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风呆了。
在小羊面前还是那个害羞的小孩，唇角悄悄弯了，心脏好像被泡在绵密的泡泡水里，围绕的全是泡泡被一点点戳破的啵~啵~声。
好软。
江临风的耳尖又红了。
小羊一只手伸过去揉着，脸上也不自觉带了粉嫩，但还是直白地看着他眼睛，不难看出里头显然的爱意。
江临风咳了两声，“为什么、为什么亲我？”
小羊鼓着脸颊，玻璃珠似的清透眼睛转啊转的，“就是想亲了。”
“那，我也想亲你。”
“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哦。”
江临风被凶凶的小羊镇压了。
只能紧了紧怀中的人，委委屈屈抱着闻她的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啊，好软。
——
第二天要见家长，如果是前天，也许小羊还会去衣帽间挑一挑衣服，选择稍微得体一点的衣服去，但是想到昨天蔡婆婆说的话，小羊恨不得拉住江临风不让他回去。
那两个人，是狠心的魔鬼。
但后天就要走了，这件事情小羊想等他一切好了之后再说……
下午江临风带着小羊回家。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进门时不可避免沾到了雨水，身上不太舒服。
小羊从来都不喜欢下雨天，感觉整个人黏黏糊糊的，让人心情都不好，若是雨大了还有吓人的打雷声，她不怕打雷，就是觉得那样的声音让人心慌，让人不舒服。
再加上即将要碰见的人，更是让人心情差，所以小羊从下车就没笑过。
江临风一直牵着她的手，时不时捏一下，想缓解她的紧张。
小羊心不在焉，跟着他进门。
江闻书早早就在一楼等着了，看到人直接飞扑上来，边喊着哥哥边抱着，被江临风拔下来后，又扭扭捏捏去抱小羊。
“老婆……”江闻书脸红红地打招呼。
“？”
“？”
小羊忍不住笑出来，心情也好了一点。
江临风面无表情把江闻书从小羊身上拔下来，“乱说什么，她是我老婆。”
江闻书说起来没什么，这个称呼从江临风口里说出来就让小羊不好意思了，小手抽出来推他，示意不要乱说。
这话江临风说的顺嘴，在心里已经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说出来都不带卡壳的。
“我们一起的老婆呀！”江闻书也不落下哥哥，牵着他的手安慰他。
江临风拍了他脑袋一下，“读你的书去，谁跟你说老婆可以一起的，叫姐姐，叫嫂子也行。”
“……姐姐。”
江闻书委委屈屈，摸着被拍的脑袋不忿地看着哥哥，他可是班上的小霸王，要不是这是他最爱的哥哥，他都要上去打架啦！
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会，江浦生和邱漫不知道小羊的存在，这会也不知道在哪儿，一个面儿都没露。
不过小羊和江临风不在意这些，巴不得他们两个一直不出现。
几人回到江临风的房间里看电视，小羊扒着窗户看雨水想事情，江临风的轮椅到了后面她也没听见声儿。
女孩的身体柔软，江临风揽住她的细腰，只觉得稍不留神就能抱坏了她。
“姐姐，怎么不开心？”
小羊叹口气，弯弯的水波眉轻蹙，仿佛藏着无限愁绪。
“没有，我讨厌下雨天。”
江临风伸手将她皱起的眉毛抚开，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在姐姐身后。”
“嗯。”
……
下楼吃饭时邱漫和江浦生已经坐到位置上了，就在等他们几个。
江临风牵着小羊的手介绍，“我女朋友，梨小羊。”
江闻书也得意洋洋地介绍，“我姐姐！”
小羊尽量抿出一个礼貌的笑：“叔叔阿姨好。”
江浦生和邱漫都没立即回答，而是看着来人的容貌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邱漫皱着眉头打量，而江浦生则是看了两眼，没当回事，点了点头。
几人不尴不尬上了桌，期间也没人说话，只有江临风和江闻书给小羊夹菜的声音。
小羊等了一会，果不其然邱漫一定会开口。
“闻书，自己吃。”
江闻书收回给小羊夹菜的手，对妈妈做了个鬼脸。
邱漫瞪他一眼，又柔柔弱弱开口：“临风啊，听闻书说你没住宿舍了啊？连放假也没回来。”
江临风淡淡“嗯”了一声，没继续搭理。
邱漫也不嫌尴尬，继续说：“是在家不舒服啊还是对我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啊。”
江临风懒得跟她叨叨，跟没听到一样继续给小羊夹菜。
小羊也低着头没说话。
邱漫还想开口，就见江浦生敲了下桌面，声音沉沉，“闹什么！有外人在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饭桌上这才安静下来。
毕竟是端午，几人吃完饭之后也没有就此散了，而是到了一楼大客厅看电视，边看着边聊天。
说是聊天，也就是江闻书一个小孩叽叽喳喳。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滴滴答答的声音不停响，只差点雷声了。
江临风喝多了水，牵着小羊想去自己房间的卫生间，楼下的卫生间他上不了，只能上楼去。
邱漫分了点眼神过来，知道这也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时时刻刻也不忘挖苦一句江临风，“怎么，还怕我们把她吃了？”
江闻书也殷切拉着小羊的衣角，“姐姐跟我玩。”
江临风没理人，依旧拉着她要走，但这时江浦生也开口了，“上个卫生间还带着人干什么！我们还在这能对她做什么？”
江临风抿唇，心里一紧，从小对这个父亲的畏惧已经沁入了骨子里，即使如今已经长大了，还是不可避免对他的话有反应。
小羊安抚地摸摸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小声说：“没事，我在楼下等你。”
江临风又侧头看江浦生，眼神凌厉而威严，如小时候再三训斥自己那般。
……
小羊看着他绷直的背，以及加快速度的轮椅，心里知道他原生家庭的痛是他一辈子的阴影。
没等自己坐下，邱漫就皮笑肉不笑起身了，“小羊是吧？我跟你聊聊临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