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事吗？”
季寻在病床边坐下，歪头仔细看了马青山好几眼。
虽然相比平时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不知是因为病号服实在不衬气色还是因为他没有好好吃饭的原因，脸色确实有些苍白。
“放心吧宝贝。”
马青山坐直身体，攥紧她的手往她那边凑，“只要看到你，我什么病都好了。”
“都怪阔海，给你打什么电话，让你担心了吧？”
关心小女朋友的同时，他还不忘抹黑一把自家弟弟。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依旧炽热，压在冰凉的皮肤上很有侵占感。
“小寻，你再坐过来一点好不好，我想好好抱抱你……”
想起之前自己父亲说的那句话，马青山垂下眼睫，握着她的手忍不住又收紧了一点。
季寻只当他是生病了没什么安全感，就干脆挪开椅子坐到了床沿上。
这样半抱住她，马青山才有了点终于能够见到她的实感。
声音不自觉低沉下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感觉到他和平时有些不同，季寻歪了下头，抬眼去看他。
“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
马青山抿了下唇，抬手去摸少女的脸颊。
“我知道你和阔海，还有其他人的事了。”
“不要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好不好？”
“之前那些事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希望你以后可以不要再让他们接近你。”
“你喜欢阔海哪一点？是因为他像我吗？”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将这些话说出口。
只要她和阔海还有那几个男人彻底了断，爸那边应该也会慢慢接受这件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还有挽回的机会。
季寻听得有点懵懂，“我不喜欢阔海哥。”
硬要说的话，只是觉得大狗狗很可爱。
而且。“为什么不能跟他们在一起？”
她还要找那个唯一，不接触怎么能找出来是哪一个。
“什么？”
被她轻飘飘两句话反问得脑子卡了一下，马青山扣紧她的肩头，眼神满是不可置信的疑惑。
“你不喜欢阔海？”
“那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他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平时和她交流起来总有一种古怪的违和感。
原以为她只是年纪小还分不清爱不爱的区别，又半是被他胁迫着做了他的女朋友，才会每次都拒绝和他的进一步亲近，才会去找别的男人。
现在这么一听，她怎么像是完全没有这根弦？
“因为他很听话，很像大狗狗……”
季寻被他捏得有点疼，下意识去扒拉他的手，却不小心按住了男人还戳在血管里的留置针。
鲜血往针头和短短一截输液管里回了点。
疼痛和冰凉的触感一起漫上来，让马青山勉强冷静了下来。
他略微松开一点力道，眉头却忍不住紧皱起来。
“那别的男人呢？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和他们接触的？”
多冷漠无情的话，他还以为小寻对阔海有多感兴趣，原来只是把他当有意思的宠物？
一种近乎兔死狐悲的凉意几乎要从脊髓沁到肺腑。
人一急就不在意那些有的没的，马青山直接了当将所有疑问问出口。
“还有端木燕，你别再跟我说他是你的什么哥哥，阔海已经从他那里知道了，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哥哥。”
“小寻，你为什么要跟他住在一起？”
感受着他下意识在摇晃自己质问的力道，季寻蹙紧眉头，“一开始骗了你是我的不对。”
“端木谷尚先生临死之前我和他通过电话，我不放心端木哥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所以才把他带回家的。”
她垂了下眼睫，“至于别人，我有自己的原因。”
不等马青山对她的话做出反应，已经在心里琢磨了两天，她有点冷淡地开口。
“因为你是我的男朋友，所以才要管这些，因为这些事而烦恼吗？”
之前李炘南他们还有李昊天他们就算吃醋也就是自己吵闹一下，很少会专门这样质问她，甚至还把自己气进医院。
“什么？”马青山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下意识回答。
“那当然了，我是最有资格跟你在一起的人。”
他声音勉强温柔下来，带了点循循善诱的语重心长。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可以有第三者第四者，既然你不喜欢阔海，那就更不要再和他牵扯在一起。”
马青山握紧少女冰凉的手，往自己的心口放去，让她感受自己不自觉加快的心跳。
“小寻，我真的很喜欢你……不，我爱你，有我难道还不够吗？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我都可以学。”
是无比低声下气的话，大少爷放下身段，几乎已经卑微到极点。
但听到这话，少女只是近乎冷淡地收回自己的手，语气平静到好像仅仅在说了一句普通的问候。
“我们分手吧，我不想要你这个男朋友了。”
“……？”
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马青山眼前一黑，差点从病床上栽下去。
“你说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攥紧少女的手腕，“就因为我不让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就要跟我分手？”
“捏疼了。”
她甚至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和平时相比格外疏离的口气听得马青山心口猛地一痛。
“我不同意！”
他按住抽痛的心口，脸色难看到极点。
“今天就算是我死在这，我也不会跟你分手的！”
马青山脸色越来越苍白，本来已经有点生气的季寻终于反应过来不对。
不对，他怎么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是因为说要分手，所以又生气了吗？
虽然是想过先杀掉再复活的事，但她真的没想过要把马青山活活气死。
“青山哥，你还好吗……？”
看他捧着心口，一副急得能直接栽倒的样子，她有点慌乱地去摸呼叫医生护士的按铃，却被马青山猛地抱进了怀里。
“不要叫护士，小寻，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
马青山急得眼眶都有点发红，“爸不同意我们继续在一起，我才会说这种话的，我再也不吃醋了，再也不说这个了……”
“你先放开我，先把病养好了再说这些事。”
季寻抿紧唇，就着被他抱紧的姿势在他背上拍了两下略作安抚。
“先躺好，这件事以后再说，我在这里陪你。”
马青山扣紧她的腰，脸在她颈窝里轻蹭，因为心口痛和情绪不平静而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把少女过于娇嫩的皮肤蕴出一片粉红。
“好，只要你不跟我分手，别的事……都不重要。”
是他太心急了。
小寻根本就是完全不懂情爱，想法也跟普通人完全不一样，用过于冲动的态度反而会让她像猫一样应激。
不能这样。
要忍耐，要慢慢来。
先解决别的男人，对，先解决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