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地点，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锁链······
赤焰兔呜呜咽咽地又趴回地上。
琉璃将手中惹怒赤焰兔的树枝轻飘飘地丢下，眸中闪过一丝凉意。
“大师兄很闲？”
虽然以她现在的修为，只要不是燕栖山故意暴露行踪，她是决计发现不了的。
但那张脸，那张与拾一一模一样的脸，就算琉璃再怎么催眠自己，也清楚这绝不仅仅是个巧合。
燕栖山，一直跟在她身后。
“不是。”燕栖山敛目，脸色一沉。
方才琉璃是故意惹怒赤焰兔的，为的就是逼他现身。
“既然大师兄不是闲到头顶长蘑菇了，为何日日尾随在我身后，这可不像是光风霁月的乾元宗大师兄会做出来的事。”
琉璃冷笑着，半点都不在意随着她挖苦的话语，燕栖山愈发难看的脸色。
“······”
“······你心疼他了，是不是？”
？
心疼，我心疼谁？
琉璃听着燕栖山这没头没尾的话，不可避免地怔了一怔。
站在她对面的男人脸上的笑意却尽数消散，阴恻恻地盯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琉璃。
“沧麟赠你的玉如意上涂了幻魂草的汁液，接触到的人会昏迷三日，人事不省。”
琉璃这才想起早被自己丢在脑后的，那柄莫名其妙碎成齑粉的玉如意。
“沧麟师兄，你对我可真好。”
琉璃笑意盈盈地打开木盒，里头静静躺着一柄翠色欲流的玉如意。
听人说沧麟在入乾元宗以前，是一个小国的皇子。
单看这柄玉如意的成色，琉璃笑得更欢了，传言中的“小国”也不是一定就很小啊。
沧麟的表情有一瞬间地不自然，来之前他还怕琉璃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会起疑心呢，但现在看来······
无功不受禄什么的，在琉璃的认知里从来没存在过。
你敢送她就敢接。
“戚师妹不仔细看看吗？”
见琉璃只是扫了一眼就又将盒子关上了，沧麟不免有些急切。
在他的设想里，琉璃应该迫不及待地把这宝贝捧起来细把玩才是，怎么只看了一眼就将其收起来了呢？
琉璃笑意一顿，不等她再细看看盒子里的玉如意，那刚到手的宝贝就······
成粉了。
还是稀碎的那种，风一吹就散了。
不止这柄玉如意成粉了，原本还好端端坐在她对面的沧麟就跟被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重重摔倒了院墙上，还吐了一口很有美感的鲜血。
但琉璃是个没有心的女人，她才看不见沧麟战损的样子有多让人血脉偾张，更不会替沧麟寻找暗处对他下手的那人。
“啪——”
琉璃把不剩什么的盒子砸在晕头转向的沧麟脸上，冷冷一笑。
“沧麟师兄，假冒伪劣产品还是留着您自己细细观赏吧。”
······假冒······伪劣？！
沧麟被琉璃这讥讽的语气激得又吐了一口血，这下算是彻底晕过去了。
这事儿还在乾元宗闹出了不大不小的风波，戒律长老还传琉璃去问过一次话。
毕竟在宗门里，能把沧麟打成这样的人属实不多。
“这谁知道啊，估计是沧麟师兄拿假货收买人心的事做多了，遭了报应吧。”
琉璃眨了眨眼，半点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
戒律长老嘴角一抽，也拿琉璃没什么办法，毕竟沧麟伤势严重，绝不是琉璃一个才炼气期的弟子能做到的。
沧麟被打到下不来床，琉璃又忙着修炼，早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所以她真的很好奇，燕栖山说她心疼沧麟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要说心疼，她还更心疼那柄成了粉末的玉如意多一点呢。
“赔钱！”
燕栖山一怔，看着琉璃理直气壮朝他张开的掌心。
琉璃冷哼了一声，她又不是瞎子，那玉如意假不假的她怎会看不出来。
不过是东西莫名其妙地毁了，她找个借口冲沧麟撒气罢了，谁叫他这么废物，连自己要送人的礼物都保护不好。
“沧麟师兄送我了就是我的，你凭什么擅自做主处置我的东西！”
“······我说了，那上头涂了幻魂草的汁液，你······”
“那就更值钱啦！”琉璃双颊泛红，气的，恨不得把掌心怼到燕栖山脸上。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深受失眠的困扰，有了这柄神奇的玉如意，我不知要造福多少修士！”
她能用这个一碰就会陷入昏睡的玉如意赚多少钱呐，全被燕栖山毁了！
······神奇的······玉如意？
燕栖山瞳孔地震，分明还维持在金丹期，他却体会到了元神出窍的感觉。
不啊，你这说的是人族的话吗？
“装什么傻呢，还钱！”琉璃揪住燕栖山的领口，“不给钱我就去戒律长老那儿告你黑状，别以为我不知道，把沧麟师兄打成死狗的人就是你！”
下一秒，方才还在叫嚣的琉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了手。
“你！”
脸都不要了，她叫燕栖山还钱，燕栖山就冷不丁地碰她的手，想色诱她是不是？！
“戚师妹误会了，实在是······”燕栖山笑着拉开领口，锁骨处的线条清晰可见，瞧得人无故眼热。
琉璃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去。
燕栖山这厮······也太随便了。
“师兄是用这枚灵玉储物的，这才不防碰到了师妹的手。”
言下之意就是你攥着我的领口，又要叫我还钱，两人碰到手的事也是不可避免的。
琉璃冷哼一声，她才没那么蠢，会听燕栖山这些歪理。
你是没张嘴还是没张嘴，早说你要拿钱出来，她立马就放手了好不好。
燕栖山像是没看见琉璃冲他翻的白眼似的，从领口里拉出一枚碧莹莹的美玉。
修士储物多用储物袋，燕栖山脖子上这个可以用来储物的物什琉璃还是第一次见。
······有点想要。
“想要吗？”
燕栖山的声音莫名有些沙哑，若是这儿还有第三个人在，保准听了这个声音脸红耳热。
但站在燕栖山对面的是琉璃，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块灵玉，吞了吞口水。
“要。”
天底下没有白得的午餐，但谁又能说她坑来抢来讹来不能吃呢？
燕栖山敢问，她就敢点头。
下一刻，那根拴着灵玉的红绳就到了琉璃的脖子上。
“师妹入门多日，师兄还没送过师妹见面礼······”
“多谢师兄，大师兄对我可真好！”
燕栖山笑意一凝，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耳边这句话越听越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