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一个趔趄，更加气愤。
“我根本没有碰到他！好你个陆无涯，这一套敢用在你奶奶身上，我打死你。”
警员和消防员有意无意地在他们之间挡了一挡。
警长上前劝慰：“老夫人，可别激动，你看围墙外头好多狗仔记者等着第一手新闻的。”
陆家的围墙虽然高，但是记者狗仔们各显神通，有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十米高的竹竿伸在了围墙上面，还有围墙外的高树上偶尔也闪过一两次闪光。
陆恒搀扶住陆老太，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操之过急：“妈，不急于一时。我们可以等等警官的调查结果，纵火者今晚能够抓到吗？”
警长有些为难：“这个……我们无法保证。”
陆老太板起脸，语气生硬：“那你们就赶紧去抓人。”
警长带着人走了，只有抱着陆无春的消防员不知所措。
“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陆通余光瞥了瞥远处的相机和收音话筒，清了清嗓子。
“这个可怜的孩子因为没有我，陆家一家之主陆通的庇佑变成了这幅模样，老夫人，她之前到底是什么人在养育，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陆通用播音腔调大声说话的行为让陆老太翻了两个白眼。
她知道现在陆无春这张牌肯定是拿不住了，不过好在莫易已经被赶出了陆宅。
“小胡。”陆老太可没忘记这个出卖了她的消息的下人，“陆无春一进院子就是你在照顾，是不是你没好好对待！”
胡姐六神无主，膝盖一软跪了下来：“不是我啊，我才照顾了她几天。”
话没说完，她就看到了陆老太刀子一样的目光，只能咬牙低头认了：“是、是我。我看她是个傻子，我欺负她的。”
陆通见对方找到了一只替罪羊，也只能见好就收。
“小胡，你在老夫人这里做事许多年，我们这么信任你，把你当家人，你竟然这样对待我可怜的侄女。”
陆通继续用朗诵腔大声说给墙外的记者们听，用以维持陆家的脸面。
这样至少“陆家虐待少女”的新闻可以变成“无良下人不感恩，虐待少女”，将陆家从施暴者的角色转变成了好心没好报的受害者。
“我们陆家的律师团队会保留起诉你的权利。”
胡姐咬牙切齿，低声喃喃道：“等着老娘出去曝光你们。”
她自认为声音很小，周围嘈杂应当没人听到，可站在他身边的陆恒抬了抬眉头。
消防员很无奈：“不是，我说孩子到底住哪里，我得给她放下来啊。”
陆通做出要拥抱陆无春的样子走上前，可看到她满身污渍的模样又退了两步。
“紫心，给我们的侄女安排个房间。”
林紫心带着消防员前去给陆无春安排住处了。
“无春你们带走就算了，”陆恒笑眯眯地开口，“无涯作为嫌疑人不能跟你们走。为了以防万一，让他跟我们待在一起。”
陆通答应了，他不担心陆恒他们会对陆无涯做什么，毕竟公司现在是自己主导。
陆老太带着她屋子里头的人一起去了客房顶层。
顶层有一个小复式，装修十分精致，往往是用来招待贵客使用。
房间的空间够大，容纳得下陆老太一行人还有陆无涯。
“无涯，你什么都不打算说？”陆老太问道。
陆无涯面无表情：“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确定？”柳钢开口，他刚从警方那边回来，“现在已经调出了监控，纵火者身形跟你很像，甚至穿着你的一套衣物，在他纵火之后逃走的方向也是你的住所方向。”
陆无涯眼神茫然：“这只是巧合，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话音刚落，门被推开，陆恒带着他的几名保镖走了进来。
“无涯，你当奶奶这么多年是吃素的吗？”陆老太对进来的几人点点头，“撬开他的嘴。”
……
距离早晨还有些时间，天色还未亮，莫易的电脑响了几声。
“什么东西？”吴阿姨迷迷糊糊地问，转身又继续打起了呼噜。
莫易抱着电脑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厕所才打开电脑。
是赵极发出的邮件。
他向终极医疗学会汇报消息。
只是赵极的收发系统被莫易动过手脚，他发出的邮件不会被学会收到，而是会先发给莫易。
莫易点开了邮件。
“伟大的学会，我是行医者，请接收我诚挚的敬意。陆家昨日发生了大火，您让我观察的陆无春被陆家家主接走。”
随着邮件发来的是一系列照片。
照片里就是莫易曾经投喂的瘦弱女孩。
“陆无春……”
这个女孩根本不是什么陆无涯的前女友，而是与他从小分开的陆无春。
莫易记得陆无涯曾经提到过，这个妹妹被陆老太接走的事情。
那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又为什么非要赶自己离开陆家？
“糟糕，乌鸦怕是遇到了危险。”
莫易有一种猜测，陆无涯支开她最大的可能是为了进行不被她允许的冒险。
趁着窗外天色还未亮，莫易没有犹豫，简单易容之后就赶往了陆家。
多亏了陆无涯带她爬过好几次狗洞，莫易毫不费力地进了陆家。
她沿着靠近围墙的小路往前走，希望能遇到一位“幸运”路人，捡一下伪装装备。
天色尚早，也许是因为昨夜的大火，路上没有人行走。
莫易沿着围墙一直走，快走到大门口，终于遇到一个人。
这是个独行的女人，穿着陆家的厨房工作服，不过她不是大厨房的。
再走近一些，莫易看清了，这个女人就是在陆老太家推搡陆无春，并且为了方便管理将她锁在大树上的人。
她听过赵极喊她“胡姐”。
莫易正准备敲晕她获取她的职业装，可直觉让她感到不对劲。
胡姐四处张望，这副模样明明是在等人。
莫易放弃了袭击，压低重心让自己藏得更加隐蔽了一些。
果然，她刚藏好，胡姐看着远处露出个外强中干的笑容。
“陆总！”
远处，陆恒胖胖的身影由远及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