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也许是我猜错了。”
楚牧忽然笑了，这笑容让人形光影无端感受到一阵寒意。
“但既然不是无界之核，天道又凭什么认为那个东西能对抗至高规则？”
“你说......”，他低笑出声，目光灼灼的望着光影，“天道是不是也跟轮回一样，想让我去送死。”
“祂们只是想把我当成玩具，看我这个玩具自以为是的四处蹦跶？”
人形光影闻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思维在瞬间飞速运转。
在祂眼里，面前这个家伙发现没有‘无界之核’，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
所以为求活命，必须要做些什么，给楚牧一些希望。
不然保不齐这个疯子会做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万一把怒火全部在这里发泄出来，祂恐怕想死都难。
要知道惹怒一个疯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疯子拥有你无法抗衡的力量，却还保持着让你无法理解的逻辑。
这和因果至高那个疯子有什么区别。
祂这会儿都已经后悔死了，早知道前面就该跑的，也不至于变成这种局面。
“说话？为什么不愿意回答我。”，楚牧笑容消失，面无表情的朝着前面迈进一步。
这一步的距离吓得人形光影接连后退两步才勉强停下。
祂急忙抬起双手安抚。
“您...您别激动，我再想......我再想想......”，祂嗓子艰难吞咽，目光游移，试图从空间中找到一丝灵感：“是不是我有哪些地方都没有思考到位，让您产生了误会。”
“我相信天道绝对不可能无故放矢的。”
楚牧注意到光影在这里从让他思考变成了自己思考。
见目的达到。
他索性站在原地不动眼眸微眯，装作一副跟着思考却又带着审视的姿态。
人形光影见状内心不由得松了口气，大脑运转的速度加快。
直接从被动思考变成主动思考，嘴里喃喃自语。
“天道祂老人家肯定是想守护这个大世界的，祂肯定不会骗你.......”
话音刚落，光影精神一振，双手重重合十，神色变得激动，在原地来回踱步。
就像是找到了一个能说服楚牧的同时，还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对，没错！”
“身为世界的掌控者，祂绝对是想救世的，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戏耍你。”
“这对祂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大道不私亲却亲近万物，按照轮回的记忆来看，说的就是天道。”
“这个大世界的万事万物跟祂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祂怎么可能会不想救这个大世界，又怎么可能会害一个有可能帮祂救世的生灵。”
说着说着，光影的眉头拧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光芒在眉心处纠结、碰撞，显示出其内部思维的极度混乱与挣扎。
祂脚步变得越来越慢，最终彻底停滞下来。
嘴唇微微翕动，没有发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
在其脑海中，天道可能的意图、如何安抚楚牧这个濒临崩溃的存在、至高规则的恐怖........无数念头像一团乱麻，越是想理清，就缠绕得越紧。
痛苦。
一种源于思维极限、源于认知壁垒、源于被强大力量逼迫到角落却找不到出路的痛苦，清晰地浮现在人形光影扭曲的面容上。
给人感觉祂像是触碰到了一个巨大的、无法理解的谜团，而这个谜团的答案，关乎祂的生死存亡。
一旁楚牧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压得祂核心都在哀鸣。
越想，越是一片混沌。
越是想找到那个能解释一切、安抚楚牧的“关键”，那个答案就离祂越远。
这让光影感觉思维仿佛陷入了泥沼，每一次挣扎都只会让下沉的速度加快。
祂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层次太低，根本无法理解天道那种存在的真正布局？
是不是自己所有的思考，在天道眼中都如同盲人摸象，可笑又可悲？
可不思考，面前这个疯子万一不顾天道权柄的限制。
暴起杀人怎么办？
这种认知上的无力感，混合着对眼前危机的恐惧，让光影的轮廓都开始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楚牧恰到好处的凑过去，仿若等不及了似的，“怎么样，想到了吗？”
人形光影回过神，发现不知何时到达近前的青年被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祂仰头望向楚牧，在过度紧张之下，连话都说不清楚。
“我...我......我...”
还没等祂说完，楚牧就犹如明白了什么，自嘲的笑出声，“我明白了？”
“你也不知道，对吧！”
“天道先骗我、轮回接着骗我......”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带着刺骨的苦涩，咬牙切齿道：“枉我还以此为计，想要借此主宰自己命运。”
“原来我就是一个可怜虫，一个被翻来覆去戏耍的小丑.......”
话音落下的刹那，整个识海骤然传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大地“轰隆隆”的发出巨响，开始四分五裂，天空沉沉下压，弥漫在识海中的黑气露出无数张神色各异痛苦的面孔，发出如亡魂般凄厉的嘶吼。
这骇人的景象吓得人形光影肝胆俱裂，急忙大声吼道：“不.......您误会了。”
“我是想说......我...我...我想到了.......”
听到人形光影声嘶力竭的辩解，楚牧近乎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脸上所有的情绪，无论是自嘲、愤怒还是绝望，都在一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极致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微微歪头，俯视着瘫倒在地的人形光影。
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有风暴在无声地凝聚。
“哦？”一个轻飘飘的音节从楚牧口中吐出，却带着千钧之力，让周遭识海崩碎的速度都为之一滞。
四周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次啦”碎裂声，以及亡魂般的嘶吼，竟在这一个字的威压下，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下沉的天空和裂开的大地也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唯有那无处不在的黑气，依旧在不安地翻涌。
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比之前的狂暴更让人形光影感到恐惧。
祂不敢有丝毫迟疑，几乎是榨干了所有的力气，语速极快地喊道：
“是真的！大人明鉴！我刚刚只是一时紧张，话未说全！”
“关于天道说的那个宝物，我......我确实从轮回记忆里面筛选出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