的咆哮截然不同,更加浑厚,更加冰冷,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压迫感。

谢令君和桃谷花同时身体一僵,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之色,相继一同循声望去。

只见天际线处,一座覆满苔藓的土坡之上,赫然立着一头巨兽!那巨兽通体雪白,与她们手中那小熊一般无二,但体型之庞大,却远超之前那头棕熊!

白熊身长怕有一丈开外,肩高体壮,估摸着不下千斤之重,站在那里,犹如一座移动的雪山。

此刻,白熊人立而起,露出胸前健硕的肌肉,巨大的熊掌挥舞着,那双小而锐利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桃谷花怀中那只瑟瑟发抖的小白熊,充满了狂暴的怒意。

无需多言,这定是那小白熊的母亲寻来了。

“我的娘哎!”谢令君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大叫一声,“快跑!”

根本无需催促,师徒二人早已是经验丰富。

谢令君一把拉过桃谷花,几乎是同时纵身,敏捷地跃上了那匹刚刚还瘫倒在地、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的“六龙”马背。

说也奇怪,那“六龙”马见到这头巨大的白熊,竟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之前所有的惫懒、耍赖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待谢令君挥鞭催促,已然长嘶一声,四蹄发力,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窜了出去,朝着南方拼命狂奔,那速度,比之前被棕熊追赶时竟还要快上三分。

桃谷花一手紧紧搂住怀里的“桃谷草”和小白熊,另一只手死死抓住马鞍,整个人都伏在了马背上。

这小丫头经过这一路磨练,性子早已野了不少,初时的惊慌过后,竟生出几分莫名的刺激与兴奋。

听着耳畔呼啸的风声,感受着身下骏马前所未有的疾速,她忍不住放声高歌起来,唱的竟是谢令君偶尔教她的汉家古调,被她用稚嫩的嗓音、颠簸的节奏唱出,别有一番豪迈气概:“驾六龙,乘风而行!行四海,路下之八邦!今朝擎剑去,明日刺蛟回!”

她怀里的“桃谷草”似乎也被这气氛感染,跟着“汪汪”大叫,而那懵懂的小白熊,感受到剧烈的颠簸和母亲愤怒的吼声,也吓得“嗷嗷”直叫,张牙舞爪。

谢令君听着身后徒弟那不成调子的歌声,以及狗叫熊嚎的交响乐,再看那母熊越追越近,吓得魂飞魄散,回头大喊:“给我闭嘴!以后你再敢给我随便收养这种黑白配色的畜牲!我……我刺死你!”

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许多,将身上那件厚重的棕熊皮猛地扯下,向后奋力扔去,希望能稍微阻挡一下那暴怒的母熊。

那母熊见有物事飞来,只是略一迟疑,一掌便将熊皮拍飞,速度几乎未减,依旧怒吼着狂追。

再看那匹“六龙”杂色马,此刻当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四蹄翻飞,速度快得仿佛真的要腾空而起。

而那头老奸巨猾的驴子,早在母熊现身的第一时间,便已悄无声息地调转方向,朝着另一个相对安全的方向,不紧不慢、却又异常坚定地溜走。

师徒二人这次的极地之旅,最终又一次在仓皇南逃中狼狈收场。满地散落的锅碗瓢盆、身后震天动地的熊吼,来不及回头多看一眼,便朝着未知的前路,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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