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大楼。
整个公司这几天都笼罩在一种淡淡的阴霾下，大家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恼了他们总裁。
秘书办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陈霖更是战战兢兢，每个人见他就朝他打听裴总是怎么回事心情不好。
离婚了，老婆不要他了。
这能说吗？
陈霖也是有口难言。
关键是裴清砚也不骂你，就用那双宛若千年寒冰的眼睛沉沉地盯着你，看得你如坐针毡，连一年前在茶水间吐槽他的事都想了起来，空气好像都凝固了。
陈霖看着手里的报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视死如归地敲了敲门进了总裁办公室。
裴清砚坐在桌前，脸色阴沉，正在看财务报表。
陈霖咽了咽口水，缓缓开口，“裴总，薛氏那边的资金已经打了过去，但是听薛总的意思，还想跟您再谈谈……”
裴清砚厌烦地皱起眉头，“谈谈？嫌钱不够？”
陈霖不敢接话。
“温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陈霖低声道，“温家最近一如既往对薛家进行打压，但是动作好像小了些。”
裴清砚指节微屈，在桌面上轻扣，他给薛家融了一笔资金，温家应该是知道的，但是温以从却没有联系他。
这是什么意思？
陈霖看着裴清砚的脸色，缓缓开口，“那薛总那边……”
“不见。”裴清砚眼底寒沉，他已经做到了他的承诺，薛家要是再贪得无厌，他连给了的都可以收回。
“是。”
陈霖低头应下，他犹豫了几秒，还是说道，“裴总，薛总和薛小姐来找您那天，夫人……沈小姐也知道了您给薛家注资的事情。”
裴清砚一愣，怪不得她当时会提到薛语凝。
但是这些都过去了，他们已经离婚了。
他抬了抬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陈霖点头，出去的时候轻轻带上了门。
-
下午的时候，季远辰来了。
秘书处的那些员工看到他来了就跟看到救星一样。
“季少来了，您想喝什么咖啡？”
季远辰挑了挑眉，笑得一脸荡漾，“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秘书处的小姐姐笑了笑，飞快地冲了两杯咖啡，“这是您和裴总的，能麻烦您一起带进去吗？”
季远辰扬眉，让他干秘书的工作？
小姐姐连忙解释，“今天实在太忙，工作还没做完会被裴总骂的。”
纪远辰轻哼了声，“行吧，谁让我这么怜香惜玉呢。”
“谢谢季少。”
季远辰推开门进去，裴清砚头也没抬，嗓音冷沉，“不是说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季远辰把咖啡往他桌子上一放，抄着手倚在桌前，“我就说秘书处的小姐姐怎么突然这么欢迎我？原来是你又释放冷气了，谁又惹着你了？”
裴清砚这才抬起头，“你怎么来了？”
季远辰耸了耸肩，“这两天约你你一直不出来，我就只好来找你啰！”
裴清砚揉了揉额角，“没空。”
季远辰懒洋洋地看着他，“我听陈霖说你这几天一直住在公司，公司有这么忙吗？”
“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吧。”
裴清砚掀起眼皮看他，语气冷淡，“你很闲？”
季远辰眉梢微挑，“当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人啊。”
季远辰在一旁喋喋不休，裴清砚烦闷不已，他伸手拿起一旁的外套，和季远辰一起离开了。
两人直接去了云镜。
裴清砚就一个劲儿的在一边喝闷酒。
季远辰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你这是怎么了？把酒当水喝啊。”
裴清砚也不回答，仰头灌了一大口酒，神色沉沉。
季远辰轻啧了一声，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干脆不管他了，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喝到半醉时，裴清砚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开始没管，但是那头的人锲而不舍地打着，手机响个不停，他这才拿出来看了眼。
是裴老爷子打来的，裴清砚顿了顿，这才接了起来。
电话刚接通，裴老爷子怒气冲冲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出来，“立刻回老宅！”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裴清砚看着陡然挂断的电话，想起裴老爷子刚刚的火气，他知道爷爷怕是知道他和沈乐绾离婚的事情了。
他眉目微敛，起身就准备离开。
季远辰腾地一下子站起来了，“你现在就走啊砚哥？”
裴清砚把外套放在臂弯，“嗯。”
“那你等等我，我和你一块儿走。”
两人喝了酒，是陈霖来接的人。
季远辰还想跟着裴清砚一起回老宅蹭顿饭，裴清砚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今天不行。”
季远辰：“为什么不行？我好久没见过裴爷爷了，顺便去看看他老人家。”
车子从马路上穿行而过，突然，陈霖放慢了速度，“裴总，前面那个好像是夫……是沈小姐。”
裴清砚透过车窗看了过去，沈乐绾刚从一家店里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类似外带食物的盒子。
季远辰立马开口，激动道，“诶，是沈小妞诶，停车停车！”
陈霖抬头看了眼后视镜，裴清砚没有开口，只是一双黑眸沉沉地看向窗外。
陈霖当机立断，把车停在了路边。
季远辰降下车窗，朝她挥了挥手，“沈小妞！”
沈乐绾正准备回医院，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她一回头，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库里南，顿时怔住。
季远辰还在跟她打招呼，“你怎么在这儿啊？我们要回老宅，一起呗。”
沈乐绾抬眸看过去，季远辰身侧，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形。
她手指微微收紧，这是他们离婚后第一次见面，这几天她一直忙着准备出国以及照顾温景珩，如果不是今天碰到，她可能都快想不起来他了。
她朝季远辰点了点头打招呼，“季少。”
季远辰看着她手上的食盒，笑道，“我们要回老宅，一起吗？”
沈乐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裴清砚没告诉他他们已经离婚了吗？
沈乐绾扯了扯唇角，“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季远辰皱了皱眉，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怎么裴清砚一句话也没说？
沈乐绾刚走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沉的声音，“你把我们的事告诉爷爷了？”
是裴清砚的声音。
带着些质问。
沈乐绾回过头，现在离了婚，她凭什么还有忍受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有些话，还是应该说清楚的好。
“裴老爷子早就已经知道了，但不是我说的。”
“裴总说过，离了婚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裴老爷子那边也麻烦您帮我带句抱歉。”
季远辰眼睛猛地瞪大，他听到了什么？离婚了！！！
裴清砚这才转头看向沈乐绾，她神情淡然，好像离了婚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他手掌紧紧地握成拳，“最好是。”
然后冷声吩咐陈霖，“开车！”
沈乐绾看着车子开走汇入车流，她吐出一口气，她现在已经能坦然地面对他了，这是个好事。
季远辰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一脸震惊地看向裴清砚，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和沈小妞离婚了？为什么呀？”
裴清砚脸色铁青，薄唇紧抿，“这你应该去问她。”
季远辰靠在座椅上，理了理思绪，半晌，他朝着陈霖说道，“你把我放在前面路口吧。”
裴家老宅估计是一场血雨腥风，他还是不要去掺和了。
裴清砚没有在乎，车子匀速朝着裴家老宅驶去。
他下了车，刚走进客厅，一个茶杯就朝着他砸了过来。
随即传来裴老爷子的怒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