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后的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病房。岑暖半靠在床头，望着江母正小心翼翼地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眼角的细纹堆满笑意。
\"妈，您守了一夜，先去歇会儿吧。\"岑暖声音轻柔，产后虚弱的面容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江母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怀中的小生命：\"不碍事，这小家伙刚睡着，等他睡踏实些再放小床。\"她说着，指尖轻轻抚过婴儿粉嫩的脸颊。
江灏川站在病床另一侧，伸手就要接过孩子：\"妈，把这小子给我，您去躺会儿。\"
岑暖闻言突然紧张起来：\"别给他！\"她下意识攥紧被角，\"万一他把孩子放狗窝怎么办？\"
病房里顿时响起江妈妈爽朗的笑声。
江灏川转身望向岑暖，又看向自己的老妈眉头微蹙：\"妈，您怎么连这个都跟暖暖说？\"
\"怎么不能说？\"江母眼含揶揄，\"当年你把清流放进狗窝的事，街坊邻居谁不知道？\"她故意压低声音，\"钢镚儿还舔了清流一脸口水呢。\"
江灏川耳根泛红，无奈道：\"这陈年旧事是过不去了是吧？\"他转向岑暖，俯身撑在她病床两侧，\"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岑暖垂下眼睫，小声嘟囔：\"谁让你天天念叨想要小棉袄，结果我生了个皮夹克......\"
江灏川气极反笑，正要解释，江母已经识趣地抱着孙子往外走：\"我带着宝宝去小房间躺会，你们慢慢聊。\"临走时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江灏川在床沿坐下，轻轻握住妻子有些冰凉的手。\"傻瓜，\"他声音低沉温柔，\"我确实幻想过有个像你一样的小公主，但只要是你生的，不管男孩女孩，都是我们的孩子，我爱情的结晶，是上天赐给我们最好的礼物，我会喜欢。”
他抬手将岑暖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你受苦了。\"
岑暖抬眼望进他盛满疼惜的眸子，唇角不自觉扬起：\"我逗你玩的。\"
\"这种玩笑不许再开。\"江灏川故作严肃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又忍不住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爸马上到医院了，我去接他。你乖乖休息，嗯？\"
岑暖点点头，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新生儿淡淡的奶香萦绕在空气中，一切都恰到好处的温暖。
江父提着保温壶匆匆推门而入，壶里是刚熬好的鸡汤，香气随着他的脚步在病房里弥漫开来。他一进门，目光便落在婴儿床上的小孙子身上，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笑意深深。
\"哎哟，这小鼻子像小川，眼睛像暖暖，真会长！\"他小心翼翼地凑近，生怕惊扰了熟睡的婴儿，可眼底的欢喜却怎么也藏不住。
病房里暖意融融，一家人围在婴儿床边，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这个刚刚降临的小生命。江父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孩子的名字定了吗？\"
江灏川摇头：\"还没想好。\"
岑暖微微一笑，柔声道：\"爸，不如您来起吧？阿川和清流的名字都是您起的很好听，寓意也好，大气又富有诗意。\"
江父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几分，嘴上却还推辞：\"你们是孩子的父母，还是你们自己拿主意。\"
江灏川笑着接话：\"您就别推辞了，我们信您的眼光。\"
江父这才笑呵呵地点头：\"行，那我先想几个，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再自己定。\"说着，他俯身轻轻抱起刚刚醒来的小婴儿，手指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的小脑袋，语气温柔得像在哄他：\"小宝贝，爷爷给起个名字，好不好呀？\"
江母站在一旁，看着丈夫那副欢喜又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对江灏川笑道：\"瞧你爸，当爷爷了，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
江灏川目光柔和，看着父亲怀里的儿子，低声道：\"是啊，能不高兴吗？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孙子。\"
三天后，岑暖出院时，月子中心直接派车来接的。这是E市最顶尖的月子会所，早在岑暖刚查出怀孕时，江母就已经开始四处考察，对比环境、护理团队和月子餐食，最终才定下这一家。
当初选定这里时，江母还特意带着小两口来参观。江灏川全程没发表意见，倒是岑暖有些迟疑，小声问：\"妈，现在就定下来，会不会太早了？\"
江母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不早，再晚些，好的套房就都被订光了。\"
岑暖想了想，点头道：\"好，那就听您的安排。\"
见儿媳答应，江母立刻拿出卡准备付款。岑暖连忙拦住：\"妈，这钱我来付，我有钱的。\"
江母却执意摇头：\"暖暖，别跟妈争这个。只要你不会觉得妈偷懒，没亲自照顾你，我就安心了。\"
岑暖失笑：\"怎么会？您这么用心安排，我感激都来不及。\"
江母这才满意地笑了：\"那就好。你们这一代讲究科学坐月子，我这老太婆懂得不多，还是交给专业的人照顾更放心。\"
岑暖无奈，只能看着婆婆去刷卡。她悄悄拽了拽江灏川的袖子，示意他拦一下，可男人只是低笑，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从月子中心回到家后，江母又把岑暖单独叫进房间，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她手心。
岑暖蹙眉：\"妈，您这是……？\"
江母温声道：\"拿着，密码是你生日。妈平时不在你们身边，你喜欢什么就自己买，别委屈了自己。\"
岑暖连忙推拒：\"妈，我真不缺钱。\"
江母故意板起脸：\"怎么，嫌少？\"
\"不是！\"岑暖急得脸都红了。
江母这才重新露出笑容：\"那就收下，这是爸妈的心意。\"
推脱不过，岑暖只好收下。等江母离开后，她立刻去找江灏川\"算账\"：\"刚才在月子中心，你怎么不拦着妈付钱？\"
江灏川笑着将她揽进怀里：\"为什么要拦？你怀孕辛苦，当婆婆的表示一下，不是应该的？\"
岑暖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卡，苦恼道：\"可这也太……我们又不是没钱，现在又给我一张卡，我拿着心里不踏实。\"
\"妈的心意，你就安心收着。\"江灏川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等过节时再换个方式孝顺她，不就好了？\"
岑暖靠在他怀里，终于轻轻点头：\"……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