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白小雨’的工作能力不错,打算把她调去洲长那里。”
司楚面色平静,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颜雪一听,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语气里满是不乐意。
“洲长那边的秘书工作,不是一向都由我负责的吗?”
她虽打心底里不喜欢洲长一板一眼的办事模式,却比谁都清楚,这个秘书职位,是亲近洲长的最好机会,绝不能轻易让出去。
“你最近家里不是有事?工作的事,先放放。”
司楚语气轻描淡写,眼底却藏着一丝不耐。
颜雪的工作能力,实在太一般,根本撑不起洲长秘书的岗位,还老是让他善后。
这话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颜雪的情绪。她的婚姻本就岌岌可危,这会儿连唯一能倚仗的工作都要被夺走,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当即就红了眼,哭哭啼啼地抹起了眼泪。
吃醋又心慌的她,没忘了瞪“白小雨”一眼,用眼神让她她先出去。
“白小雨”轻手轻脚走出门,还没走远,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颜雪带着哭腔的抱怨,说柳瑾年铁了心要跟她离婚。
紧接着,是司楚冷硬的声音:“你在这里哭哭啼啼像什么话?你的男人不要你,就想法子拴住他。”
“我怎么拴?他是铁了心要离啊!”
颜雪的哭声更响了。
“那就生个孩子。”司楚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仿佛这是解决一切的唯一办法。
门外的“白小雨”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讥讽,眼底藏着几分不屑,抬手悄然带上了办公室的门,将里面的哭闹与算计隔绝在外。
没过多久,“白小雨”调任的事就定了下来。
她拿着文件走到洲长办公室门口,刚想敲门,里面就传来一声低沉的“进来”。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埋首于文件堆里的男人。
他约莫五十来岁,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细密的纹路,双鬓也染了些霜白,看上去温和又疲惫。
可就在“白小雨”的脚步刚跨过门槛的瞬间,男人突然抬起了头,他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松懈,锐利得犹如鹰隼,直直地落在她身上,让人心头一紧。
“洲长,您好,我是新来的秘书,‘白小雨’。”她定了定神,轻声开口。
洲长缓缓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语气平淡无波:“没别的事,把文件放下,你就先出去吧。”
“白小雨”应了声,没再多说,转身走到办公桌旁的秘书工位上坐下,看似低头整理文件,目光却悄悄扫过洲长的背影,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衣袖。等洲长重新埋首于文件,她缓缓起身,放轻脚步走到他身旁,趁着他专注翻页的间隙,悄悄从衣袖里摸出了一把……她只待时机再近一分。
可就是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洲长放在桌角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刺耳的铃声瞬间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寂静。
洲长随手按下接听键,原本紧绷的眉头,在听到电话那头声音的瞬间,竟一点点舒展开,连语气都柔和了几分,全然没了方才鹰隼般的锐利:“是朝朝啊。”
他说着,起身快步走到落地窗旁,背对着“白小雨”,还特意抬手朝她摆了摆,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示意,让她立刻出去。
“白小雨”心里一沉,指尖的东西只能收起,她早看出来,这洲长警觉性极高,此刻电话在侧,绝无再动手的可能。
她压下眼底的不甘,退了出去。
洲长握着手机,语气里满是温和,和方才对“白小雨”的冷淡判若两人。
“爷爷就要过生日了,想要邀请你和你妈妈过来参加爷爷的生日宴席。”
洲长的生日,司琴原本想要大摆宴席,可洲长认为生日而已,没必要大张旗鼓,在家吃顿便饭就好。
电话那头的朝朝高兴的答应了。
听着朝朝带着软乎乎的奶音,洲长眼底不自觉漫上笑意。
“爷爷,你生日那天,我能够带上我爸爸和姐姐吗?那天刚好我们几个人一起吃饭。”
朝朝想了想,又问道。
洲长一听更乐了,一口就答应了。。
他本就没几个朋友,亲人也少,人少热闹,他也自在,怕颜蓝费心,他又多叮嘱了句:“你和你爸爸妈妈姐姐过来就行,让你妈妈那天不用带礼物,早点过来就行。”
颜蓝只要肯过来,就是给他的最好的礼物了。
挂了和朝朝的电话,洲长把手机放回桌角,拨通内线叫了司楚过来。
等司楚推门进来,他抬了抬下巴,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生日宴不用大办,就设在家,你帮我草拟一份客人名单,都是家里人,不用复杂。”
司楚点头应下,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心里已经盘算起了亲近的亲属,却没料到洲长没提颜蓝一家的事。
他把柳瑾年夫妻俩算上,再加上颜锋一家人,都是家里常来往的,人不多,也合衬家宴的规矩。
洲长听了没反驳,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目光扫过窗外,没提额外邀请颜蓝母子和朝朝的事,像是特意留了个没说破的安排,也没打算让司楚提前知晓。
司楚没多想,低头在本子上记下名字,又问了句家宴的具体时间,他不知道这份他拟定的名单里,还会多出来几位没被提及的客人……
圣玛利亚幼儿园门口,朝朝脸上笑开了花,他转头拽了拽身旁小汐的衣角,声音脆生生的。
“姐姐,洲长爷爷请我们过去吃生日蛋糕,我们把爸爸和妈妈都带上!”
小汐笑着点头,姐弟俩手牵手,蹦蹦跳跳地往门口走。
一进家门,朝朝就扑到颜蓝身边,把洲长邀请的事又绘声绘色说了一遍。
颜蓝听完,脸上的笑容顿了顿,随即涌上几分尴尬,陶叔过生日,本是件喜事,可朝朝这小家伙,竟直接要拖家带口,未免太冒失了些。
更让她犯难的是,她和秦时早就离了婚,如今带着孩子,再叫上秦时一起去洲长家赴宴,场面难免会显得突兀,甚至可能引人议论。
她张了张嘴,原本想找个理由回绝,可“药方”两个字突然冒进脑海,想到那位深居简出的洲长夫人,想要拒绝的念头又硬生生转了回来。
平日里,洲长夫人极少露面,想找机会见一面难如登天。
颜蓝心想,这次洲长主动设家宴,一定能见到洲长夫人。
为了朝朝,也为了把药方的事、还有藏在心里许久的疑问问清楚,这趟宴,她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