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殿里除了太后和秋白就没有其他人。
“拜见太后。”顾安然微微福身。
太后抬手示意她起身，并让她坐下来说话，“哀家听闻你崴了脚，就不便多礼，坐着说话吧。”
顾安然一点也不意外，太后这么快就知道她崴脚的事情，想来这宫里应有不少太后的眼线。
这让她更加证实了莲生是太后的人。
顾安然谢过太后后，便坐下后，太后直入主题，问道：“说罢，今日长乐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去那？还有皇上又为何会摔到头？”
问最后一个问题时，太后的眼神带着几分凌厉。
当然她知道此事跟顾安然脱不了干系，但以顾安然的为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对皇上下手，因此她并不是想刁难她，而是想问清楚事情的始末。
顾安然也不打算隐瞒，一来她知晓太后真心对她好，也是真心对萧元祁好。
在宫中必然有不少太后的人，太后若想知道，只要细细查一番便也会知晓，只不过时间晚些。
于是顾安然就从最开始这场突如其来的天花开始说起，说起了自己的怀疑，又说起湘嫔每次特意送糕点去未央宫的举动，最后才说道，今日一宫女突然来请她说是湘嫔有请。
其实放在往常，顾安然不会跟宫里的其他人结交，肯定会拒绝，可偏偏出了岁安得天花这件事，这头个怀疑的对象又请她一叙，她自然想一探究竟。
只能说这一步湘嫔将她的心理算的准准的，因此让自己上了钩。
说道这，顾安然又起身跪下，“请太后娘娘恕罪，当时情况紧急，那宫女将我骗进了屋子，还将门锁住，没曾想皇上竟然在里面，而且当时皇上的状态相当不对，我情急之下便......便用花瓶砸了皇上，皇上这才晕倒。”
顾安然在这一块说的简单，直接省去了皇上如何对她无理的行为，不过太后也猜的七七八八，能让她直接拿起花瓶砸人，可见当时情况有多了不得。
秋白和青音听的不自觉嘴巴微张，愣愣的看着顾安然。
秋白想的是敢对天子动手，当真是.......胆大妄为！
青音则想的是，她家王妃还真是牛，连皇上都不惧！
反观太后镇定许多，她只是眉头紧蹙，搭在椅子上的手不自觉收拢。
“你先起来吧，你仔细说说皇上如何不对？”太后很快抓住了话里的重点，她一向不迂腐，皇上虽然是皇上，但也是个人，并不是说神圣不可侵犯。
顾安然搭着青音的手，一边借着她的力道起身，一边说：“我说不上来，只是皇上的状态很奇怪。”顾安然回想起皇上当时的样子，“那样子好像中毒.......可我从未听过这种状态的毒发，刚刚百枝给皇上看过了，一会也许她会有结论。”
太后脸色不太好，皇上被人下毒，这事可不小，若是传扬出去，朝堂局势又不知会如何动荡！
她冷声道：“千防万防，没想到湘嫔如此大胆，竟然都算计到皇上头上！”
且不管这毒到底是不是湘嫔的手笔，单单她将顾安然引到长乐宫，便是其心可诛。
她突然起身，眼里是担忧之色，“哀家先去看看皇上如何！再让人去宣湘嫔过来，哀家要好好审问一番。”
当太后走到顾安然身边时，顾安然恭敬站在一侧，太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说道：“今日的事情叫你受惊了，好在你反应及时，若是闹出更大的事，牵连的可就不是你了，这件事由哀家由皇后自然会调查清楚你方心吧！”
只是太后还未走出大殿，就见皇后带着百枝过来了。
“见过母后。”
“参见太后。”
待两人走近，依次给太后行了一礼。
看见她们两人来，秋白又扶着太后回到殿内坐好。
太后迫不及待开口询问，“皇上到底如何了？当真是中毒？不必瞒着，安然刚刚基本都说了。”
皇后原本也没打算瞒着，毕竟皇上中毒这么大的事，想瞒过太后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与百枝对视一眼，然后缓缓开口道：“回母后，皇上的异常其实臣妾之前也有察觉，前一阵子，皇上脾气尝尝难以自控，而且格外偏爱湘嫔，尤其爱喝她的甜汤。您是知道的，皇上从不重口腹之欲，怎么会对那甜汤如此钟爱？”
太后听到这，眼底晦暗几分，皇上钟爱甜汤的事情，她倒是也听过，还因此后宫各妃嫔还掀起了一场煮甜汤的热潮。
不过她只当皇上喜爱湘嫔，因此各位喜爱她做的东西，所以也没多注意。
只听皇后继续道：“当时臣妾还特地找了刘太医问询皇上平安脉的情况，可太医说皇上一切正常，臣妾因为没有证据便只能暗中调查，臣妾将此事交托给百枝，幸得百枝今日在藏医阁里，发现了与皇上极其相似的病例。”
顾安然坐在一侧，认真听着。
她这才知道，原来皇后早就怀疑湘嫔了，难怪她之前提醒她小心湘嫔，但多余的话却不说，想来此事涉及到皇上，因此她不便多说。
但现在，湘嫔将她也扯了进来，她被动入局，窥见真相。
百枝接过皇后的话继续说道：“属下翻阅藏书阁里的病例时，找到一本《瘾病论》，上面记载：在蛮夷之地，长着一种色彩极其艳丽的花，当地人称之为米壳花，其果实和果壳可在烹饪时加入食物中，这样做出来的食物，往往更加美味，深受当地人喜爱。”
“不过也有因为加的太多，导致当地居民不少人成瘾，就是一段时间如果不吃到加了米壳花的食物，他们就会抓心挠肝的难受，更有甚者会出现自残或者伤害他人的行为。”
“慢慢的，他们就知道，这个米壳花不可多食，多食上瘾。”
太后神情凝重，“竟然还有这种植物！”这东西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是有心之人，借着他人不知情，让其成瘾，催其心志，然后就像按时给解药那样，居心叵测之人，按时给他们米壳花，要他们去做违背道德违背底线之事，那岂不是要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