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从电视台回来，傅妄烬的外套跟她一起回了家。
言卿还没来得及洗。
虽然没沾上什么灰尘污渍，但染上了轻微的脂粉味。
不过也没关系，区区一件外套，估计他早就忘在脑后了。
言卿将外套叠好，装进牛皮纸袋。
出门时，用口罩和帽子将自己包裹得很严实，确保不被路人认出。
到底是去求情，虽然苦主是自己……
言卿越想越憋屈。
算了，答应都答应了，后悔也没意义。
她认命地走进一家甜品店，习惯性地打算买点甜食贿赂一下……转念一想，傅妄烬好像不爱吃甜食。
在云景花园时，一般是因为拗不过她，所以才勉强来两口。
临近傍晚，言卿想不如带份晚餐去。
可她一时竟然想不出傅妄烬喜欢吃什么。
她完全不了解他的口味。
“……”
言卿忽然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跟傅妄烬在一起的日子，好像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他。
可眼下没时间再考虑这些了，再不过去求情，恐怕沈知意尸体都要凉了！
***
不夜皇城。
言卿一眼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温辞。
“温特助？”
“啊，言小姐！”温辞佯装吃惊，“您怎么来了？”
“……我找傅妄烬。”
言卿拎起手里打包的餐食、牛皮纸袋的外套，
“顺便给他送点东西。”
“哦，哦。您跟我来。”
温辞忙不迭地点头，
“对了，这里头烟酒气重，您当心身体。”
他带着言卿穿过纸醉金迷、灯红酒绿，来到专属电梯前。
“言小姐，傅爷在顶楼。您自己上去吧，我还有点儿事。”
“嗯。”
言卿点点头。
电梯门打开，温辞帮她刷了卡，摁下顶层的电梯钮。
……
电梯平稳上升，从观光窗往外看，车辆和行人渐渐小成了蚂蚁。
言卿的心莫名跟着眼前的画面一点点揪紧。
在心里一遍一遍排练着措辞，想象着见面的情景。
“叮——”
顶楼到了。
言卿深吸口气，走出电梯。
这一层的装修很暗，似乎延续了夜总会的风格……但极其安静，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灯光。
连个服务生都见不到。
双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只有手里的纸袋发出褶皱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刺耳。
温辞说过，这层楼是傅妄烬的私人空间，包含办公室、卧室，和会客厅。
言卿不知道他在哪儿，只能一间间找过去。
第一扇门是锁的，敲了也没反应。
第二扇……没关？
言卿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娇笑声。
“这酒好烈……人家都有点头晕了。待会儿回不去家可怎么办？”
傅妄烬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就别回去了。”
“真的？”
女人很是惊喜，
“可是…人家腿都软啦。不如……您抱我去嘛。”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含羞带怯，
“其他人我都信不过，万一占我便宜怎么办……？”
言卿听着听着，感觉脑门儿上的青筋突突地跳。
她严重怀疑，自己要是再不进去，这女的都快化在这儿了。
于是，抬手重重敲了敲门。
门板和手骨的碰撞声响彻走廊，听得出高低带了点儿情绪。
“谁呀，这么不懂事。”
女人还在抱怨。
言卿实在没忍住，一冲动就推门走了进去——
会客厅里，一个穿酒红色长裙的女人半躺在地毯上，脑袋半靠着傅妄烬的腿。
灯火昏暗，茶几上摆着红酒和餐点。
“……”
言卿僵在了原地。
想走不是走，想留不能留。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姿势还如此暧昧……傻子都能看出来怎么回事。
“你是谁呀？我们没叫送餐服务。”
女人挑起眉，高傲地抬起下巴，
“愣着干什么？还不滚出去！”
“……”
言卿咽了咽，拉下口罩，眼眸直直地盯着傅妄烬，
“有空吗？想跟你单独聊聊。”
她刻意咬重了“单独”两个字。
“喂，你谁呀？懂不懂礼貌？”
女人不满地叉着腰站了起来，漂亮的杏眼瞪着言卿，
“看不见我跟傅爷正约会呢！你算什么人？”
“约会？”
言卿气笑了，
“只有狗才会匍匐在主人脚下。你见过哪个约会的女生躺在男人鞋边儿的？”
“那怎么了？你连傅爷脚面儿都挨不着！”
女人显然很不服气，
“我看你分明就是嫉妒——”
明知是无聊的炫耀，言卿的火还是噌噌往上冒。
她赌气般走过来，一个眼神都不给傅妄烬，屁股却很诚实地坐到了他腿上。
内心暗自腹诽：这狗男人敢把她推开就完蛋了。
“现在呢？有沙发不坐，非得占着狗的位置？”
“哼哼。”
刚刚还一脸挑衅的女人，忽然捂嘴笑了起来。
表情也恭敬了许多。
她站直身子，冲傅妄烬鞠了一躬，
“傅爷，我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