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指尖在空中画了个圈，五道分身便跟着抬手，指尖涌出的灰光缠成个五行环，转得稳稳当当：“这才叫混元——不是堆柴火似的往上加，是木里有火，火里有土，土生金，金化水，水里又能长出木来。”
收回目光，王七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些日子借着青丘的灵气，还有炼丹攒下的灵材，丹田的金丹早满得快溢出来了，灵力稠得像化不开的蜜，在丹田里慢慢转，每动一下都带着压人的威。先前为了温养分身，他一直憋着没突破，如今……
“该轮到我了。”他深吸口气，双手结印，周身灰光一转，五道分身便“唰”地散开，守在竹舍四角，气息沉得像四块界碑，隐隐成了道无形的屏障。
“你们在外头护法，苍蝇也别放进来一只。”王七闭眼前叮嘱了句。
木分身微微颔首，指尖弹出片叶子，悄无声息贴在门框上——那是狐族的警戒叶，稍有异动就会发出尖鸣。
王七不再分心，神识沉入丹田。金丹此刻亮得像小太阳，灵力几乎要撑破丹壁。他要做的，就是把这股力再拧一拧、压一压，推到金丹境的头。
“慢点，别急。”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神识像最细的筛子，一点点滤着灵力里的杂质，同时引着混元五行道意，让灵力顺着五行循环的路子转。
起初金丹只是轻轻颤，像打摆子。可随着灵力越凝越纯，震颤越来越凶，“咔嚓”一声脆响，丹壁上竟裂开了细纹！
“不好！”王七心一紧，赶紧引了丝分身的混元道意进来。那道意刚入丹田，就像给沸腾的水加了瓢冷水，金丹的震颤顿时缓了三分。
“稳住……就快成了。”他调整着呼吸，让心神空得像片云。灵力在丹里翻涌、凝聚，每压一次，金丹就小一圈，气息却沉得更吓人，竹舍的梁柱都跟着“咯吱”响。
这一闭，就是七天。
竹舍外的灵气被扯成了旋涡，呜呜地转，五道分身守得像铁铸一般，连眼皮都没眨过。青丘的狐族修士远远看着那片灵气翻腾的地方，一个个屏着呼吸——那股威压太吓人了，金丹境怎么会有这等气势？
第七天夜里，月凉得像冰。竹舍里突然“轰”地炸出道金光，直冲天灵盖，“哗啦”一声掀了屋顶，在天上炸开朵金云！
“我的天！”守在远处的狐族长老吓得后退半步，那金光里的圆满威压，压得他金丹后期的修为都快喘不过气。
金光足足亮了一炷香，才慢慢收回去，重新落回竹舍。
王七缓缓睁眼，眸子里的金光一闪就没了，剩下的是深不见底的清。他抬手捏了捏拳头，只觉浑身是劲，却又收放自如，像揣了片海在怀里。
丹田的金丹小了一半，却剔透得像琉璃，表面缠着五彩光带，转一圈就透着股圆满的味儿——这已是金丹境能到的头，再往前，就是另一重天地了。
“现在的我……”他心念一动，五道分身瞬间归位，六股气息撞在一起，竟融成了一股，比刚才那道金光的威压还要吓人，“灵力总量翻了倍，精纯得能点石成金，连分身的力都能随时调来用……”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被掀飞的屋顶，嘴角勾得老高。头顶那层无形的桎梏越来越清晰——那是金丹和元婴之间的墙。现在的他，就差个契机，就能一脚踹开。
“腾蛇族，玄阴谷……”他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丝锐光，“你们欠我的，很快就能一笔一笔讨回来了。”
月光顺着破洞照进来，落在他身上。王七深吸口气，周身气息又藏得干干净净。冲击元婴还得准备准备，地点、后手、护法……都得安排妥当。
但他心里清楚，那一步，他踏定了。金丹境的顶他已站上，元婴大道就在眼前，伸伸手，就能摸到。
金丹圆满后的三日，竹舍里总飘着若有若无的五行灵光。王七就坐在那张木案前，指尖漫不经心地划着圈，周遭的灵气便乖乖跟着打转，时而凝成片翠叶，时而化作缕火苗，玩得不亦乐乎。
“以前放个‘火球术’还得掐半天诀，现在倒好，念头刚起，灵力就自己跑出来了。”他对着空气扬了扬下巴，指尖的火苗“腾”地蹿高半尺，又“噗”地化作滴水珠，“这威力，怕是能烧穿玄阴谷那老鬼的黑袍了。”
神识散开，十里外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东边山涧里，两条小狐狸在抢灵果；西边竹林中，青璃正教族人吐纳；就连地底三尺的灵脉走向，都像刻在他脑子里似的，流转不息，触手可及。
“差不多了。”第三日傍晚，王七站起身，周身灵光一闪而逝，“是时候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天刚蒙蒙亮，晨雾还像浸了水的棉絮裹着青丘，王七已站在竹舍外。他看了眼熟睡的山林，低声道：“动静肯定小不了，得让狐族清净些。”
双手翻飞，数十枚玉牌“嗖嗖”从袖中飞出，“咄咄”钉入地面，按九宫八卦排开。刹那间，透明光幕拔地而起，把竹舍罩得严严实实，连光线都扭曲了几分。
“隐匿阵防窥探，防御阵挡冲击。”他拍了拍手，对空气道，“你们几个，把好门。”
六道分身“唰”地从他体内飘出，落在阵法六个角落，混元五行道意一放，像六块扎进地里的界碑，坚不可摧。木分身抬手往地上一按，一圈藤蔓破土而出，缠上光幕，成了第一道预警；金分身指尖弹出几缕金芒，嵌在光幕缝隙里，闪着刺骨的寒。
“准备破境，为我护法。”王七盘膝坐进阵中央，深吸口气，闭上眼。
杂念像被扫帚扫过似的清空，神识沉入丹田。指尖结出突破元婴的印诀，《混沌万象诀》的突破法门在舌尖滚过，带着金石之音：“引天地灵气，灌金丹之府；破丹凝婴，道基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