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一点……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毕竟当时洛克夫也只是提了一句，并没有跟我们细说，不过我估计她已经不存在了吧。”
“为什么你这么认为？”
明明族长也不清楚费启夏身边的情况，但他语气笃定，让秦九不禁好奇他为什么能如此肯定自己的答案。
族长耸了耸肩道：“按照洛克夫的说法，所有的实验品都必须死亡才能成就下一个试验品的进步。如果它还存在，或许你就不可能成功孵化了。”
秦九皱眉，她捕捉到其中的漏洞，说：“即便如此，它也不一样。因为它和我是来自同一次实验的实验体，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们才被分隔开，按道理来说，我能孵化，那么它……”
闻言，族长更为肯定地否认了秦九的答案：“可是你能孵化的原因是有了洛克夫的喂养，那它呢？他们能找到这个关键点吗？我认为不一定，你也知道，洛克夫之所以会用自己的血液喂养Eve是因为一次意外吧？”
秦九点了点头，族长突然提起这件事，想必这件事能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果然，族长接下来的话给秦九解释了为什么不可能。
“他们一直以来都把Eve看作是神圣的存在，因为它是战兽的后代。而异形兽确实肮脏污秽的代表，他们即使经历多次失败也从未想过用异形兽的血液作为实验材料。如果不是洛克夫的失误，刚好误打误撞得到了正确的方向，洛克夫也从未想过肮脏的基因是实验的关键。”
闻言，秦九恍然。
当时的情况下换做是秦九，秦九也未必会往异形兽这个方向想。
族长见秦九已经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他又继续道：“而且洛克夫也已经离开了人世，他们也不可能找到第二个洛克夫支持实验的进行，那它的死亡不是已经可以肯定了吗？”
族长说的不无道理，但对于秦九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他们不可能找到第二个洛克夫支持实验，但……如果是实验体主动出击，找到了流着洛克夫血液的她呢？
想起自己曾经对小白球的喂养行为，秦九心头不禁闪过不好的念头。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或许已经完成了对Eve的帮助。
她想起小白球曾经叫出的那一句姐姐……
它不仅还活着，而且还在第一实验室里等待孵化。
甚至它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对秦九叫出了那句姐姐。
与一个怪物成为家人，秦九从心底里有些抗拒。但一想到自己也是怪物的一员，她又忍不住自嘲一笑。
——别忘了，她也是怪物，一个不应该存在于世上的怪物。
“轰隆……”
突然，整个地面晃动了一下，有碎沙石粒从山洞顶部坠落。灰尘沙粒落在秦九的头上，她下意识闭上眼睛，甩了甩脑袋才将那些掉落的沙石甩开。
等晃动暂停，秦九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族长也摇了摇头，脸色凝重道：“不知道，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我们出去看看。”
秦九和族长在离开山洞的过程中，山洞也曾发生过两次震动。所幸幅度不大，山洞没有坍塌。二人不敢怠慢，加快脚步离开。
也不知走了多久，路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亮光，秦九感受到空气也在此刻也变得清新许多，光芒所照耀的地方驱散了她身后的寒意。
那些不堪的回忆也被永远留在了这个山洞中。
等他们离开山洞后，面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停下脚步。他们脚下似有千斤重，身形被紧紧锁定在原地。
他们对视一眼，皆能从对方的双眸之中看出对方的惊骇。
是虫洞！
而且不止一个！
整片山谷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洞，无数的黑色漩涡正在转动，似要将所有的生命吸进去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就连族长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宛如地狱降临。
幸好现在的虫洞只是一个个扭曲空间的黑色物质，里面并没有出现异形兽的身影，他们暂时还安全。
二人不再多言，同时选择快步赶往村子里。
秦九在洛克夫的记忆中已经对回村的道路十分熟悉，她几步走到族长身前，很快将族长抛在身后。
族长见她健步如飞，也稍微提速，希望追上她的脚步。
只是在这一条回去的道路上虽然没有异形兽的出没，但却并没有让他们更加安心。
秦九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左右打量四周。
虫洞，虫洞，都是虫洞。
放眼望去，路的两侧、山林里、树上、甚至在秦九身前都有各种各样不同大小的虫洞出现。
这是绝对反常的变化，也不知这些虫洞是只出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还是出现在星际的每一个角落，这个不确定感让秦九和族长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
如果这些虫洞开始活跃起来，别说源源不断出现异形兽了，就算一个虫洞只有一只异形兽出现，按照现在虫洞的数量来说，他们对付起来估计也够呛。
更别说从来没有虫洞只生成一只异形兽……
再这么下去，说不定人类的灭绝日就是今天！
“那是……秦九她们！”
莉莉斯看见飞在半空的飓风在不远处盘旋，她朝那个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两道身影正快步从山上下来。
秦九在洛克夫的记忆里经历了很长时间，甚至跨度足有多个年头。但在现实里，她也只不过消失了不到两个小时罢了。
莉莉斯她们当然不知道秦九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内心承受了什么，她们只在为秦九的安全回归松了口气。
只是这种快乐只是片刻的，毕竟突然出现的大量虫洞是现在最大的威胁，即使她们身边有战兽的存在也不可能对付每个虫洞里跑出来的异形兽。
别说对付了，或许只要虫洞开始出现异形兽，她们根本撑不过一秒钟就全员化作一滩血水。
甚至最后连血水也会成为异形兽上好的补液物质。
秦九向他们跑来，同时也看见了在莱克尔手上的那叠资料。
秦九记得，这一摞资料是关于洛克夫和伊万纳的来往证明，可以直接控诉伊万纳在刚成为总统期间做过的所有坏事。
而关于实验的那部分资料……
秦九的视线很自然地落在了莱克尔身后的女人身上。
女人高高扎起一条马尾，身上穿着一条用皮毛做成的裙子，此时在她手里安静地躺着几个本子。
秦九对它们有些岁月痕迹的封面很是熟悉。
是洛克夫的实验数据记录和日记！
她的容颜与半小时前秦九所见到的有些出入，她比起以前褪去了一分青涩，多出一分岁月在脸上留下的痕迹。
女人的视线落在秦九的脸上，似乎想透过她这张脸找到另一个身影。
秦九神情复杂地望着女人，旋即对着女人微微点头。
女人正是卡婻。
卡婻看见秦九的眼神就明白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卡婻微笑着对秦九点了点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友好问候。
还没等秦九开口，一旁的莉莉斯已经快步来到秦九身前。
她对着秦九直接上手摸了一圈，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秦九哭笑不得，但也没有阻止莉莉斯的行为。
当得知秦九安全，众人皆是放下一块心头大石，注意力也集中在所有新出现的虫洞上。
秦九首先开口问道：“这些虫洞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