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有专门的小阳台让宾客吹风休息,而昙露这种万众瞩目的角色,只要她去了小阳台,应该是没人来烦她的。
昙露坐在沙发上,惬意地享受着夜风。
好舒服的风呀。
昙露撑着下巴,微微眯着眼睛。
她听到很轻的脚步声,一时没有用心感受,以为是银卯他们:“帮我拿杯冰镇果汁来。”
“是。”
对方轻轻地应了一声,退出了阳台。
很快,一双手就把果汁奉来。
那是散发出琥珀光泽的蜜棕色的修丽双手,美丽得连宝石戒指和手钏都成为了陪衬。
嗯?
这是谁?
昙露缓缓睁开眼睛,迎上一张妩媚浓艳的笑颜。
绯红雾霭化为他卷曲的长发披散而落,与银白色长袍一起裹住他的阳光烘烤蜜糖般的身躯,碧绿色的眼眸就像是绿洲之泉中倒影的翠影,顾盼神采间给人解渴后的甘甜。
比起精致纤巧的鼻梁,深邃的眼睛,最让人注意的其实是那双仿佛蕴藏着致命甜蜜的双唇。唇珠圆润,唇角上翘,像是浸透了夏日就做好果酱的泛起的糖霜。
雄性很有规矩和自觉,奉上果汁时是恭顺地双膝跪下,低眉顺眼,但也让昙露看清了他的脸。
不认识的人。
可是颜值相当能打。
“你是……”
昙露端详雄性的气度。
“小人是卡里姆沙,是纳尔托芙家的玫瑰花人,”他的声音带着甜美的韵律,和乐曲应和,十分悦耳,“打扰您十分抱歉,冕下。请恕小人的罪过。”
他的双手往前一伸,果汁的蜜香就袭来。
或者说,雄性身上也有一股魅惑的香气。
“你很大胆。”
昙露不着急接过,而是躺在沙发上,睥睨着跪下的卡里姆沙。
“没有事先拜见,就敢靠近……我可以把你当做刺客拖下去处死哦。”
昙露很明显看到雄性花人微微颤抖,但他还是镇定地开口:“如果能为冕下而献出生命,是卡里姆沙的荣幸。”
当然,昙露才不会这么残暴呢。
对方根本没有敌意。
……要不要多戏弄他一会?
算了。
看在是个小美人的份上。
昙露今天刚坐宇宙飞船到这里,还有点累:“算了,你下去吧。”
“那果汁……”
小美人忐忑不安。
“就放着就行。”
昙露也不打算为难美人。
“是……”
卡里姆沙眉眼间颇为遗憾。
“冕下,小人还有一个请求。”
卡里姆沙眼波流转。
“不接受哈,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昙露果断拒绝。
卡里姆沙愣了一瞬,秾丽的脸上呆滞。
等等?
拒绝得这么彻底的吗?
“冕下……”
卡里姆沙腰肢一软就倒在地上,仰头眼泪盈盈:“小人连向您倾诉心意都不被允许吗?”
卡里姆沙穿的衣服是哈图砂雄性贵族衣服。
哈图砂气候炎热,他们的衣服有两个特点:
纱衣。
衣料少。
卡里姆沙这么一跪,简直一片大好春光。
再加上他身体线条明显,那一片格外瞩目。
可昙露娘心似铁,就差在心里敲起木鱼:“我们才见面第一面。”
卡里姆沙:“可是爱情是不讲究第一面还是第二面的……冕下。”
昙露:“但是我拒绝。”
卡里姆沙:“冕下,其实我之前便通过新闻关注您……”
昙露:“很多信徒都是这样的,你不要因为性缘脑就觉得这是爱情,说不定这是信仰。”
“……”
卡里姆沙没想到白白送上门的美色昙露都不要。
但不着急于一时。
“对不起,冕下,是小人冒犯了。”
卡里姆沙轻咬双唇,委屈万分。
“请您原谅小人。”
昙露以为卡里姆沙放弃了,松了口气。
而下一刻,一片绯影靠近昙露。
卡里姆沙竟然撑着沙发,维持着跪姿,但和昙露咫尺之间。
“冕下……请您不要忘记我。”
说罢,他猛地凑过来,即将亲上昙露的脸。
玫瑰花香越发浓烈。
oh,NoNoNoNoNo!
一锤子揍飞你啊!
昙露刚想躲,就看卡里姆沙停住了。
他微微一笑,就朝昙露吹来一口热气。
“冕下,小人不会放弃的。”
卡里姆沙往后退,又端庄无比地行了个标准的跪拜礼。
“冕下,那小人告退了。”
昙露被吓了一跳,注视着好像根本没有搞突然袭击的卡里姆沙。
“……”
昙露微眯起眼睛。
这个雄性……
算了。
今天的晚宴布契礼缇也在。
要是闹起来,布契礼缇尴尬就不好了。
“你下去吧。”
昙露摆摆手。
“是。冕下。”
卡里姆沙下拜再离去。
不像是气馁的样子,还是翩然从容。
话说……
昙露想到一件事。
哈图砂的人,好像很多都是深色皮肤。
和双神都常见的白皙肤色不同,深色的皮肤带着一种生命力勃发的热烈野性,给人深刻的印象。
嗯,她的后宫里确实没有深色皮肤的呢。
不知道摸起来手感……等一下!
昙露摇摇头,把那些奇奇怪怪的绮思摇散。
她是个正经人!
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昙露也起身离开小阳台——万一又有一个雄性扑过来咋办?
她回到晚宴,路途中听见角落里传来讥诮的声音:“怎么了?乌栖时侧君,您连品酒都不懂吗?”
是乌栖时迟疑的声音:“这……”
笑声聚拢,但藏着恶意:“您别谦虚了。想必诸位都想知道——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之辈,为何能勾引迷惑国妃冕下呢?”
这恶毒反派的典型发言……
有人欺负乌栖时?!
昙露的猎杀时刻瞬间开启,正要走过去狠狠打脸,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反唇相讥:
“……怎么,几位没有乌栖时侧君有魅力,就气急败坏了吗?真是惹人发笑。”
只见粉头发的雄性也拿着一杯酒走来,笑容中带着锋芒。
昙露去看,发现正是卡里姆沙。
……等等,他好像套了一件长外套。
卡里姆沙望向为难乌栖时的几个贵族雄性,不再是温驯甜美的模样,而是高傲讥讽:
“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