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言皱起眉头,对方年轻的脸上带着杀意,像是荒原上凶狠的小狼,学着第一次单独狩猎。
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和许则言差不多大小。
他的皮肤呈现偏深棕色,努力的装出凶狠的模样,他手里握着一把手枪,直勾勾的指着许则言的身子。
许则言完全可以比他反应的更快,通过神赐的力量,他的反应远在这些普通人之上。
多凶狠……多恶劣。
像是离群索居的野兽。
“money!”他拿着枪狠狠地再次指着许则言。
许则言的脸上带着平静,他看见不远处一个高个子男人盯着这里。
一场考验。
黑帮选拔年轻小伙子的考验,通过教会一个普通人如何变得冷血去伤害另一个人,通过教会一个年轻的孩子如何偷走一个老人救命的治病钱,偷走一个母亲给新生的孩子买奶粉的哺育钱。
偷走流浪汉买早饭的钱,偷走辛辛苦苦上了一天班的老实人的全部工资,让他们下一次交房贷不得不通过更恶劣的高利贷来弥补当下的生活。
他们的信条就是人如果不通过伤害别人就无法获得利益,不通过杀害别人就无法获得对方所拥有的一切。
有钱的人,有权的人,保持着一条冷静理智的桥梁,必要的时候可以合作,不必要的时候可以撇清。
谁都不需要为了那些无能为力的人被伤害而付出代价,最后只需要通过一些走投无路的人,花上一小笔钱让他们顶替自己去坐牢,去受死。
圣人挂上十字架,像主祈祷世人不必再受刑罚的苦,然而一些人可以轻松的把一些普通人强制的推上绞刑架。
他的衣服如此破败,身材瘦削很多。
明明二人如此相近。
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审视着来自天堂的人。
许则言干净的穿着似乎更加激起了他的仇恨,这些走投无路的悲哀者愤怒的仇恨着一切,这些生来就没有选择权的被剥削者在一点一点之中,成为凶器,成为共谋。
那个人上来抢许则言,手中的枪警惕的抵在许则言身上。
许则言没有做动作,只是从容的让这个和自己一样大小的年轻人抢走自己的钱。
就连手机也被抢走了。
许则言摁着裤子的阈值器,不让那个人拿走。
最后还是被抢走了,许则言无奈的摊了摊手,对面看着那个莫名其妙的仪器,看了看还是放回到许则言身上,估计是感觉不值钱。
那个男生头也不回的跑向先前监督者站的地方,许则言缓缓抓了抓脑袋,露出一丝笑容。
在漆黑的巷子里,刚刚进行完了一场掠夺的男生缓缓追上了自己的接头人,他咬着牙,像是证明自己勇气一样,把抢来的东西掏出来。
男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拿起东西点了点头,缓缓的把什么东西给那个男生,然后自顾自离开了。
他只是从许则言身上抢来的那些钱中给了五分之一给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便视若珍宝的拿起钱跑开。
男人缓缓走了两步,感觉哪里不太对。
他回过头,看见许则言从阴暗的角落中,带着冷漠的神情看着他。
男人咬着牙,狠狠地拔出枪,对着许则言的方向就要射击。
然而,荆棘从坚硬的墙壁中钻出,就仿佛是一个变异的怪物一样有了自己的意识,缓缓的蠕动,爬行在许则言身边。
许则言的脸上带着平静,指了指他手上的东西。
“还给我,代价你懂的。”许则言露出狠毒的笑容。
这个人前几天见过了,拦在路上想要抢劫许则言的人之一,让许则言教训了一顿之后跑了,现在找了个替死鬼来吓唬许则言。
许则言不吃这一套,手里只是摆弄着随身携带的短匕首,刚才那个小子搜身啥都没搜出来,要不然许则言还真不好这么快追上这个家伙。
许则言清点了一下自己的东西,除了那个人给出去的那几张,剩下的都还在。
许则言瞥了一眼那个男人。
对方的目光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荆棘,震惊的说不出话,他用看怪物的表情看着许则言。
他接着说了一大串许则言听不懂的话,许则言就听清了一个god father。
神父?估计是在祈祷或者什么宗教话术吧……
许则言准备收手,对方的手又去抓向枪,接紧着,在许则言错愕的神情之中,阈值器发出了剧烈的声响,对方的双眸一闪而过猩红的光芒。
许则言快速出手,手中的刀一下子扎穿了对方的手掌,把他整个人钉在墙上,接紧着快速的一脚踹向那个男人的腹部。
对方的反应快了很多,几乎要跟得上许则言这样受洗过的人的,他只比许则言晚一点拔出枪。
许则言的子弹穿透了他的手掌和胳膊,随即对着他的膝盖射击,想让对方再没有逃跑的余地。
对方发出一声惨叫,随即整个人往地上打着滚,疼痛感让他的喉咙忍不住要发出惨叫。
许则言现在想废掉对方的声带,但又怕有什么信息审讯不到。
接紧着,对方的整个身体散发出可怖的暗金色,皮肤像是成为了一片片干裂岩浆碎片的缝合物,许则言震惊之时,整个人向后快速退去。
“许则言!快躲开!”杰拉德快速的跑了过来,想要去保护他,然而两者隔着几百米。
“什么?”
只见眼前的那个人如同一颗炸弹一样炸开了,血浆和脑汁不要钱的洒在许则言身上,而同时第二次爆炸开始,一道不小的爆炸就在许则言面前不到五米展开。
许则言连忙转身想要逃跑,但为时已晚。
疼痛感快速的席卷了他的身体,可怕的热浪似乎要融化他的身体。
许则言发不出声音,一切的声响都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吞没掉了。
眼前只有火焰,如同鬼怪一样围绕着他,像是要啃啮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