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坚定
“听说你拒绝了陆指导来自国家队的邀请？”
第二天上午，南大全队在副馆活动。
沈之佑刚来就神情激愤地把姜尧拉到一旁，质问他。
“你咋想的，这么好的机会说不要就不要！”
这一刻他拿出了曾经在南大当队长的气势，恨铁不成钢地训斥自己最看好的队员。
姜尧：“佑哥，我……”
他眼神躲闪，情绪低落，没了昨晚在陆镇丰面前拒绝的坚定。
面对沈之佑，他像是没能满足家长期望的孩子，害怕看到对方眼底失望的神色。
沈之佑深吸一口气，拽着他的胳膊往外。
“走！找老李，让他带你去和陆导重新说清楚。”
姜尧叹息，站在原地，无声地抵抗着。
“不用了佑哥，我没有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沈之佑转过身看向他，眼中满是震惊。
“为什么？”
他像是那个丢失机会的人，不甘心地询问。
姜尧看不得他这副表情，抿紧嘴唇，不忍般偏开脑袋。
沈之佑抓住他的领子，逼迫他与自己对视。
“为什么？凭什么！你有这个实力，你也配得上这个名额，别人求也求不来的东西，你四肢健全，没病没伤的凭什么这么轻易就不要了！”
“以为在ccb打出名堂就够了吗？今天拿了冠军就牛逼了吗？姜尧，你前几年在干嘛？最后一届比赛才够上决赛的位置，你走到这里就该停下了吗？”
那一瞬间姜尧只觉得自己仿佛落进冰窟里，浑身控制不住想要颤抖。
他在任何人面前都能硬气说出口的话，唯独没办法坦然告诉沈之佑。
这个一直关照他的师哥，他的队长，一个陨落的篮球天才。
也是一个，比他更渴望站在巅峰球场的好球员。
对方的质问像是巴掌，一下一下扇在姜尧脸庞，让他无地自容。
“谁说他不要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无措垂落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一只温暖的掌心包裹。
姜尧猛的抬眼，愣愣地看着眼前帮他抵开沈之佑动作的于泽。
被无形施加的枷锁似乎松开了一寸，让他得到片刻喘息。
于泽紧紧抓着姜尧的手，平静地直视着沈之佑还未来得及消散的，愤懑不平的眼睛。
沈之佑皱眉：“你什么意思？”
于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是用一种不理解的眼神注视着他。
“沈之佑队长，我也很想问你，凭什么你们这些已经失去资格的人要把所有事情都压在姜尧一个人身上。”
沈之佑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瞳孔骤然紧缩。
姜尧瞪大眼睛，反握住于泽，想要阻止他。
“鲤鲤！”
沈之佑：“让他说！我听听他对我有什么不满。”
于泽刚被姜尧往后拉开了些许距离，此刻再次不甘示弱地走上前。
“你是尧队敬重的队长，我不会对你不满，我只是对你很失望。”
“失望？”沈之佑冷笑。
于泽说：“是！自暴自弃，怨天尤人，你和我想象中那个天之骄子，肆意潇洒的沈队长一点也不像。”
沈之佑：“你……”
原本以为他是要为维护姜尧来骂自己。
这句话却像一记耳光，打得沈之佑哑口无言。
他毫无底气地反驳：“你懂什么？”
于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呵，要说天不遂人愿的痛苦，没人比我更懂。”
“冠军谁都想争，过去的四年里没人比尧哥更想拿第一。但尽人事，听天命，我的队长，为了这支队伍，已经付出了自己所有的努力。”
不顾身后拉扯阻拦他的人，于泽接着说：
“他已经很自觉地在把更多的压力往自己身上抗了，可你们还要逼他。”
“沈队长，你的这种期望不是鞭策，不是鼓励，也不是冠冕堂皇地为他好。你只是把自己的意志强行按在他身上，让他替你承担了这份痛苦。”
“你在怪他没能延续南大往昔的荣誉时，有没有想过，当年南大的气运是你还在时就被切断的，你扪心自问，该为此负责的是他吗？”
“够了于泽！”姜尧的怒吼声响彻在整个球馆。
在场中央活动的南大众人不禁侧目。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姜尧用这种语气跟于泽说话，担忧地看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还是第一时间出言劝阻。
“干嘛呢尧哥？那么大声做什么？”
“鲤鲤过来，大人说话，你去瞎掺和啥。”
“哎哎哎，别动火气噢。”
于泽紧咬下唇，顶着众人的目光，依旧对着已经恍然的沈之佑说完最后想说的话。
“国家队的名额还没有被放弃，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队长做任何选择都是为了他自己。”
“我也不想他为了任何人去改变。”
话毕，于泽没有回头看姜尧一眼，转身朝球馆门外走去。
见状，赵佳明追了出去。
姜尧身体轻微晃动，最终还是强忍住，他抬眼，却对上了沈之佑格外复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