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书房里熏香袅袅，林深正伏在紫檀木案前，指尖捏着一支狼毫笔，在摊开的策论上缓缓描摹。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月白色的常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殿下——！”
珠帘猛地被掀开，李冒气喘吁吁地闯进来，额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陛下为您选了太傅，是清流张家的翰林院学士张正源，说是一会儿就要来东宫觐见！”
林深手中的笔微微一顿，笔尖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墨点。
他缓缓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张正源……
这就是原着里那个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却有龙阳之好，屡次猥亵原主，最后太子大卸八块的太傅。
林深轻轻摩挲着笔杆，指尖有些发痒。
这狗东西，仗着清流世家的名声，背地里却是个恋童癖。
如今撞到他手里，定要让他先尝尝苦头。
“知道了。”林深神色平静地点头，“那一会儿父皇要过来吗？”
李冒擦了擦汗：“奴才也不知啊。”
林深撇撇嘴，朝李冒招了招手。
待老太监凑近，他压低声音道：“一会儿太傅来了，你就去禀报父皇，说孤在认真读书，请他来瞧瞧我的进益。到时候孤就好好表现，让父皇看看。”
李冒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哎呦喂，我的殿下啊，老奴明白了，这就去准备着。”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个小太监轻手轻脚地进来通报：“殿下，张太傅到了。”
林深朝李冒使了个眼色，老太监会意，乐呵呵地退了出去。
少年太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次定要让这伪君子尝尝厉害。
“让他进来吧。”林深淡淡道。
片刻后，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男子缓步而入。
他身姿挺拔，确实有几分文人的风骨，相貌也算端正。
只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张正源走到殿中，微微躬身行礼：“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林深抬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太傅这是不知道规矩吗？见到本太子应行叩拜之礼，难道孤不配吗？”
张正源明显一愣，脸色顿时有些发青。
他抬眼看向座上那位容貌精致的少年太子，心中又是恼怒又是悸动。
最终，他还是缓缓跪了下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正准备起来少年的声音传入耳朵。
“孤让你起来了吗？”
张正源愣住，只好跪回去，林深饶有兴趣的看着，转头对身旁的宫女春月道：“给孤拿些点心来。”
春月抿嘴一笑，很快端来一盘精致的糕点。
林深拈起一块芙蓉糕，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仿佛完全忘记了殿中还跪着个人。
阳光渐渐西斜，将跪在地上的身影拉得老长。张正源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官袍下的膝盖已经开始发麻。
而座上的少年太子，依旧悠闲地品着茶点，偶尔翻动书页，对他视若无睹。
殿内静得能听见香炉里檀香燃烧的细微声响，张正源跪在冰凉的金砖上，膝盖从刺痛转为麻木。
他悄悄抬眼，看见小太子正捏着一块梅花酥，吃得两腮鼓鼓，唇边还沾着些许糖粉。那双杏眼满足地弯起，长睫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浅影，漂亮得像是年画里的仙童。
“殿下。他忍不住轻唤，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林深仿佛这才惊醒，放下半块糕点，用春月递来的丝帕慢条斯理擦手：“哎，太傅还跪着呢？瞧孤这记性，竟把你给忘了。他歪着头，露出个天真无邪的笑，“快起来吧。
张正源脸色一僵，扶着酸麻的腿缓缓起身时，官袍下的双腿都在打颤。
他正要开口，却听小太子奶声奶气地说：“太傅来得正好，帮孤看看这篇策论可好？
心脏猛地一跳。
张正源瞥向四周，宫人们都垂首立在三丈开外，陛下又在御书房与大臣讨论事务。
这个距离，这个时机......
“臣荣幸之至。他压下悸动，踱步来到案前。
太近了。
林深皱起小鼻子，这人身上香味甜腻得呛人。
“殿下请看此处，《谏逐客书》有云......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呼吸拂过他鬓角。
林深盯着那根逐渐靠近的手指，让他想起原着里这双手做了些什么。
甜腻香气混着墨味扑面而来，他胃里一阵翻涌。
“太傅。他突然打断，用朱笔在对方指尖前重重一点，“您说李斯谏秦王时，可会靠得这般近？
张正源的动作顿在半空。
小太子仰起脸，圆溜溜的杏眼里映出他瞬间僵硬的表情。
那些精心准备的指导顿时卡在喉间，化作一声尴尬的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