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发现了你的马脚？”监视者本能的就要反对程尘，对他这番说辞感到抵触。
程尘正要引出来目的，却没想到对方不仅不与自己想到一处，反而提出来相反意见。
不管是真的这样想还是纯粹逆反心理，程尘都要顺着其意见给出解释，不然难以说服对方。
“首先，你要清楚一个事实——在你们锁定我之前，我已在孤儿院生活三年，之后又在医院躺了三年。”
“三年之后又三年，你们这样长的时间都没有对我进行干预，说明你们并没有怀疑到我身上。”
“即便有，也不确定。”
程尘将自己的思索全盘托出，推理过程和论证思路、证据等一一提出。
作为在某些圈子备受关注的实验体，必然会被高层或相关机构注意，但程尘却只是成为一个实验体在医院躺了三年。
这样平和的境遇绝不是灾祸源头可以享受。
而即便相关部门对程尘产生怀疑，对他进行了试探，其也不能确定，百分百认定灾祸源于程尘，反而可能排除嫌疑，更加维护程尘存在。
“那时没有人拥有足够视野，跳出固有认知与人类局限，跳出地球这方寸之地，看到世界。”
“以我被拐卖的事件为例，在我暴露前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世界针对我的杀机，而是认为国家出了问题，导致了黑社会团体猖獗。”
“社会如此，我便只会被认为遭受波及。”
如此在抓捕时便不可能那样强势，几乎是突击一般，连实验背后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位格层面的差异。”
人类千百年的文明史，从未有过这样离奇之事，所有现象皆讲究科学，讲究严谨的证据，可凭人类目前的手段，根本不可能发现踪迹。
“此外，这些灾难虽不同寻常，可表象却没有丝毫漏洞，凭人类目前的手段，追查下去定然会找到一个诱因，这样，你们便会更加认定灾祸是人为！”
“当然，若时间长久，你们还是会产生怀疑，开始否认所谓科学，引向神秘或不存在的特殊能力者。”
程尘一番论述，逻辑严谨，证据充足，讲得监视者哑口无言，即便想要反驳也找不出依据，只能接受了程尘的观点。
于是，程尘再次提出那个问题：“是什么让你们发现我，锁定我，认为我就是那个异常的源头？”
这一次，监视者也开始认真考虑，究竟是怎样的手段，可以打破固有认知，突破常理，在所有证据都否定的情况下，锁定一个孩童？在这样科学氛围浓厚的时代，仅凭猜测或推论，便作出这样决策，甚至成功获得正确结果？
“那必然是一种非常手段，不为人心偏移，可以筛除所有人类的常识观念，可以却除人类形成的道德伦理、逻辑束缚，可以仅凭客观真实的灾难数据，锁定源头！”
程尘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出，没有让监视者浪费更多时间。
他继续阐述道：“虽然人类不是做不到，但我更偏向于信息方面的技术，或是硬件计算机，或是软件算法，但不管是什么，必然是在天意的帮助下突破。”
“因为此前针对我的灾劫已经化解，甚至可能成为助力，于是天地又推动新的外力，让整个国家成为我的劫。”
监视者看着程尘，将程尘的推断仔细反复的检查，没有发现明显错漏。
他不得不佩服程尘了，即使程尘是他的仇人。
站在程尘的角度，扪心自问，他却没有办法在没有任何外部信息的情况下，凭借自己的经历和只言片语，推断出可能为事实的事件脉络。
“所以，你说这些究竟想要表达什么？”监视者承认，他被说服了，他佩服程尘的能力，愿意听听他的意见。
程尘没有废话，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恰如上次在医院时，将成功的那一刻，意外早已发生。
他不知道外界是否已经产生让他失败的因果，但他不能放弃，这是他仅有的手段。
“通过指引你们的突破可以确定，天意影响的绝不只是表面，不是人类动乱这些浅层因素，还有更加抽象的智慧、知识，甚至气运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彼此配合，借助天意获得源源不断的技术突破，获得更多像这次一样的非常手段？”
“假如真是如我所说，那么此次合作必然影响深远，可以让你们远远甩开其他国家，甚至文明产生代差！”
“而我，前往华夏之外，给予其他国家拖累，制造混乱，你们为我保证生存。”
“届时，华夏一统星球，冲向星空也未尝没有可能。”
“人类将在你们这一代，飞向云霄，你们将青史留名，成为历史的丰碑，万古传颂！”
程尘的话语深深击中了监视者内心，每一个华夏人都有一个梦，即便成年，饱经风霜，大多数人也只是埋藏心底，而不是抛弃。
显然，监视者亦是其中之一。
他不受控制的呼吸急促起来，脑海中迅速闪过莫名片段，幻想遐思，许多杂乱的思绪不断涌现，心中极不平静。
此时此刻，像是有人在他脑中呐喊——六合一统，万世永昌！人类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看着监视者模样，程尘知道，他成功了，接下来，便要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天意冲击。
‘这一次，你要怎样应对呢？’程尘毫无所觉的翘起嘴角，心中有一种疯狂滋生，他要对搏天意！
在监视者前去汇报时，程尘稍微缓解一下，便再次投入思考。
上次医院的事件给程尘留下了深刻印象，功败垂成，仿佛差一点就能成功，可仔细思考，会发现一切早已成为定数。
想要在那个时机到达医院，一切必然提前发现，早有安排，也即是说，天地在他成事前便已得知结果。
他尝试着站在天地的视角，看待万物，审视人类和世界。
‘假如我是天意，我要如何达到那样的效果？’
‘天地没有私情，一切皆为定数，可这定数，便没有包含变数了么？’
程尘暗自询问，思考一番又感觉不妥，不由得再次想起梦中理论，那些齿轮，代表着什么？
‘以那理论来看，我化解劫难，便是躲过或承受住齿轮撞击，但我仍在其中，所以躲过一个齿轮，还有下一个齿轮。’
‘我避过灾劫的同时，进入了另一道灾劫中。’程尘想起医院的经历，又想起齿轮桌上的情景，相互对照，更加印证了其理论正确性。
脑海中回忆起无穷无尽的齿轮相互啮合，石子在其中渺小得宛若尘埃，无尽的碰撞和冲击，代表了他将面对的劫难。
“真是令人绝望啊，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