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层地师碰上了，没点压箱底的法器和符咒，分分钟交代了！
“以后得常往外跑了。”九叔叹气，“手上有这本事，看着老百姓遭罪，坐得住？”
他打定主意了——以后没事就到处溜达，见鬼除鬼，见妖打妖，权当散步锻炼。
“倒也不全是坏事。”宫新年摇头晃脑，“师父，你没发现吗？鬼是多了，可天地灵气，也嗖嗖往上涨！”
“修炼界这下子，总算有点活气了！”
他也不知道这灵气能窜多高，但能往上走，总比憋死强。
鬼是多，可靠俩人能灭得了全天下？得整个修炼圈一块儿上才行。
“也许是吧。”九叔搓了搓手，叹了口气，“好是好，坏是坏，谁说得清？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有新年在，就算天塌了，也有个大个儿顶着，不至于全盘崩盘。
“前头就是酒泉镇了，屠龙估计还得两天才到。
咱先去我那老屋住下。”
“您那老屋？”宫新年瞪眼，“您一年回一趟，房子空了快二十年，能住人？该不会早塌成一堆瓦片了吧？”
“怕啥？”九叔咧嘴一笑，“托付给镇上两个小愣头青了。
他们家没亲没故，房顶都快漏成筛子，我就让他们搬进去住了——帮他们一把，顺便替我看看房子，别被野狗当窝。”
他想起那俩货，摇头晃脑：“以前想收他们当徒弟，后来一看……秋生文才那是笨，他们俩是连笨都算不上，纯粹是脑子被门挤了。
没收，说不定是老天爷帮我逃过一劫。”
虽没御剑赶路，一路还顺手灭了几个小鬼，可俩人脚程不慢，早上八九点动身，中午刚过就到了酒泉镇。
“走，不急着回老宅。”九叔拍拍肚子，“先去吃口热乎的！都快下午了，饿得前胸贴后背。”
“成啊！”宫新年眼睛一亮，“上最贵的酒楼！我请！”
他早就不靠吃饭活命了，可嘴馋这事儿，跟修为无关。
不吃不喝，人生还有啥滋味？他偏要吃得香、喝得爽！
九叔没客气——他穷得裤衩都快当符纸卖了，欠的债倒是一堆，可还不了也不用还，全当“茅山破产清算”。
他心知肚明，这徒弟，根本就是个移动金库，抠门才叫怪！
“师父，你要真缺钱……”
“唉！”九叔立马挥手打断，“别提，一个子儿都不要！”
“我知道我知道！”宫新年翻了个白眼，“徒弟孝敬师父，天经地义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凑近一点，压低嗓门，“我是说，你要是闲得慌，不如去周小白那儿转转？法海那和尚现在也在那儿斩妖呢。”
“那边可有意思了，十个人里头九个是活死人，金条不如半个馒头金贵！您去一趟，杀丧尸、救人命，顺手把人家不要的破铜烂铁、旧手表、断了链的金戒指全收了，就当是……拯救世界的劳务费？”
九叔眼神一闪，喉咙动了动：“这……不太好吧？救人行，拿东西……”
人可以穷，但不能没脸。
“咋不好？”宫新年一摆手，“那边连饭都吃不上，谁还在乎你顺走几块旧表？您多救活几个活人，多捅穿几头丧尸，那就是功德无量！那帮幸存者，指不定还得给您立长生牌位呢！”
九叔没说话，低头抠了抠鞋底的泥，半晌，嘴角悄悄往上一提。
“……那……明天就去。”
一堆破铜烂铁，换个大能出手帮忙，这买卖简直赚翻了！
“我再想想。”九叔摸着下巴，犹豫的不是去不去，而是到底该不该掏家底。
他心里其实早就痒痒了——看看别的世界是啥模样？救个世？听着都带劲儿！
酒泉镇这地儿，一听名字就知道是靠酒混饭吃的。
满镇子人都会酿酒，酒香能飘出十几里地，方圆几百里的商队，全冲着这口老烧酒赶过来批货。
镇子热闹得跟赶集似的，比任家镇还人来人往。
就是人没那么多，大半是跑生意的外乡客，拎着麻袋、赶着骡车，成天在街面溜达。
酒是真醇，菜也不糊弄，两人直接拐进了镇上最气派的“醉仙楼”。
刚坐下，菜还没上全——
“林狗！呸呸呸，阿九！你他娘的终于回来了？太好了！我正找你找得头皮发麻！有件大事，非你不可！”
一个油光满面、肚子挺得像装了坛酒的中年汉子，一头撞进酒楼，眼神跟长了钩子似的，死死黏在正对门口的九叔身上。
宫新年眼皮都没抬，可那一瞬间，空气像被人攥紧了。
“啊——！”
那胖子连惨叫都喊不利索，双膝一软，“砰”地瘫在地上，脸白得像刚蒸好的馒头，眼珠子瞪得快裂了，死死盯着宫新年的后背。
就一点威压，没真动手，可这人早被酒色泡得只剩一层皮了，哪扛得住？裤裆当场湿透，腥臭味儿直冲鼻梁。
宫新年这才慢悠悠撂下筷子，回头一瞅。
眼神一碰，胖子眼一翻，脑袋一仰，“咚”地倒地，直接昏死过去。
“卧槽！这不是新泉酒厂的老林吗？咋了这是？说晕就晕？”
“别靠前！听说他家酒厂闹鬼！听说有工人夜里加班，直接吓疯了跑出去，疯喊‘酒坛子在笑’！这回怕是鬼缠身了！”
“我听说他家地窖里发现好几具干尸，全是失踪的工人！现在轮到他了，活该！”
“你嘴上硬，咋还躲三米远？”
“你懂啥？我又不是他亲戚，凑那么近，万一是鬼气传染咋办？这人前年还坑死过一个讨债的！”
“可他躺着，咱菜上桌了啊！这一桌红烧肘子刚端来，你让我咋下筷子？”
“王老板！王老板你出来！再不把他弄走，今天这店别开了！”
整个酒楼乱成一锅粥。
有人撒腿就跑，有人捂着鼻子后退，可也有那饭刚上桌的，死活舍不得走——钱都花了，不吃多亏？
九叔斜眼瞪了宫新年一眼：“行了，别闹出人命。”
他不是心软，是怕这小子一时爽快，真把凡人魂魄给碾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