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刚蒙蒙亮，宋今禾还未起身，孟雨卿就到了。
还特意提了粥。
宋今禾洗漱好后孟雨卿已经盛好了粥。
“今禾，这是 我让厨房特意熬的，喝点吧。”孟雨卿笑着招呼她，视线却不动声色打量着她。
“孟姨，我还不饿，有点吃不下。”昨夜睡得晚，现在还觉得睡意蒙蒙。
坐下后倒了杯茶，一口凉茶入喉才觉得清醒过来。
“今禾，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昨夜没睡好？”孟雨卿面有忧色。
“有吗？”宋今禾抬手摸了摸脸，而后一笑，“可能是昨夜和五哥聊得太晚，睡得迟了。”
孟雨卿眸子微颤，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五爷？昨日他不是申时就走了？”
“是走了，后来可能还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又折回来了，一直到很晚才离开，我让他今日在府上休息，怎么，孟姨，你找他有事？”宋今禾嘴角带笑，就这样看着她。
宋今禾长得温润无害，现在这样满脸笑意看着她，孟雨卿心里莫名有点慌乱。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孟雨卿揪着手里的方帕，笑得温和。
两人相顾无言，知道宋今禾还要给老爷子煎药，她才收拾东西离开。
——
回屋后，孟雨卿思索半晌，差人去打探了何故的消息，很快人就将消带了回来。
“你说什么！”孟雨卿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亲眼看见的？”
“没有，但知道这事的人不少，即使何家有意将消息压下来，但何公子被扔在门前的时候有不少人瞧见，消息还是传了出来。”
这些他也是从何家那些街坊邻居口中得知的。
何故在外的名声算不得好，碍于何老爷子的身份，巴结讨好他的人不在少数，更不用说寻常百姓，就算有怨言也只能憋着。
现在何故被教训，在一些人看来也是件好事。
“可知道他是被谁打的？”这是孟雨卿最关心的。
那人摇摇头，“不知道，只听说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冷面男人，半夜把人扔在何家门口就走了。”
他还听说，好在何家人发现得早，否则何家公子就要冻死在自家门前了。
被抬进屋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何家上上下下忙活一夜，才将人救回来。
那人退下后，孟雨卿记得宋诗语和她说过，上次教训何故的是商乾，并且这事除了那日在场的几人，再没人知道。
若不是宋诗语告诉她，她也无从得知。
孟雨卿嫁进宋家也有不少年头了，京都名门权贵接触过不少，商乾的名字她也只是听说过。
据说和商家老爷子是堂兄弟，这些年一直以经商为业，和老太傅家往来并不多。
他怎么会帮宋今禾出头？
还将人打成那副模样？
孟雨卿握紧拳头，思索片刻，叫来了她的贴身老嬷嬷。
**
宋今禾一大早给老爷子搭了脉，已经没什么问题，醒来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
给老爷子喂了药后，闲来无事，就把院子打扫了。
又吩咐常梵去买了些洒金红纸，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新春，对联福字也是时候安排上了，可以再剪些窗花。
以前都是在吴苏的时候，很多时候都只有她和阿祖两人，实在冷清。
今年她成了婚，恰巧阿兄也在，人多自然热闹。
也不知道阿兄在忙些什么，自他从吴苏回来后，两人只见过一次。
“夫人，笔墨准备好了。”常念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好。”
“对了，五哥喜欢什么样的图案？花草？鸟兽？”
商时序平日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这也导致她压根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常念下意识脱口而出，“夫人你啊！”
宋今禾一愣，耳根顿时一热，别过头轻咳两声。
走到桌边摆弄着笔墨。
常念跟在她身后，挠了挠头，一脸愁容。
他家爷喜欢什么？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若非要说一个……
他知道的只有宋今禾。
跟着商时序这么多年，宋今禾是唯一一个让他把喜欢写在脸上的。
……
常梵回来的时候，宋今禾正在和常念讨论商时序喜欢什么。
“大个子，你快来想想，咱爷喜欢什么样的图案，我实在想不到……”常念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将他推过来。
想了半天愣是没结果，头都大了，这也导致他并没有注意到常梵凝重的面色。
见常梵回来，宋今禾将桌面收拾出来，准备动笔。
一抬头就看见正站在桌边，吓得她心头一跳。
他走路都没声的吗？
“夫人——”常梵欲言又止。
“怎么了？”宋今禾很少见他这个样子，他向来有话直说，是个直性子。
“夫人，外面现在都在传，您与爷不合……”常梵蹙了蹙眉，脸色愈发黑沉。
“没事，继续。”宋今禾就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示意他继续。
“说你在外面找野男人被发现，被赶出商家，没法子，只好回宋家。”
常梵说得已经算委婉了，外面传得更难听。
说宋今禾因为商时序身子不行，耐不住寂寞，就在外面找男人，只要是个男人，有能力的都行。
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那叫一个下流不堪。
还说什么知道商时序因为身子不好，平日嫌少出门，她愈发有恃无恐，都搞到商时序眼皮子底下了。
没想到被商时序发现了。
说商时序若是因为此事对宋今禾发难，怕宋家那边不好交代，毕竟商时序身子不好是事实。
所以只好把气撒在那个野男身上，将人打得半死不活。
再结合最近何家公子被打得半死不活，半夜被人扔在家门口的事情，都不要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时候又有人提起之前宋今禾在瓦舍和何家公子的纠葛，众人哗然，原来两人早在那时候就勾搭上了。
这时候就有不少人心疼商五爷了，自小身子不好，短命就算了，这好不容易有了媳妇，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