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下意识地道出一句，端王随即便发现了不好，与此同时，阵阵喊杀声也从院外传了进来。
刀兵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端王等人连忙扭过头去，看向外面的眼神惊惶不已。
“端王殿下，甘州距离京都千里之遥，您是怎么觉得这一路走来，不会留下丝毫痕迹呢？”
萧钰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带着成竹在胸的笃定，端王猛地扭头，看向萧钰的目光带上了恨意。
“你，你早就知道了？”
“那倒也不是。”萧钰承认得十分坦率，“若不是殿下火急火燎地前来平泰侯府，本王或许还当真不会发现您私离封地。”
顿了顿，他又朝着赵方看了过去。
“赵侯爷，多谢。”
赵方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察觉到端王朝自己投来的愤怒目光，不由得越发抖若筛糠。
“殿下，殿下……微臣也，也不知道……”
“你给我闭嘴！”端王殿下恶狠狠地朝着赵方瞪去，又再次看向萧钰，“你耍本王？”
萧钰耸了耸肩，“小王可没有到甘州去为难殿下，殿下您说是不是？”
端王的脸这下也涨得通红起来。
“殿下！殿下不好了！”这个时候，一个手下急匆匆地从外面跑来，满头满脸都是新鲜的血液，“外面都是人，我们的人要顶不住了！”
端王刚涨红的脸又在瞬间变得惨白。
“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萧钰猛地一声大喝，“莫要白白送了性命！”
闻言，院中的端王手下们都不由得犹豫起来。
端王恨恨地看着萧钰，眼神阴冷，下一个瞬间却忽然大喊一声，“退！”
萧钰眼风一厉，立刻便跟着冲了上去。
端王话音刚落的瞬间，便有一道白烟自他身前炸起，几道黑影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现了身，将端王裹在其中，瞬间便朝着院外逃去。
萧钰也不甘落后，飞身跃上半空，手中也不知何时拔出了一柄长剑，直冲着端王后心而去——
“啊！”
关键时刻，端王随手抓起一旁的赵方，将人狠狠推上了萧钰的剑尖。
赵方惨叫一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被萧钰一剑洞穿了心口，浑身抽搐着倒了下去。
萧钰拔剑还想再追，眼前已经没了端王和一干手下的影子。
“站住！”正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了一声。
沈蕴本是站在廊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所惊，听着鸦青的一声吼，方才发现赵诚已经又一次摸到了自己身边。
他手中也举着一把短刀，踉踉跄跄地朝着沈蕴而来，见鸦青忽然出现，不由得发出了一个恼怒的声音，“滚开！”
鸦青冷笑一声，正想动作，便见着赵诚忽然在眼前消失了——
“赵世子，精神不错啊？”
萧钰又是一脚上去，将赵诚踢回了屋中，一边说着话，一边自己也走了进去，弯腰拎着赵诚的衣领，将他举到了半空中。
“你，你要干什么！”赵诚奋力挣扎着，“放手！”
萧钰却不为所动，双眼直直盯着赵诚，片刻后轻声开了口。
“三年前，你表面是陪着夫人南下省亲，实则是去替端王和当时的临安太守谈一场合作，对不对？”
闻言，赵诚顿时停下了所有动作，呆呆地望着萧钰，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着，“你，你怎么知道？”
“不仅如此，本王还知道，临安太守府中那场，说是接风宴，其实就是你们暗度陈仓的机会，那晚的酒水中都下了药，除了你和钱太守，其他人都睡得很好，不过本王倒也是个例外。”
萧钰又道出一句，赵诚看起来好像是见鬼了一般。
“本王得多谢你，”萧钰忽然压低了声音，“若不是你这个棒槌，拿错了一包药，本王怎么能妻女双全？”
赵诚仍是呆呆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明白过来萧钰是什么意思，过了半晌才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是，是你！”
“是我。”萧钰又一次微笑起来，看在赵诚眼中却是说不出的恐怖。
“你，你……”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太过激动，双眼一翻，猛地晕了过去。
萧钰看着瘫软成一滩烂泥的赵诚，眼中神情未明，还不等再做什么，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沈蕴走了进来。
“大，大人……”
将两人方才的对话听了个正着，沈蕴已经明白了所有，低声唤着萧钰，面上也是一派茫然。
袖袖是她和萧钰的女儿？
“三年前，本王收到密报，临安钱太守与人私下勾结，”萧钰低声开口，“本王潜伏进入宴会，却不想中了情药……”
而沈蕴正在太守府后院之中。
张了张口，沈蕴想说什么，一时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思绪正是一片混乱之间，沈蕴只感到自己的双手被握住了。
“夫人，”萧钰略显急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端王叛乱，带人围了京都，若是不将此人抓获，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眼下不只是京都，甘州一带也已经陷入了混乱，本王，本王一定得走！”
“我知道你一定有许多话想说，待本王得胜归来，一定寻个时间，将夫人想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
“袖袖的马车已经被拦下，侯府不再安全，本王派人送你们离开，夫人千万保重！”
萧钰的话一句急过一句，眉头也越皱越紧，眼神却止不住地躲闪着，话毕也不想朝着沈蕴看来，狠了狠心便要松手离开。
沈蕴却猛地用力攥住了他的手腕。
“妾身和袖袖等着大人，平安归来。”
*
一年后。
端王叛乱终于得到平定，摄政王萧钰亲自率着人马，先是解除了京都的困局，又带兵一路西行，将通往甘州的道路全面肃清，还两地一个太平。
端王被押回京都处以极刑，与之一道获罪的还有赵诚，平泰侯府参与谋反，被流放琼州，此生恐怕都不得归返。
萧钰大胜而归，站在金銮殿中，听着睿宗在上方朗声开口，“王叔平定叛乱有功，想要什么奖励？”
“启禀圣上，微臣想求一道赐婚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