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什么关系。” 韩威坐在茶几边,说话时目光没离开过窗边。
组员开始搜纪元的身,连他脖子上挂着的药瓶也一并扯下。
“哥,这个,好玩。”
先前没留意,韩威组里第二壮的组员一开口,纪元隐隐察觉到这人的智力似乎有些问题。
韩威回过头,“小凤,这是人家的东西,等下要还回去的。”
小凤憨笑着,“好,好,等下还。”
这种自杀式圈套,讲究行动与收获对等,纪元推测贺锦或许已经靠空间的功能潜入贺家,甚至可能和沈蔻等人都交上手了。
而所谓的 “坐会儿” 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缓兵之计,他还是会被灭口。
二则更恐怖,想利用他特种作战科科长的身份,提供不知名的便利,到头来背锅的还是他。
见小凤要拧开药瓶,副组长一把夺过,顺势丢到纪元腿上,“组长说了,别乱动别人的东西,这都是救命的药。”
小凤挠着头,“嘿嘿,对不起金科长。”
组员,“是纪,纪律委员的纪。”
韩威组的人对待小凤都像对小孩一般,耐心纠正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纪元刚抬眼,韩威恰好转头,他盯着小凤等人看了几秒后,缓缓开口,“是我对不起你们。”
得知韩威要帮贺锦,大家伙虽然震惊,却也略知缘由。
韩威没有逼他们帮忙,只是说明了自己的打算,他想在最后关头让组里人举报自己,好撇清关系。
纪元来之前,他也再次提醒过大家,一旦纪元到了,再想退出就没可能了。
副组长,“这有什么,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想做什么我们肯定跟到底。”
纪元望着那边的兄弟情深,只剩满心惆怅,看样子自己多半是不用鱼死网破了,但第二种更麻烦。
想到沈蔻的目的是拉拢贺锦,他打算先试着和韩威谈谈。
贺家。
陈谎给贺家夫妇上好药膏后盘坐在地上,“你们不会真觉得,那个小鬼还会来救你们吧?”
贺母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嘴里不停喃喃道:“小锦,小锦我们真没说,别折磨我们了......”
“我是小楚啊——伯母——”
审问全程,贺家夫妇都把陈谎错认成了贺锦。
军方没带这俩人去医院做过检查,如果脑子真出了问题,怎么审问都没用。
陈谎见贺父的裤子已经湿了,无奈起身,打算先出去和沈蔻聊聊。
随着陈谎消失,贺父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掩面痛哭起来,“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贺母颤抖着抱紧双臂,“小锦只是怕咱们泄漏消息,咱们,咱们管住嘴了。”
他们始终坚信方才的陈谎是贺锦变的,目的和以前一样,担心他们管不住嘴,谁让陈谎连拿出来的药膏都和贺锦的一样。
贺父不断重复着“造孽”二字,满心后悔当年领养了贺锦。
贺母被他翻来覆去的念叨惹得愈发暴躁,随即猛地起身跪在地上,疯狂撕扯拍打贺父。
“都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要有那种奇怪的癖好!你为什么不去死!!”
她的丈夫,有恋童癖。
他们是形式婚姻,没多少感情,全都是为了利益。
贺父隐瞒这一癖好多年,贺母也始终没有察觉过,直至后来险些东窗事发,贺家花了大量钱财人力物力精力才勉强将事件压下。
而那件事也险些导致贺母流产,好在贺鲤最终还是顺利出生了。
网络的发达超乎想象,侥幸压下一次未必能压下第二次。
为防丈夫再闹出丑闻,她默许他去孤儿院领养男孩。
第一个男孩没有贺锦 “幸运”,贺锦是第二个,而贺父把领养回来的男孩都统一取名叫贺锦。
贺锦五岁时来到贺家,彼时贺鲤十一岁。
已经懂事的贺鲤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父亲的秘密,更是清楚上一个贺锦去世的原因,所以她总会额外照顾新被领养的贺锦。
贺鲤的额外照顾也等于变相保护,于是贺父也渐渐放弃了他。
可放弃不代表过往的伤害能一笔勾销。
贺锦什么都明白,寄人篱下的他,离开贺家真的会彻底消失,留在贺家至少有贺鲤和贺母的表面功夫能护他周全。
这份看似平静的表面,直到进入基地后才渐渐被打破。
如果没有贺鲤,贺锦可能早就死了。
如果没有贺鲤,贺父贺母可能在进入基地后就死了。
贺锦展现出与改造人相似的能力后,对贺父加以控制,不允许他和过多人员往来,否则就会让他和妻子消失。
明面上贺父依旧是家主,实则家里的大小事私下都需要经过贺锦同意,唯独贺鲤的事例外。
说不想报复是假的,贺锦会在贺鲤去执法局的时候悄悄折磨贺父贺母,等贺鲤下班,三人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贺锦正常时会拿出十分丰厚的物资,空间的药膏也治好了贺父贺母的旧疾,四人的生活和以前丧尸没爆发时一样滋润。
但后续贺锦的恶趣味彻底爆发,他好奇自己换了副样貌后,贺家夫妇会不会把他出卖。
结果果不其然,不了解空间功能的贺家夫妇上了当,险些丧命。
那次是贺鲤哭着求贺锦放过她的父母,她也厌恶父亲的恶行和母亲的默许,但她心底终究还是不愿父母真的消失。
“小鲤,我的小鲤......”
贺母捶着贺父泣不成声,她满心惶恐。
没了女儿,贺锦会不会日日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贺父被打急了,一把推开贺母,“贺鲤早就变了!你还指望你的好女儿能管你呢!!她现在自身难保!都变成傻子了!”
以前的贺鲤确实在乎他们,但如今随着野心膨胀,她愈发疏离父母,连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
那是一种看垃圾、看老鼠、看低贱物品的鄙夷,仿佛她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