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是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开启的。
沈辞睁开眼已经是早上七点了，起身穿上运动服便出门晨跑了。
没有电子手环，没有手机计步，纯粹是靠感觉，绕着村子跑了大概六七公里，这才回家洗澡换衣服。
初一是不用出去拜年吃酒是，只需要在家中好好休息就行。
不过沈辞还是在丁悦和姜雪的合力压迫下，刷了两张试卷。
中午吃得很简单，除了几只江蟹，其他的都是年夜饭的剩菜。
吃完中饭，姜雪终于鼓起勇气向沈辞问起了大学的目标
“小辞，你准备考哪个学校?”
“魔都大学吧，离爸妈近一点”
沈辞一边操作着手机给朱军、黄漳等人发拜年短信，一边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其实他不仅仅是为了离父母近一些，更多的是为了方便后续的事业。
魔都作为华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相对于帝都来说更加开放，更适合企业发展。
目前自己旗下最赚钱的第七城市总部在魔都，自己将来准备把鹿商资本的总部也设立在魔都。
至于南方的鹏城，羊城，还是算了吧，实在受不了那边的湿热。
得到沈辞的回答，姜雪开心极了，自己的目标是复大，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是都在魔都啊。
在一个城市总比天各一方要强得多。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姜雪便蹦蹦跳跳地拉着沈辞跟着丁悦出门买菜去了。
不得不佩服鹿城人的努力，即使是大年初一的下午，菜市场里面也有几十个摊子出摊卖菜。
买了点盘菜回去炒年糕，又买了点牛肉，还有沈辞和姜雪最喜欢吃的江蟹。
别以为鹿城靠海海鲜就便宜，这带膏的大江蟹一斤也要大几十一斤，三只就靠近两斤，花了一百大几。
三只江蟹，沈辞一只，姜雪一只，父母两人分一只。
要不是沈辞拦着，父母还打算把手中那只最好吃的两块边股也递给姐弟二人。
虽然沈辞是被收养的，父母却从来没区别对待自己，很多时候甚至对自己比对姜雪更好。
从小到大，沈辞碗里的螃蟹永远都是最肥美的边股。
前一世，很多年后，沈辞已经有能力实现螃蟹自由，甚至可以吃边股吃到饱。
只是独自一人的晚餐再丰盛也抵不上父母放在自己碗里的那一块螃蟹。
初一的晚上，姜雪还是照旧拉着沈辞去放烟花。
漆黑的夜里，简单的烟花发出短暂的亮光，照亮姜雪那张清纯明媚的俏脸。
沈辞几次都差点没忍住亲上去，不过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小辞，以后赚钱了你可要给我买那种大烟花，好吗？”
沈辞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一定，只要你想放我便随时为你准备。”
“小辞你真好。”
十几个烟花很快就放完了，四周又暗了下来，两人手牵着手打着手电往家走。
“小辞，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吗？当个商人，就像爸妈那样，你呢？”
“我猜就是这样，我想当个老师，大学老师。”
“矮油，这以后搞不好我见你都得喊一声姜教授了，哈哈哈！”
姜雪昂起小脑袋颇为自豪地说道
“我们家有你一个满身铜臭的就够了，我要负责拉高我们家的文化水平。”
沈辞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以后我就好好努力，让你既有学问又不缺钱花。”
“一言为定，拉钩。”
“真幼稚，多大了还玩拉钩这一套。”
“不管，不管，就要拉钩。”
在姜雪的坚持下，两人在村里的水泥路上完成了一个简单而郑重的承诺。
村子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不到九点到处就漆黑一片了。
沈辞做了五组两分钟的平板，五组三十个的俯卧撑就洗澡睡觉了。
明天还要经历惨绝人寰的凌晨三点半起床，不得不早睡。
第二天，天还是漆黑的时候，沈辞和姜雪就被丁悦从床上拖了起来。
看着坐在床上迷迷糊糊，摇摇晃晃的沈辞，丁悦没好气地请出了打娃神器——鸡毛掸子。
在老妈的神威和打娃神器的双重威胁下，沈辞只能硬着头皮起床。
刷牙洗脸的时候他都还闭着眼睛。
凌晨三点五十，丁悦领着沈辞和姜雪拿着手电出门上山了。
瑞城下面几乎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寺庙道观，有个别还特别有名，都传言说很灵验。
而丁悦今天就要带着两个孩子去四个，除了本村的寺庙和土地庙，还有两个邻村的寺庙。
到了庙里，已经有几名老人在这里聚集了，他们才是寺庙里的主力军，当然和尚也是有一个的。
付了钱，请了一把香，九根红蜡烛。
每人三炷香，跪在蒲团上磕头，丁悦嘴里用鹿城话低声念叨着。
虽然声音很低，但是沈辞还是听了个大概:孩子沈辞、姜雪即将高考，希望菩萨保佑他们健康平安，金榜题名。
烧完香就是点灯，一套粗壮的红蜡烛一共九根，在架子上要插三层，每层三根。
四个寺庙都是同样的操作，而且没有三轮车，只能步行，走了一上午沈辞感觉脚都要废了。
这一上午，沈辞预估了一下，起码走了十公里。
中午要去爷爷家吃酒，姜华这边有兄弟姐妹七人，姜华行六，下面有一个小姑姑。
奶奶在沈辞小学的时候就过世了，沈辞印象中奶奶不是很喜欢姜华，也不喜欢自己和姜雪。
当初分家的时候，排第五的伯伯家分了差不多全部的房子和土地，小儿子姜华只分到了一间老房子。
但是全部的债务却都交给了姜华承担，这让养父不得不出去做生意谋出路。
姜华夫妻二人出去做生意的本钱都是丁悦娘家那边帮忙的。
不过现在嘛，伯伯家一点起色都没有，还是住着老房子，就连唯一的营生养鸡场也是从姜华手里借的钱。
当然，这么多年没还过钱倒是真的，就连爷爷的生活费都是父母承担的。
酒桌上，几个姑姑姑父，还有大伯大伯母都拉着姜华拼命灌酒。
瑞城虽然是南方，但是酒桌文化很盛行，红酒都是论杯干的。
不一会，姜华就被灌得七荤八素，亲戚们趁机开启了常规的吐苦水。
最后在爷爷的示意下，丁悦无奈地拿出了四万块钱交给爷爷。
明面上这四万块是给爷爷半年的生活费，但是沈辞知道，爷爷是烈士子女，医药费国家报销，日常生活根本花不了多少钱，这些起码有一半都会被亲戚们以各种理由要走。
即使这样，丁悦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不得不说养母真的是一个很贤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