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辰坐在苏晴旁边的椅子上。
“坐吧，这里没有外人。”
“谢王爷。”
苏晴坐在她经常用的躺椅上。
两人相对无言。
凝玉倒好茶水，退出去。
院子里只有两人。
苏晴默默端起茶。
一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墨辰无声叹气。
昨天的事还生气呢。
“今天安排庶妃的事情，你费心了。”
苏晴双手端起茶盏，半跪在地上。
“王爷喝茶。”
墨辰心里没底，可还是接过来。
“好，起来吧。”
苏晴起身，看着他。
“王爷，妾身请求王爷，这种事以后不要再找妾身。”
墨辰自然明白苏晴的顾虑。
倒也没有怪罪。
“这件事确实为难你了，可王妃不懂，几位庶妃又关系前朝，不能疏忽。”
“你今天做的很好，安排的地方也很合适。”
“本王今天回来，李叔都告诉本王了，若不是你尽心安抚，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苏晴低眉顺眼：
“庶妃而已，总不会闹过王妃去！”
“她们的父亲都在四品五品，是王爷的后备。”
“但王爷现在更需要的，他们帮不上。”
墨辰挑眉，眼底闪过惊讶。
果真是高门显贵出身的女子，一语中的。
母后曾经就说过。
贤妻旺三代。
娶妻娶贤。
男人在外的事业，事半功倍。
苏晴只看了几位侧妃，就分析出她们的用处。
可现在能帮上忙的极少。
除了苏家。
墨辰深深看了苏晴一眼。
她是不是在暗示他，应该重用苏家？
苏晴抬眸，正好和他视线相撞。
“王爷，百姓无论酷暑寒冬耕种，只图衣食无忧。”
“将军纵横沙场，只图加官进爵，光耀门楣。”
“帝王励精图治，只图天下太平，名垂青史。”
“妃嫔争宠谋算，只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墨辰眼底满是震惊。
苏晴说的句句在理。
也丝毫不掩饰她的野心。
“你应该知道，你说这句话，是在犯上。”
“即使有一日本王登基，国母也是王妃的。”
“永远都不可能是你的。”
苏晴淡淡一笑，似乎对墨辰的警告丝毫都不在意。
“王爷，皇子争帝位，妃嫔争后位，自古如此。”
“有哪个皇子没想过自己做皇帝？有哪个妃嫔没想过自己做国母？”
“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只不过妾身说出来罢了。”
墨辰惊诧的看向苏晴。
她将众人都知道却都不敢说的，天下最大的事情，有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来。
好像她谈论的不是皇位，不是后位。
而是简单的，明天早上要吃什么。
“苏晴，你就不怕本王责罚你？”
“若说出众所周知的事实也要被责罚，那日后，王爷恐怕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闭目塞听对王爷，还是对帝王，都不是好事。”
苏晴淡淡的看向他。
心底却自信满满。
她说的事情是全天下让都知道，却无法宣之于口的。
不涉及到任何秘密。
若是别人，她还真不敢。
因为她不了解。
可墨辰不一样。
她太了解墨辰了。
虽然前世的墨辰只和她有一夜的交往，还是很不愉快。
但她在后宫几年，墨辰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
通过他做事，总结出墨辰的性格和做事手段。
她今天才敢说这些。
她说的，墨辰都知道。
天下人都知道。
墨辰也无法反驳，更不会因此怪罪。
她只是想告诉墨辰，苏家肯为他效力，自然也是想向上一步。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自古如此。
朝臣如果不想步步高升，谁还做官？
苏晴故意将目的说的明确。
墨辰自然就不会怀疑没用的。
苏家只是想做官，又不想做皇帝。
有什么忌惮的。
每个人在自己的位置上都会有所求。
苏家也是人，自然也有。
苏晴直视着他，不闪不避。
眼底没有丝毫杂质。
她将苏家的野心毫不遮掩的告诉他。
这是在向他投诚？
也是。
父皇的身体也不知道能拖多久。
苏家身为父皇的老臣，自然不想被新人替换。
一朝天子一朝臣。
苏家不想成为旧人。
那他就得跟随新帝。
自己是苏家唯一的靠山。
也是苏晴唯一的指望。
反正也没有特别可靠的人，先用着。
待登基后，培养自己的人。
苏家听话便留，不听话便除。
“侧妃说的是，都是桌面上的事，确实没什么不好说的。”
“本王只想问一句，侧妃想做皇后吗？”
苏晴微微一笑：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妾身自然是想，但也要从实际出发。”
“王爷和王妃琴瑟和鸣，王妃的后位稳了，妾身也只求个贵妃，足矣。”
“妾身没有孩子，总得有让自己安度晚年的保障。”
墨辰眼底掠过欣赏。
苏晴毫不掩饰自己想要的。
也很务实。
明知道自己无缘后位。
便只想贵妃之位。
若是苏家助他一臂之力，登上皇位。
那贵妃之位给她，也无不可。
江云舒懂得用兵，但除此之外都是弱势。
即便成为皇后，能给他的帮助也会少之又少。
后宫不得干政，但苏晴可以帮他稳定后宫。
到时候，入宫的嫔妃众多，都是朝臣之女。
必须要有人照顾。
江云舒很明显是不合适的。
苏晴便是唯一人选。
但是她刚才说，没有孩子。
她怎么就确定自己一定没有孩子？
白皙的肌肤，水润的脸蛋。
诱人的嘴唇，窈窕的身姿。
当初怎么就说，不会碰她。
现在好了，说什么都晚了。
如果成婚当晚，碰了也就碰了。
现在，还真是骑虎难下了。
“你说的对，但要看侧妃有没有这个本事。”
“王爷，天色已晚，您该回去休息了。”
“回去晚了，王妃会生气的。”
墨辰眉头微皱。
想起江云舒就头疼。
她今天跟他一顿闹腾。
晚上回去肯定还得折腾。
在外面忙了一天，已经是身心俱疲。
回来还要面对江云舒的无理取闹。
应付起来实在是有心无力。
“本王今天在这里就寝。”
“你放心，本王什么都不会做。”
苏晴微笑：
“王爷，今日四位庶妃入府，您该选一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