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前面就是蔡府!”
“等等!”
刘真拉住马匹，转身躲在石柱后面。
“怎么了？”
“是前朝的旧臣!”
“前朝旧臣？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马大人、蔡大家、王司徒，他们这些人，都是两朝元老，前朝人找过来，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现在天色已晚，这些人鬼鬼祟祟来到蔡府周围，指定有问题!”
“那怎么办？要不要通知蔡大人一声？”
“待会见机行事，如果这些人真要对蔡家不利，我会拖住他们，你去找陛下，把这里的情况如实相告!”
“不行，夫君一人在此，太危险了！”
“夫人放心，这些人还奈何不了我，只是真动起手来，我无暇他顾，唯恐伤到蔡府的人!”
曹清河转念一想，也是，自家夫君威名远扬，能跟他战至平手的寥寥无几，更别说能战胜他的了！
“跟我来!”
两人绕到后门，这里也有士兵把守。
刘真抽出宝剑，将他们当场斩杀!
“什么人？”
蔡府的侍卫听到动静，纷纷靠拢过来。
“诸位别紧张，我是刘真，跟蔡老是至交好友!”
“是镇南侯，快去通告老爷!”
蔡府正厅，蔡家核心都在这里，蔡邕身边的两道倩影，正是他的一双女儿:京城第一才女，次女蔡琰；贤良淑德，夜舞倾城的长女蔡艳。
“老爷，镇南侯爷求见!”
“子成？他怎么来了？”蔡邕没想到，这个时候刘真会出现在这里，“人在何处？”
“就在府外!”
“速速请他进来!”
片刻后，刘真携带清河走了进来。
“两位姐姐，别来无恙!”
“清河!”
蔡家姐妹花看到曹清河，纷纷围了上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蔡邕招呼管家守住正厅，自己带上刘真等人去到后院。
“蔡老，门口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子成这么睿智的人，应该有所怀疑吧？”
“我确实有猜测，其中一人我见过，前朝旧臣项程的心腹!”
“正如子成所想，他们是先帝麾下的臣子!”
刘真看着蔡邕，欲言又止!
“子成，是不是怀疑老夫跟他们有所勾结？”蔡邕何许人也？刘真一进门的神情变化，都被他精确的捕捉到了!
“蔡老，您别介意，多事之秋，小子本能反应罢了!”
“其实，你的猜测是对的，不过老夫只是跟他们见了面，并没有答应他们任何要求!”以蔡邕的身份，本不用跟刘真解释。此举，只是他作为忠心大汉之臣，对后辈能臣的肯定。
“蔡老，方便透露你们商谈什么事情吗？”
“当然!”
“他们来找我，说当今陛下病入膏肓，没有几年了！先帝无子，才把皇位让给当今陛下。他们觉得陛下昏庸无道，百姓苦不堪言，想联合老夫，在陛下驾崩后，拥立诸王之一，继承大统!”
“诸王？先帝在位的时候，皇亲国戚本就没有多少，加上陛下屠戮一批后，更是所剩无几，黄巾之乱三位战死，明面上能继承大统的，只有刘虞、刘表、刘焉...三人。但论身份地位，他们只不过是旁系而已，并不具备继承大统的资格!”说到刘焉的时候，刘真有所停顿，要是以前，他一定会站出支持刘焉。但现在，二人形同陌路，不刀兵相向就是好的了！
“你说的不错，老朽也正是因为这点，才没有答应他们的!”
“听蔡老的意思，难道你也觉得陛下是昏君？”
蔡邕不曾言语，在他心里，刘宏的作为确实不符合帝王标准，战乱四起，民不聊生，百姓易子而食，一桩桩一件件，数都数不过来。
“蔡老，恕我直言，你们看到的陛下，只是他的伪装，真正的陛下，您需要用心去看!”
“用心？”
蔡邕陷入沉思，刘真的话给他不少启发。
细细想来，刘宏的每一道圣旨，似乎都是有利民生发展的。但执行起来，往往不尽人意，甚至起到反作用，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蔡老，试问，你如果身处陛下的位置，面对后宫干政、权臣戏权、宦官当道的局面，会如何选择？”
“你的意思是，陛下一直在等待时机？”
“不错，陛下没有兵权，只能任人摆布，要不是王贵人失踪，陛下定会一直隐忍下去，等待机会!”
刘协生母，王乾意失踪当天，刘宏暴怒，从阳安公主手中借走三万兵马，把后宫团团包围，并胁迫董姬、何莲交出一半兵权用于调查，这才平息内宫之乱。
“原来如此，倒是老朽眼拙了!天子人选，岂有平平无奇之辈!”
蔡邕对史书了解透彻，能当皇帝的人，就没有一个普通人，要么整顿励志，固守河山，成就明君；要么昏聩无道、不理朝政，青史“留名”；还有一类特殊皇帝，诸如秦二世，昏庸就算了，还成为赵高的傀儡，致使大秦二世而亡。
“子成，你来找老朽，该不会就为了这点小事吧？”
“当然不是，我来找您，是因为我快要离开了！想请您出山，继续辅佐陛下!”
“你要走？”
闲聊的蔡家姐妹，听到刘真要走，也是心里一紧，缓缓站起身来。
“为什么？难道是对陛下的赏赐不满意？还是嫌爵位低了？只要你开口，老夫定让你满意!”
不是蔡老说大话，以他的名声威望，加上刘真有功在身，多次力挽狂澜，受封一字并肩王都不是问题。
“蔡老，您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
“陛下身体有恙，天下分崩离析，要是不加以改正，恐怕大汉气数将尽!”
“改正何须离开朝堂？”
“蔡老，诸侯群起，地方兵力高于朝廷，你说他们会怎么做？两袁兄弟听到袁隗被詹的消息，又会怎么做？”
“这...!”蔡老一时间无言以对，刘真所述，都是正在发生的事情，洛阳加上周边几个郡县的兵力，也就能凑够四十万。
地方呢？
荆州水陆两军三十万；益州悍兵三十万；西凉铁骑二十万，步兵二十万；并州狼骑，损失一批后，仍有四十万之众，还有扬州、豫州、冀州、兖州等等，虽是一州之兵，却可以倾巢而出，皇城又能抵挡几次这种规模的进攻呢？
“你离开皇城，可是为了此事？”刘真既然提出离开，那么肯定有破局之法。
“不错，我打算回到定军山，那里有我的战友、亲属，也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暗中积蓄力量，在适合不过了!”
“定军山吗？老夫曾去过那里，隐蔽性是不错，但山与山之间间隔太长，要是有人从山下切断水源，围困山头，你们岂不全军覆没？”
“此处我已想过，部队驻扎以前，我就让大部队拿下箕谷、葭萌，随后入侵固城、褒城、武乡，形成合围之势，一举夺下汉中!”
“你小子倒是想的周到，高祖的战略方针，被你玩的明明白白!”
“哪有!”
蔡邕洋溢着笑容，突然一变，“可你有没有想过，陛下未必能等到你功成名就的那天？”
“唉!”
“陛下已经知道，等不到我顺利归来，他已经把要交代的，都告诉我了!”
“所以，你这次离开，也是陛下决定的？”
“陛下不想大汉断送在他这一脉手上，才让我放手一搏的!”
“好，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老夫岂能坐以待毙，明天老夫就带上哥几个上朝去!”
“多谢蔡老!”
两人聊了很久，蔡府的暗卫趁这个时间，把守在门前的死士，尽数拔除。
“时候不早了，我还去拜访马大人、赵大人、王司徒，就不叨扰蔡老了！”
“别，那几个老家伙跟老夫关系还不错，这样吧，老夫跟你一同前往!”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了？艳儿、琰儿，你们照顾好清河，爹去去就回!”
“恭送爹爹!镇南侯!”
蔡家姐妹知道，这是自己父亲在给她们制造机会，只要说服曹清河，他们就有希望跟在刘真身边。
蔡邕很早以前就知道，一双女儿暗恋刘真，因为她们的书房里面，全是刘真写过的诗词名句。
马府，灯火通明，地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涸，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马老头，你这是搞什么名堂？怎么这么多血啊？”
“伯喈、子成，你们怎么来了？”
马日磾丢到手中带血宝剑，笑脸相迎。
“马老，您这是...？”
“咳，都是些前朝余孽，拉拢老夫不成，还要痛下杀手，被我反杀了！”
“他们也来找过你？”
“怎么？这些人也找你了？”
“是这样的，马老....”
刘真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告知，马日磾听到最后，大声笑了出来。
“杀的好，这些蛀牙就是该杀，先帝在位时，他们阿谀奉承也就罢了，现在还想站出来继续吸大汉的血，老夫第一个不答应!”
知道马日磾的态度后，刘真顿时松了口气，他害怕这些老臣念及旧情，帮助前朝之人，助纣为虐。
要是诸王中，有人能做到百姓安居乐业，朝廷政治清明，他第一拥立。可是，仅剩的皇脉中，就只有刘表、刘虞对百姓还可以，但他们为人懦弱，又没有逐鹿天下的帝王心性，这样的人登上皇位，只会成为别人的傀儡，任其摆布。
“你们二人过来，该不会是帮我平叛吧？不用，老夫手底下这些人，足够干掉他们的!”
毕竟是三朝老臣，有点家底很正常!
“马老，我来这里，是想请您担任要职，为陛下排忧解难!”
刘真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静待马日磾答复。
“此事到无不可，跟蔡邕、赵谦这些个老伙计一起，也不会多吃力，不过呢...!”
“不过什么？”
“你要收下我一件礼物，并且承诺，遇到马家人，只要能帮，就一定要伸出援助之手!”
“这...礼物就算了吧！至于马家人，但凡有困难，我一定会帮助一二的!”
刘真还不知道，他现在答应的条件，将来会给他带来一位美人儿跟一员猛将。当然，这只是后话。
“哎，那可不行，哪有只办事，不收礼的，你要是这么干，我可不答应!”
“子成，你就收着吧！这老家伙心眼贼多，他怕你不收礼，将来遇到麻烦，可帮可不帮的!不过呢？你也要有心理准备，这老家伙准备的礼物，可不一定是啥好东西!”
“老匹夫，你这是污蔑，信不信我揍你!”
“来啊？你啥德行我不知道？”
两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还好刘真及时制止。
“两位前辈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切，看在子成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来人呐！把礼物带上来!”
几分钟后，两名丫鬟牵着一位头戴红盖、身系红裙的女子走了出来!
“翁叔，你这是啥意思？你什么时候有女儿了？”
此情此景，傻子都知道，马日磾送刘真的礼物，就是眼前的红裙女子。只是让蔡邕疑惑的是，马家这一辈中，似乎没有跟刘真年龄相仿之人，最接近的也相差十岁有余!
“子成，这个礼物，可还满意？”
“满意个屁，连真容都看不见，万一奇丑无比，子成不是吃大亏了？”
“老东西，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去!”
刘真苦笑，他以为两个老前辈都是文雅之人，相处起来肯定其乐融融。不料，他们反其道而行之，竟是一对“欢喜冤家”。
“马老，我已有家室，你是知道的，你这样做，怕是不妥吧？”
“有什么妥不妥的，此女乃是老夫平定弘农叛乱时收的义女。老夫借花献佛，跟你永结秦晋之好，你还不乐意上了？”
“我...!”
刘真手足无措，马日磾强行将人塞进他的怀里。
“就这么定了，小女跟着你，我才放心!”
两人回过神来，发现蔡邕早已没了踪迹。
“老家伙，你不主动，就别怪我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