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安全审核】
这天，是开庭的一天。
由于铭悠没想动用太多权力，被抓捕的关东煮日本成员都是以法律条文之内来辩护，做不到全员无罪，还是有三人被绳之以法。
他们视死如归，从报仇成功那天起，就做好为关东煮牺牲的准备。
铭悠没有管他们，反而进一步提升他的威望。
“反抗那些大人物才会被大人物审判，法律就是个八嘎！”
这样的观念，已经不知不觉深入人心。
开庭这天，铭悠坐在陪审席，身边是三位女孩以及泽平等关东煮日本高层人员。
三名罪犯的审判结果皆是死刑，缓期三年执行。
他们手上的生命太多，同时，他们的亲人也遭受过更大的霸凌，才会让他们当时近乎是刀红眼的状态。
日本没废除死刑，但死刑的执行难度非常严格，1993年至今，判决死刑的也才130余人，也或许是140余人。
这次的审判足够在包括东京电视台在内的媒体上成为黄金档节目。警视厅以及政界的想法很容易被人猜到。
放过其余成员，是给九条家交代。执行三人死刑，是对四宫家的回答。
针对关东煮成员的追查暂时结束，他们只是铭悠的工具人，不想改变结果，能做的是让他们这三年在监狱里享受不差外面多少的生活。
“大悠，真的不救他们吗？”
“小优怎么想？”
“我听大悠的。”
“他们三个做法超过了同态复仇，其中一位甚至波及当时的旁观者，虽然没刀死，但也超过了底线。”
优优她们是日本人，若她们谁说想让铭悠救一下，他乐意出手。
“知道啦，大悠，我相信你一定是对的！”
想到好朋友结子曾经的结局，优优应该是最能理解铭悠行为的女孩。刚刚的询问，闲聊意味更多。
一行人向法院外离开，很巧的，路上遇见稻驰。
他作为案件的负责人，也来到庭审现场。
“洛先生，请留步。”
铭悠站住看他一眼。
“找到关于我的证据了？”
“没。”稻驰摇头，“你做事天衣无缝。”
“那是何事？”铭悠对稻驰一直很欣赏。
“想请你喝酒。”
“三小时以后，我要陪真里大小姐和妹妹她们看电影。”
“我在居酒屋等你。”稻驰说完就离开。
他有事情要问。
约定时间，在早早变黑的天空下，铭悠到达居酒屋，身边只跟着泽平一人。
“稻驰警部，不介意我多带一人吧？”
“不介意。”稻驰面前有酒菜，一直没喝。直到铭悠到达后才拿起酒壶。“奉天靖难那年，汤家第24代家主也是只带一人赴当时唐皇的宴席。”
有点没头没脑的话，铭悠却了然，挥手让泽平去外面找几个喝醉酒的不良暖暖手。
稻驰找的这家居酒屋太偏僻破落，太符合刻板印象里的流浪汇聚地。铭悠若自己来这，说不定还能英雄救美。
泽平答应一声后就向周围的小巷走去。他个人很不喜欢与警视厅的人在一起，尤其今天法庭审判之后。在他视角里，对这些只会迟到甚至旷课的正义一点好感也没有。
泽平走后，稻驰长呼一口气。
“我猜对了，你是汤家的人。”
汤家和皇室有过几次大冲突，奉天靖难就是最出名的一次。
封建社会，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脑子不太好的皇帝觉得，天下太平都是他这个皇帝英明神武，是时候针对一下拥有太高威望和资源的国安王（升爵了），来一次削藩。
大多时候，汤家是会为了百姓退让的，全当配合一下皇室。但那次皇帝实在过于逆天，想到一个至今被后人唾骂的好点子。
哎——！既然针对汤家效果不大，那针对百姓汤家是不是就伤筋动骨了？
后面的事就不必多说，把一向摆烂的汤家逼到进宫间接性让皇帝之位传给下一代，差点就违反祖训，狠狠地收拾了一顿那个逆天皇帝。
这件事史称“奉天靖难”。自那之后，皇室和汤家基本上就是和谐共处，直到新世纪，汤成顺与李清禾的结合，又是一个改变历史的节点。
这些都是背景，稻驰就是用这件事暗指铭悠的身份。
铭悠的反应不大，总会有人猜出自己的身份，只是一般人不敢猜。稻驰是个挺厉害人，由他开始并不为奇。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敢往汤家世子的身份去想，只觉得铭悠或许是汤家的亲戚。
“不愧是稻驰警官。”铭悠捏起酒盅，“我家里和汤家上代家主有点关系。”
谁说父子关系不是关系？
“只有这种前提下，你们关东煮的一切行为才有一个合理的前提。我想不只是我，很多人都能猜到。”
“是啊，挺好猜的。”铭悠小嘬一口清酒，“我家里为我出了不少力，谁让我喜欢上我家大小姐了呢？恰好九条家被四宫家步步紧逼，就达成了些合作。”
句句都是真话，程度大小的问题。
稻驰也在喝酒，自刚刚说完话后，久久不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铭悠是来蹭酒的，也不吱声，俩人默默对饮。
“日本挺需要一个汤家的。”稻驰突然开口。
「嗯？你对法律寒心了？」
“稻驰警官不坚持你心中的正义了？”
“我从没坚持过正义，我坚持的是法律。”稻驰眼中没有波动，“你才是正义。”
“别瞎说哈，我是闲得无聊，找点事做。”
“他们认为你是正义就好了。”稻驰把酒一饮而尽，“我会继续调查你，同时，也会保持对你足够的敬意。下次再找你喝酒，洛先生。”
稻驰付钱离开，一个人走进雪夜。
这人长久以来作为日本警察系统中的异类，有些事很难让常人理解。
铭悠在他走之后又点了点菜，准备带回公寓当夜宵。
泽平已经等在门口，身后躺着一地不良。
“嚯，这么多？”
“这块地方我们还没来清理，高汤少爷。”
“那就下次吧，这些人让人送去当快递装卸工，那活是真累人啊，我自己去干一天差点没累死。”
“是。”
泽平开车，送铭悠回公寓。
“你对稻驰警官怎么看？”铭悠路上无聊。
“好人，但我仍然讨厌。”泽平实话实说。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遭遇，铭悠可以理解。
“这样人的多一些，我们关东煮就没存在的可能了啊。对了，你闺女咋样了？”
“在大唐很开心，总说要接我过去。”
“那就去呗。萝卜，等你女儿大学毕业后，你就去那边生活吧，那时候正好我也不在日本了。”
泽平闻言表情怔住。
“少爷，我......”
“别忘了我是大唐人啊，迟早得回去。”
“是！少爷！”
纵然心死，可女儿的事摆在面前，他仍会激动。能与女儿一起生活，是他主动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