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被铁链锁住的十余人发出不堪的呜咽。
可他们早已舌根尽断，只能拼命摇头，眼中满是绝望的乞求。
“都给老子安静点。” 两名妖侍厉声呵斥，拳脚一通落下。
片刻后，这些可怜人终于瑟缩着安静下来，只剩下压抑的抽泣。
“风华，你对我真好。”莆黎这才欢快地走上前，像挑选货物般仔细端详着这群囚徒。
她纤纤玉指轻点：“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其他的成色太差，都扔了吧。”
炽风华含笑招手，示意两名妖族侍卫将选中的三人牵出。
“阿黎好眼力，一眼就相中了最上等的货色。”
他优雅地接过铁链，转头对侍卫冷喝道：“没听见阿黎小姐的吩咐？剩下的全部扔了，都给本圣子扔到养龟庙里去。”
“遵命，二殿下。”两名妖族侍卫粗暴地拖拽着剩余囚徒离去，哀嚎声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
“阿黎，不如我们一同遛街？”炽风华轻扬手中铁链，唇角噙着温柔笑意。
莆黎雀跃拍手：“好呀好呀！风华，我们比比谁的人宠更听话。”
两人欢乐而笑，各自牵着人宠，在长街上悠然漫步。
酒楼上，陈坤默然注视着莆黎与炽风华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
他回身执起桌上茶杯，将残茶一饮而尽。
瓷杯在指间应声而碎，碎屑簌簌落下。
“货与货相比该扔，人与货相比——该死！”
他转首看向苟瞎子，冷冷道：“苟瞎子，给本教主查清莆黎的住处。今晚，本教主要好好送他们俩一程。”
苟瞎子微怔，随即从容落座在姬开山身侧：“教主放心，那莆黎的住所不过两处。”
“一处在养龟庙，另一处在城内显眼得很，今晚属下便为您引路。”
陈坤颔首起身，姬开山立即起身紧随其后。
“教主，你们别急着走啊。”苟瞎子慌忙抱起酒壶追上前，“我还粒米未进呢——”
......
傍晚时分，暮色渐沉。
苟瞎子带着陈坤与姬开山，沿着城中僻静的街巷悄然前行。
三人行至一处拐角，隐在墙后朝外望去。
只见一座城堡矗立在眼前，其占地百亩，高逾三百米。
整座建筑由无数巨大乱石堆砌而成，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呈现出一种粗犷而协调的美感。
城堡通体呈现暗褐色，宛若风干的血迹，在周围低矮民居的映衬下，看着十分突兀且刺目。
恰在此时，莆黎与炽风华说笑着归来，他们手里还牵着那几名人宠步入城堡。
陈坤正要收回目光，却被城堡旁两条蜿蜒的长队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两列泾渭分明的队伍，一列男人，一列女人。
可无论男女，个个面容枯槁，目光呆滞，在一群白衣女教徒的监视下缓慢前行。
队伍尽头站着数名尼姑，她们面带慈祥微笑，每当有人上前，便单手合十诵道：“善哉善哉，施主献血大善，功德无量。”
话刚说完，一根绝血虫的口器便刺入排队的男女体内。
随着鲜血被抽取，男女的脸色变得愈发惨白，最后步履蹒跚地离去，可他们的眼中却带着如释重负的庆幸。
这时，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颤巍巍走到一个面目凶恶的尼姑面前。
尼姑嫌恶地看了一眼，当即口器甩出。
瘦男子惨叫倒地，浑身抽搐个不停。
尼姑收回仅存半管鲜血的口器，厉声呵斥：“怎么只有半管？你这段时间是怎么养血的？”
男子慌忙跪地磕头：“圣姑饶命，小人这个月染了病，又因缺粮米滋补，实在养不出更多的血了......”
“废物。”尼姑一脚将他踹翻，“本月抽血量不达标，你快去寻个亲戚朋友来替你献血，否则今儿本圣姑便抽干你。”
“圣姑开恩啊。”男子涕泪交加，上前哀求，“小人早已没有亲朋可寻，家中老小也都食不果腹，实在无人可献了......”
“滚远点。”尼姑又是一脚，她对身旁教徒吩咐道，“你们俩，快去把他一家老小全都抓来献血。”
两名女教徒应声而出，拖着哀嚎的男子渐行渐远：“求圣姑放过我家老小......我愿献出全身的血啊......”
陈坤看到这一幕眼中寒光一闪，朝姬开山看了一眼，姬开山会意点头，悄无声息地尾随而去。
苟瞎子见老姬离开，低声道：“教主，这便是双绝城中有名的献血城堡。”
“因为近段时间，双绝城战事吃紧，绝绝教为供旗下教徒修行疗伤，更是加紧了对城内百姓的抽血。”
“而这里所谓的‘义务献血’，实为强征抽血。”
“被强征过来的百姓，唯有完成定额献血量，方能幸免处罚。”
“听说这献血队伍，基本每天都是天亮排到天黑，已连续半月不曾间断过了。”
陈坤听到这里，胸中怒火中烧，但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他怒火喷涌。
只见那此前那凶尼身旁，另一个面相更显狰狞的尼姑，正对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呵斥。
孕妇颤声哀求：“圣姑，贱妾有孕在身，求您高抬贵手......少抽一点血。”
尼姑冷笑一声，口器毫不留情地狠狠刺入。
孕妇惨叫倒地，直接昏死过去。
“贱人！以为怀着身子就能讨价还价？既然有孕，便按两人份抽血。”尼姑收回口器，狞笑着唤来两名教徒将昏迷的孕妇拖去了巷中弃置。
排队众人目睹这一幕，但都无一人敢上前相助，只是麻木地低下头，继续规矩排队。
而被此时被丢弃在巷中的孕妇悠悠转醒，虚弱地趴在地上。
她双手护着隆起的腹部，全身不住颤抖。
“救...命，救...命啊，求求来一个人，救救我...”她气若游丝，连爬行的力气都已耗尽。
绝望的泪水滑过苍白的脸颊，她仿佛已经看见明日清晨，自己的尸身被收尸人拖往养龟庙的结局。
“有谁好心，救...救...我的孩子，呜呜...”她低声啜泣，捂着大肚子的手掌已经感受不到肚子里孩子的心跳。
她心如刀绞，泪流不止。
“孩子......你爹几天前死在了城外......你也要离开娘亲了吗......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