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卿馨惊诧的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身旁的女人，一双通红的眼眶正好对上林汐那幽深冷漠的目光。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摸不准林汐的意思，可看林汐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的。
卿馨心口猛地一颤，有什么不安的因素突然闯入她的思绪，疯狂的在脑海中鼓动起来。
那些在沈逸轩身上感觉到的异样，好像莫名就有了答案。
他想离开医院，到底还是存了那样的心思吗？
那她，是不是做错了...
卿馨抱紧自己的双腿，极力按捺住内心的不安，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汐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足以用生气或者愤怒来形容了。
说实话，沈逸轩提出那个假设条件的时候，她也有那么一瞬间狠狠心动了。
可理智的弦，最终还是拉扯住了她内心所有阴暗的欲望。
毕竟，沈逸轩的病，连结着凝凝的命。
她根本就不敢用沈逸轩的死，去赌凝凝的那一丝渺茫的活路...
卿慕铭仔细分析过凝凝的第一次发病情况，是因为见到沈逸轩不堪忍受痛苦的折磨，想以死寻求解脱的时候...
那时刚被救回来的凝凝，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愿开口说话，整个平静的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只有在看到沈逸轩的时候，她才会有一些情绪上的宣泄。
小小的她，就这么守着沈逸轩一直哭，一直哭...
她好像，把沈逸轩当成了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的精神寄托和依赖，却不曾想亲眼目睹了沈逸轩痛苦选择死亡的过程。
那一幕，对于凝凝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她心底仅存的希望和脑海中收紧的弦，也悉数在那一刻彻底断裂。
那些一直折磨沈逸轩的病痛就像开闸的洪流，瞬间侵蚀、占据了她的身体...
她体内明明检测不到任何毒素，可发作起来的症状却与沈逸轩发病时别无二致。
这只能说明，凝凝的心理和精神早在被绑架的期间就出现了问题。
只是沈逸轩痛苦寻死的事，将她一直藏匿于风平浪静之下的暗涌彻底激发了出来，甚至一发不可收拾...
即便他们对此已经形成猜测，却没有人敢去证实这一结果，谁也不舍得让她把那些不愿宣之于口的事，用回忆再去经历一遍...
他们也正因如此，在沈逸轩的治疗上总是慎之又慎，生怕又因此刺激到了凝凝。
给沈逸轩使用禁制药物续命，已经是兵行险招了。
这一招，甚至差点又断送了凝凝求生的希望...
现在，沈逸轩却在这种节骨眼上，又兀自妄动了那样的念头。
谁也不敢保证，凝凝的精神世界会不会像之前一样，再一次被全面击溃...
“你在放他走的时候...”林汐的目光极冷，就连她周围的空气都隐隐泛着凉意：“有没有想过凝凝的死活...”
卿馨的长睫颤了颤，低头盯着自己露在裙摆外面的脚尖，内心却早已坠入了层层炼狱，既痛苦又煎熬。
她缓缓地闭上双眼，嗫嚅着开口道：“汐姐...我想过，我每天都在想啊…”
“可只要我想，他们就能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