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 毛毒沙？
我在初中的时候写过一篇作文，名字叫《毛毒沙》，说的是一种大多数看这个小说应该没什么概念的...我想想，应该是节肢动物——我怕它到那种地步，就是都不愿意去网络上搜搜它是什么玩意——我记得蜈蚣是节肢动物，那这玩意也差不多，它和蜈蚣一个造型，而且一样恶心——不不不，毛毒沙更恶心，因为它跑的极快，讲真，我怀疑一般成年人追不上它。
所谓‘毛毒沙’，是我们老家说蚰蜒的土话，我猜这个土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它看上去毛扎扎的，有毒，在过去那种纸糊的窗户上跑起来沙沙作响的缘故——我劝你也别去搜，别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就像我手贱搜莲蓬乳一样，纯粹是不想好好活下去了——我那时候写这个作文，给我语文老师（其实也是我班主任，她后面要出场，我很感谢她对我的包容）气笑了，因为写的东西很恶心，但是呢文采又很好，还得在每周一次的作文大赛上面念——她一边念一边又笑又恶心，后面就叫我到办公室，语重心长跟我说——
＂查理，答应我以后不要去写那些恶心的东西，好吗？你写了，又那么传神，大家喜欢你的文采是会看的，看了以后会给别人造成终生的心理负担——我们为什么写文章？是要让世界美好起来的呀！我求你了，恶心的东西以后再也不要写了...＂
我的这个语文老师给了我非常大的影响，讲真，那以前我以为写文章是个人就行呢，现在还有AI，没人不会写的...其实不是，AI给你知识，给你逻辑，但是它没法替你感受，没法给你感受，人比机器优秀的根本原因就是他有感受这一个高于世间很多东西的禀赋——我不说一切，因为在我的概念里，万一高山也有感受，万一大洋也有感受，万一地球太阳银河武仙北冕长城乃至整个宇宙都有感受，那我就太坐井观天了——那时候我知道了写文章的一些基本原理，不至于完全遵从老师的教育（因为不信这玩意是给人带来美好的，只能说它是解释矛盾的，这个世界好不好在自己心里，不在文章上），但是我大概有了一些概念——写丑恶的东西总是留一手，写美好的东西总愿意热泪盈眶，因为我哭也很难，我写哭更难，我也想感动一手自己。
总之吧，有个节肢动物叫毛毒沙，跑得快而且有毒，我小的时候天晴的时候这玩意出现那就合理，天阴的时候它不出来你就得小心了——不出来，不是因为没出来，是你没看见，这玩意单挑潮湿的时候出来的（就像网络上的奇葩，专挑环境有点复杂的时候出来一样）——我前面说过，我初中的时候就一个人住一个房间了，遇到它我只能暗骂一声倒霉然后无计可施，满心希望它心情好爬到别的地方去——那时候住的是窑洞，顶子特别高，这玩意往往在顶子上，你够不到它，喷灭害灵也没啥卵用，太远了喷不到它——我都不知道它是出现在我能够到的地方还是够不到的地方更让我胆颤，因为够得到意味着你得去打，这个玩意腿特别多，跑起来飞快，第一下没打到你别想了，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离谱的是，这个东西真的有毒，我们小时候大人的说法是但凡它爬过的肉都要起类似‘风泛’（小时候我们去玩水，就有人跳下水上来风一吹就起‘风泛’，其实就是荨麻疹）的东西，实际没有那么邪，它叮你才有毒，而——你记着一个原理，就是但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自然界的毒素都是特别稀缺的东西，没人会没事干跑来恶趣味地叮你一口，就为了让你难受，这是人才做的事——我有这个体验，是因为有一天我睡着呢感觉有东西在我大腿上飞快地爬（我猜蚰蜒这个东西腿那么多压根不会慢慢爬，除非被灭害灵喷到）就给了它一巴掌接着睡，醒来看到床上有一只蚰蜒的尸体，果断换地方，不在床上睡了...
这么给你说吧，我都不知道这东西给我造成了多少心理阴影，我这辈子都不想和它打交道了——哥，我查了，你是吃蜘蛛小昆虫的，蜘蛛我不怕（只要不让它在我身上爬，像那些变态网红似的，动不动弄个狼蛛在他身上爬，让它爬你妈比里叮一口好了），我给你抓，给你上供，你这辈子别来打扰我，你说个数，您别来找我了——你记得我那个八十平的房子吗？那个房子挨着海鲜市场，小区背后有铁路，也就是有荒地，然后，我在那里喝茶看到一只蚰蜒飞一样地就从门缝跑到卫生间...我在卫生间门口四个沿喷了杀虫剂，保证它跑不掉，然后翻箱倒柜找这个比，这么说吧，晚上九点多到第二天凌晨四点我都没有找到，按理说...哦...我知道了，下水道...
那以后我就从那个房子搬走，来了现在这个，掏心窝子说话，的确是怕。我小学的时候班里有个天生胖天生笨的村卵，我们六七十斤他就一百二，退了三年学的胖子，在我手下当小弟——我是最聪明最能打的（一般那时候不是说你能不能打，是说你敢不敢打），因此上他就跟着我混。然后有一天我们班主任有事不在，课堂上没老师，那天下雨，毛毒沙跑得比平常慢，这个比出去抓了一方便面袋子龙虱子和毛毒沙回来在教室里放出来吓唬女生，我当时就觉得他有反社会气质，一通痛打——别怀疑，哥小学以前是霸王，你忘了别人揍我我们班主任怎么收拾他了？所以，他被我打得鼻青脸肿，他爸告诉他姑，他姑再告诉我姑，我姑告诉我爸，我爸把我揍了一顿...因为这个敢抓蚰蜒的死胖子不敢来我家找我麻烦，她姑和我姑是发小，所以...
我姑这个发小就是梅梅姨，她在我老家做饭店，过年过节都给我搞老家的特产寄下来让我解个馋，所以我当年不应该揍她侄子...不过也过去了...
我扯这么多，其实就是告诉你，我在河南掰玉米的时候有非常多的蚰蜒，这些比玩意马上入冬了不找个舒服的地方过冬还在满世界乱窜...不过我现在都是，怀着非常的恶心做非常恶心的事，看到了直接拿手指碾死，窜太快没碾到，我算你小子跑得快，你往地里跑，你要是敢让我觉得哪里痒痒，你还是死路一条——这么说吧，我蛋蛋上趴了一只蚰蜒，我会拼了，蛋碎了都要弄死它，大概这样...
所以有时候你不会觉得《盗墓笔记》反人类，因为你没见过蚰蜒是什么东西，那你应该是南方人——把他小说里的最小的蚰蜒换成适厘米的蜈蚣，你立刻就知道有多恶心了...蚰蜒大哥，我只是就事论事，拿你开涮恶心别人的才是祸害，你可以趁他睡着从他尿道口里...
我的第一天干活其实是有点无聊的，体力活分很多种，扛大包是一种（我干过，没好意思写，那时候实在没钱了去火车站试过，大包一扛屎都快压出来了，干不来），这是猛地给一下子力气，歇一歇继续的那类；另外一种就是我干的这类，掰玉米，无休无止地一直在做，看着也还好，我也没觉得如何，但是掰着掰着浑身就都是毛毛汗，这一身的汗永远散不完，因为始终在出，维持你身体上有一层毛毛汗的感觉——你不觉得累，但是热量框框烧，所以我觉得哪个姑娘真心减肥，你就找我，我给你弄点这类不是特别累但是烧热量的活，包你掉秤——我怕你恐怕不是真心减肥，而是又要吃又要不劳动躺在那里管理体重，这个不叫减肥，你应该去‘抽脂’...
总之，我和杨可儿、她爹妈干活，每次大家都是一畦干完了就都歇歇，看看天看看地喝点水吃点干粮（杨燕子她妈低血糖，老得吃东西...我不知道，低血糖和脑梗不应该是一个身体里犯的毛病吧？我不懂，但是我感觉纯粹是更年期妇女矫情），最慢的是我，杨可儿干完她的就来帮忙，然后和我说笑几句，然后一起出去地头坐地坎上聊几句。我怎么说呢，我渐渐开始理解老大说的‘容貌不是最重要的’是什么意思了，杨可儿谈不上漂亮，只能说中人之姿，但是她是真的能吃苦能干活，我如果哪天喝酒喝得梗在那里她能一路背着我跑到医院，杨燕子就背不动，这玩意不是开玩笑的，救你一条小命——唉，倒霉，我摊上一个杨燕子，也不知道我俩啥时候分手，或者，杨可儿和老大啥时候分手...
想多了，杨燕子虽然不劳动，但是她可以给你送吃送喝送水什么的，那天下午我和杨可儿坐那里瞎聊，被杨燕子看到了，那以后她就每天也过来劳动了——芳姐也来...这么说吧，我干活已经算差的了，她俩俩个人一畦比我还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