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预想中应该通过VIp通道直达这里的林苒竟迟迟不见踪影。
陈瑜蹲得腿麻，忍不住小声嘀咕：“陛下，你不是神机妙算、无所不知吗？”
“要不……放个神识扫扫看？”
“按生死簿，林总助阳寿已尽，VIp通道又不用排队，早该到了。”
“难道是死晚了？”
“生死簿岂会出错，安静等着。”苓柒抬手一个暴栗精准敲在白毛萝莉头上。
商晚柠蹙着眉。
忽然，她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带着几分无奈，又有点想笑。
“不用等了。”
商晚柠站起身，将手中的礼花筒随手放下，整理了一下袖口，凤眸微挑，“今晚阿苒不会回来了。”
“啊？为什么？”
陈瑜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茫然。
“她被同僚拉去魅魔酒吧了。”商晚柠语气平淡地抛下重磅炸弹。
陈瑜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对哦，今天是魅魔酒吧新品‘渡忧引’上市的日子，肯定爆满。”
“我之前还跟灵遥说想尝尝来着。”
“陛下，那咱们要去吗？”她眼里瞬间燃起凑热闹的火焰，晃了晃手里的礼花筒。
“说不定还能给小苒苒一个惊喜。”
商晚柠瞥了她一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劳逸结合，偶尔放松一下，也无不可。”
正巧，她也想偷会懒。
魅魔酒吧门口，幽紫的霓虹灯牌在冥雾中闪烁。
三道身影悄然融入排队入场的人流。
确切地说，是两道身影拖着中间那个。
商晚柠顶着一张丢进鬼堆里都找不出来的‘清秀’脸蛋，浑身不自在。
凤袍换成了寻常的冲锋衣，依旧掩不住那份习惯性睥睨的气质。
她试图拽了拽领口，被苓柒一记眼神刀制止。
秘书长此刻也是个陌生面容，金丝眼镜幻化成普通的黑框。
唯有陈瑜如鱼得水。
白毛萝莉将自己易容成一个扎着双马尾、眼角贴着亮片的活泼少女，正兴奋地踮脚张望。
“陛下，放松点嘛！”陈瑜拽着商晚柠的胳膊。
“咱们现在是‘普通鬼’，来体验生活的。”
商晚柠木着脸：“朕上次和阿柒一起来这种地方，还是为了蹲守烛龙的分身。”
她顿了顿，似乎想感慨一二：“不知这次会不会……”
话音未落，旁边突然凑过来一张俏脸。
“啵~”
陈瑜搂住她的脖子，结结实实亲在她唇上，发出响亮的一声。
商晚柠：“！！！”
苓柒：“！！！”
周围几个排队的鬼魂好奇地望过来。
陈瑜松开手，舔了舔嘴角，一本正经：“陛下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嗯，预言不太吉利。预防一下。”
【亲一口破掉乌鸦嘴，萝莉机智。】
商晚柠抹了把唇，瞪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白毛团子，气得想当场把她塞进忘川河。
苓柒默默转开脸，肩膀耸动了几下。
【哈哈哈……】
好在队伍前进很快，门口负责查验魂龄的保安手里捏着魂龄检测仪。
但凡检测出未满十八岁的未成年鬼，直接摆手拦在门外；这会儿只多瞧了“活泼”的陈瑜两眼，便放行了。
一踏入酒吧内部，震耳欲聋的音乐裹着各种魂体气息撞进鼻腔。
穹顶是流动的星海幻象，舞池中光影摇曳，无数魂影在其中晃动。
阴气里飘着彼岸花蜜的甜香与特调酒液的冷冽。
吧台后，一位魅魔酒保指头跳跃着幽蓝魂火，正娴熟地调配着一杯“渡忧引”，液面上升腾起如梦似幻的雾气。
陈瑜熟门熟路地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卡座，正好被一株巨型珊瑚挡住大半视线。
“三位，喝点吗？”一位穿着性感皮甲，桃心尾巴尖轻轻晃动的魅魔侍者飘了过来，笑容妩媚。
陈瑜抢着点单：“三杯‘渡忧引’，再加一份炸怨灵脆骨。”
商晚柠和苓柒：“……”
她们是来偷窥……不，是来确认林苒状况的，不是真来嗨皮的。
酒水和小食很快送上。
商晚柠端着这杯流光溢彩的“渡忧引”，浅尝一口，眉心微蹙。
味道确实独特，忘川水的清冽被花蜜中和，隐隐滋养着魂体，但对女帝的神格而言，聊胜于无。
苓柒则更谨慎，只是象征性地沾了沾唇。
唯有陈瑜，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杯，满足地打了个带着星火光点的嗝儿。
(≧?≦)?
“快看那边。”陈瑜压低声调，手指悄然指向珊瑚的另一侧。
商晚柠和苓柒顺着方向望去。
只见不远处另一个半开放卡座里，赫然坐着恢复了青春容貌的林苒。
身边围着四五个奈何桥的文职干员。
眼下的林苒，穿着一身利落的现代装束，不再是病床上的孱弱老妇。
眉眼间有几分初来乍到的生疏，又被同僚们的热情弄得有些无奈，脸颊微红。
女鬼差率先掏出手机，点亮屏幕递到林苒面前：“苒姐，你快看‘幽阙之眼’。小妹关注的‘月下御姐’昨天直播跳忘川摇，榜一直接刷了十组‘奈何桥灯牌’……”
“还有还有！”
短发女鬼立马凑过来，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这个‘青团小仙’，穿宋制汉服弹忘忧琴，上周我天天蹲她直播到丑时。”
“以前我还追着男团买周边呢，现在满脑子都是‘姐姐好飒’‘妹妹好甜’。”
“哎，最近迷上‘白衣护士’了。”
“小姐姐胸前的魂火十字超温柔，上次魂体不稳，她还在直播间教了我调息的法子，比以前撩小哥哥有意思多了。”
林苒看着同僚手机里风格各异的直播画面。
有穿西装勾勒出腰线的都市御姐，有执团扇笑眼弯弯的古典美人，还有抱着玩偶说话软乎乎的邻家小妹……
忽然愣了神。
以前这些同僚聊起男团能吵到忘川水倒流，现在张口闭口都是女直播，连语气都软了几分。
这怕不是上行下效？
陛下的性取向，居然潜移默化影响到基层了???
好在，商晚柠听不见林苒的心声。
不然非得去判官司告她诽谤，侵犯名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