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今天这一遭，想必对于赵邺来说，最劳累的还是他的两处膝盖。
婉宁是这么想的，可能是有那么几分的不道德，但是这不就是事实吗？
再看直接是把喜色写在脸上的赵晟，婉宁到底还是要叹息两分。
明明是都站在这里，刚刚嘘寒问暖身体力行的，还是她这个女儿，怎么到了给好处的时候，启文帝就连想都没想到她呢。
那二两肉，还真就那么重要吗？
是啊，在这沿袭了千年的礼法伦理之下，还真就是重要非常。
乃至于从上到下，无论是有权亦或是无势之人，都将那不能象征什么的血肉，当做是神圣的化身。
就连婉宁自己，计划着夺权，还要提前准备着一个延续这赵姓的男孩，增添所谓的正义合理。
婉宁的眼中闪过一抹的自嘲，婉宁是在笑自己，也笑眼前这三个几乎是要撕破“父慈子孝”这一层皮的人。
赵邺将要遗憾离场的时候，他的心中定然是百感交织，挣扎着，嘴里还在求情。
不过，也不全是为了他自己，对象涵盖他的通奸对象，以及通奸的产物。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同季美人相识，也是机缘巧合，我二人相识的时候，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鎜儿更是无辜，他什么都不知道。”
赵邺的辩解，极其的没有水准。
甚至是引人发笑。
要是没有想清楚，那还不如不说。
什么叫做不知道彼此的身份，那岂不是说这两人的底线还要往下。
任凭着看对了眼，就可以直接私相授受，直到被撞破了之后，不得不坦白一切。
孺子不可教也，负责把赵邺往外面拖的两个锦衣卫下手都不由的重了几分。
之前不知道内情，对赵邺下手不重，那是敬他是个太子，而现在呢……就算是装也要装出点态度来。
万一被迁怒……要知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更别说是两个普普通通的锦衣卫了。
“你还敢辩驳，看来你的的确确是失了神智，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传朕旨意，季美人同二十一皇子遇刺，尸骨无存！”
启文帝一听，更怒了。
他对于赵邺还是有着几分容忍，毕竟嫡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蛋。
舍不得怎么办？那就拿那两个罪恶的证据来开刀。
于是，启文帝没有丝毫留情，给出了“遇刺”的这个死因，甚至还是尸骨无存，赤裸裸的迁怒。
婉宁攥紧了拳头，就这样继续下去吧，马上就要乱起来了。
一个怀有野心的人，看着往日高高在上备受偏爱的对手落马，收获权柄在手，不可谓是不傲气斐然。
尝过权力滋味的人，又怎么会愿意回到最开始的位置，继续做一个只能为马前卒的成王呢。
都说是成王败寇，对于赵晟这一个“成王”来说，还真是稍不注意，就要从云端跌落。
在此之前，赵晟一定会紧紧握住手中的权柄。
这可是他等了二十多年，终于暂时到手的渴望。
在启文帝下旨之后，赵邺就被侍卫扛着带离寝殿，就是要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带回太子府。
从回去的那一刻，就开始他为期一年，且无上限的禁足。
看着赵邺被带走，婉宁看见了他从前一贯是意气风发的脸上，被一层阴翳的颓唐所覆盖。
说实话，太子的高高在上，在启文帝下旨的那一刻，几乎是被击的粉碎。
不过，对于赵邺来说，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至少坐在太子之位，拥有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头衔的人，依旧是赵邺。
身为竞争者，赵晟如何不眼红。
看着赵邺像是落水狗一样的被拖走，赵晟是想要落井下石的多说几句。
奈何启文帝的脸色确实是青白黑紫交织，在添一把火，赵晟都怕真像太医说的那样，会怒火攻心导致中风。
在太子之位还没到手之前，赵晟决定走稳妥棋。
被气个半死，启文帝的兴致也不高，就算是婉宁提出了留下侍疾的请求，也是被清轻飘飘的驳回。
婉宁只能是充满着孺慕之情，全启文帝放松心神，保重身体。
随后婉宁同赵晟一起离宫。
退出天子寝殿，婉宁和赵晟是一前一后，直到走出了一段的距离，这才开始交流。
“妹妹！”赵晟难掩激动，“这么多年，我头一次看到赵邺摔得这么惨。”
周围都有侍卫，以及宫人，赵晟多少是要做一点伪装，开心的明目张胆不合适。
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握紧了拳头，指尖狠狠地嵌入掌心，来提醒自己稳重。
“活了这么多年，他果真还是过得太过轻松了一些，能够做出秽乱后宫之事，绝对是在挑衅父皇作为帝王的尊严。”
“这种事，怕是任何一个都受不了吧？”
婉宁随了一句，她也受不了，“要是谢危背着我在外面有了别人，我绝不会像是父皇这样轻飘飘的掀过去。”
“嗯？”赵晟显然是被转移了注意力，“谢危待你不好？”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到这里的，婉宁在有些方面，也是佩服赵晟。
“不是，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那么哥哥，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时机，无论是对于婉宁来说，还是对于赵晟来说。
所以，在知道赵晟绝对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情况下，婉宁还是要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不殆。
根据这二十来年的信任，赵晟自觉他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亲厚的人，非婉宁莫属，对于婉宁，基本上也是不设防。
婉宁想要知道什么，都是直接开口询问，至于太深的弯弯绕绕……赵晟绝对会忽略过去，甚至是注意力被转移。
“接下来……”赵晟噙着一抹笑，“赵邺被禁足，不亚于被废了手脚，这一年的时间，大有可为。”
“这太子之位，实在是诱人的很，为兄也想要坐上一坐。”
当上太子，成为燕国未来的皇帝，这已经是赵晟多年以来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