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护法，你是不是应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秀云护法了？”
白月见二人仍旧紧闭双唇，沉默不语，索性不再兜圈子，径直开口。
“神女大人，这…”
对方满脸纠结，嘴唇嗫嚅几下却没发出声，白月见状，和声细语的又接着劝起来。
“我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在我眼中男女平等么，而且我也嘱咐过素凌霜，从今开始，素族去父留子，去男留女的宫规彻底废止！”
“什么？这条族规真的要废止？”
刹那间，房内素族众人脸上的神情凝固，只剩下满满的震惊，就在这一片寂静中，素凌霜斩钉截铁地宣布。
“从今日起，无论男女皆是我族中一份子，若有男扮女装之人，过往之事皆可不予追究。”
她话音刚落，屋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白月目光扫过众人，心中暗自思忖，这些人之中，亦或是她们的亲人里，恐怕就藏着男扮女装的人。
“还好，还好，终归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愚忠！”
正当白月心中暗自感慨之际，素秀云嘴唇轻启，用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缓缓开口。
“神女大人，您真的不追究男扮女装这种忤逆不道的大事么？”
“放心吧，秀云护法，在场除了你是男扮女装外，云秀护法和你们的素阁主也都是男扮女装！”
白月瞧着对方眼神里仍透着疑虑，便不假思索地将那真相和盘托出。
“什么？你也是男的？”
被点到的三人，皆是瞠目结舌，白月瞧着这情形，也不再遮遮掩掩，决定坦诚相告，把话都说开了。
“秀云护法，还有一件事我的和你说一声，那就是云秀护法其实是你的亲爹，而你是他的亲儿子！”
“爹？你说这个家伙他是我爹？”
素秀云瞪大双眼，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而一旁的素云秀，泪水早已不受控制地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流淌，情绪再也难以抑制。
“孩子，对不起！当年是我没用，没能阻止你娘自杀……”
“喂，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当时可是亲眼看见你的刀捅进了…”
素秀云话说到一半，整个人猛地一滞。只见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是在这一刻，那些曾被忽略的细节，如同潮水般，猛地涌上心头。
“小犯，当年那个叫蓝蝶的女子是素云秀杀的么？”
而白月可是有天眼在手的女人，她快速整理了下语言，便向脑中的犯罪记录仪询问。
“不，那个女人确实是自杀的，当时的记录，我立即为您播放！”
白月眼前光影一闪，立刻浮现出一幅画面，在一间竹舍前，一群女子手持寒光闪烁的弯刀，将一位面容清丽秀雅的女子团团围住。
“素蓝蝶你这个叛徒，你以为躲了八年就能躲过我们的追捕了么？”
“各位姐妹，我真的不想当什么神女的侍者了，我只想和我的孩子平平淡淡的活着，难道这样都不可以么？”
那被围住的女子正素蓝蝶，此刻，她身上好几处挂了彩，显然是刚和这些手持弯刀的女子经历了一场激烈的缠斗。
“住口，你生为我素族之人，那就连灵魂都是属于神女大人的，这是我们所有人都逃不开的宿命，凭什么只有你可以例外！”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对着素蓝蝶高声吼道，几乎同一时刻，一个身着粉衣，面容温婉的女子也走到前面，语气轻柔的劝着她。
“蓝蝶！当年你之所以私逃出族，不就是为了不供出你的那个情郎么，可我们这几天观察，发现你身边根本就没有那个男人的踪迹……”
“天下男人皆薄幸，你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么？亏的云秀护法从小就悉心栽培你，却没想到就养出你这么个是非不分，道理不通的狗东西！”
白衣女子不耐烦地一挥手，直接打断了粉衣女子的话，眼神中满是嫌恶与决绝，显然是不想再在素蓝蝶身上浪费唇舌。
“……”
面对众人的言语，素蓝蝶双唇紧闭，眼神中透着倔强，白衣女子的耐心也终于被耗尽，她猛地握紧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朝着素蓝蝶狠狠攻了过去。
“住手！”
就在那寒光凛凛的刀刃离素蓝蝶的脖颈只有咫尺之遥，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如天神降临，挡在了她的身前。
“云秀护法！”
众女子皆惊呼一声，那白衣女子反应更快，赶忙将手中的刀收了回去。
“你们都离开吧，蓝蝶毕竟从小跟着我，有些话还是我来和她说吧！”
素云秀目光缓缓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后微微皱眉，沉声开口。
“可是云秀护法！”
白衣女子张了张嘴，意欲说些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就被身旁的同伴们急匆匆地拉着离开。
“云秀护法！”
不多时，竹舍前仅剩下素云秀和素蓝蝶两人，略显狼狈的素蓝蝶赶忙抬手，将有些散乱的头发轻轻捋到耳后，动作间带着几分急切，显然是想让自己的仪容能显得更加整洁利落些。
而素云秀却沉默不语，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随后动作利落地拔掉刀鞘，目光始终冷峻，似在酝酿着什么
“原来云秀护法支走所有人，就是为了亲手杀我啊？不过也是，我一个小小的侍女，竟然敢趁您酒醉，玷污了您的身子，所以您想要杀我，也是理所应当！”
看着眼前人的举动，素蓝蝶不禁苦笑一声，可素云秀却仿若未闻，只是默默将刀口对准了自己。
“蓝蝶，你现在就把我杀掉，然后再带着孩子回到族里，只要你把一切的真相都和宫主说清楚，她一定会宽恕你的！”
“什么？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宫主？素云秀，你是不是疯了，你可是素族人人敬仰的护法，是…”
“是有违族规，是根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的不祥之人！”
素云秀打断素蓝蝶的话，旋即自嘲一笑，笑容里满是无奈与苦涩。
“不！我绝对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来的！不管发生什么的不会！”
素蓝蝶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突然压抑不住怒火一般，咬牙切齿地开口，素云秀则低垂着眼睑，自顾自地喃喃自语起来。
“好吧，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去说么？也对，我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是应该…”
就在他微微愣神的瞬间，素蓝蝶眼神一黯，猛的握住他的手，将对方手里的刀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胸口。
“蓝蝶？你在做什么！”
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素云秀根本来不及反应，而素蓝蝶却笑着望向他，脸上满是温柔。
“我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来，我…不可以说，而你也不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