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十九从塑料袋里掏出三个大苹果，分别递到这三位老婶子手里。
亲切地说，“哎呀，婶子你不知道，我刚才想了想，我觉得论消息最全面，还是得是问婶子你们啊。”
眼神瞥了瞥墨霏尘手里的袋子，意有所指地说，“婶子，我只是想问一个问几个问题......”
“如果你们的回答能让我满意，这些苹果就都给你们分了，如何？”
刚刚往村口走的时候，墨霏尘已经悄悄把那条烟换成了苹果。
现在看上去，这袋子更沉更重了。
什么叫乱花渐欲迷人眼呢，眼前这袋苹果也能迷了这三位老婶子的心。
特别是递到她们手里的这颗大苹果，真的又大又红，轻轻闻一下，浓郁的苹果香扑面而来。
可想而知，要是一口咬下去，这苹果得是多香多甜。
老婶子们的眼睛盯着那袋子，脸上的表情有多克制就有多克制。
没有抗拒。
直接点头，“好，姑娘，你尽管问。”
看婶子上道的样子，莫十九假装无奈地说，“婶子，之前下放到这里的房家你知道吧？他们是我大姑妈的舅舅的弟妹的叔叔......”
“哎，你知道不，他们家现在发展得可好了呢，都是大老板！”
“前几天他们托人给我带个信，说之前有东西丢在你们向风村，要我过来问一问，看能不能拿回来。”
“婶子，我跟你说，我呢那个大姑妈的舅舅的弟妹的叔叔说，只要能把那东西找回来，他给这个数呢......”
莫十九伸出五个手指。
“五......五十？”婶子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问。
莫十九摆摆手，“诶，你说什么五十？人家可是大老板，五十怎么给得出来......那可是五百！”
“五......五百？！”婶子大惊，“真的有五百？”
莫十九笑着点头，“那还有错？真正的五百！只要东西给他确认之后，五百块钱绝对双手奉上。”
“而且啊，他说了，之前和那东西放在一起的钱啊粮食啊，他们都不管了，用了就用了，他只要里面的东西。”
莫十九神秘兮兮的，没表明那东西就是一封信。
婶子有些急迫，“哎呀，大妹子究竟是什么东西呀？你赶紧说呀。”
见婶子们一副好奇的样子，莫十九假装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房家说当初是被他们小儿子藏起来，然后被人偷了。”
“他们还说，当时就因为这个事，他小儿子还跟很多人打了一架......”
“最后还被村里警告、批斗，然后不得不假装将这事情暂时压了下去。”
“婶子，你们知道这件事吗？”
想要从对方嘴里得到事情的真相，就等学会声东击西。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三位婶子，看到其中一人恍然大悟，“哎呀，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这事还闹得挺大的呢。”
另外两个婶子好像也想起了什么，“对对对，当时房家那个瘦小子就蹲在山脚那边，逮到人挥拳头，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就他那个常年吃不好饭的样子，还想跟别人打架，哪次不是被别人打得一身伤？”
“怪不得那么执着在那里守着呢，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呀，房家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东西让一个小孩子藏？出了事还推一个孩子出来......”
“谁说不是呢......”
婶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当年的事，倒和房益达记忆中的情形差不多。
墨霏尘冲莫十九摇摇头，让她将话题引到丢失的那封信上。
莫十九了然，笑着开口打断她们的话，“哎，婶子，当年的事怎样，我们已经追究不起了，现在最主要的是那个东西呀。”
婶子有些疑惑，“可是，当年我们也没听说他们是丢了什么东西啊。”
说实在，就算连房家都不知道自家被冒名，千里迢迢来这里找那一封什么信。
换作往常，莫十九也懒得为这么一封信大费周章。
现在不是没办法了，只能重金出勇夫了吗。
把三个婶子聚得更近一点，莫十九也没傻到将信的事和盘托出。
低声说，“这东西是什么，房家也没有明说。”
“但是我大姑妈的舅舅的弟妹的叔叔跟我说，当时和那东西放在一起的，还有一百块钱和二十斤的大米......”
七几年的一百块钱，可是一笔巨款。
见三个大婶惊呆的样子，莫十九继续说，“婶子，那人敢把东西偷走，肯定也是偷偷摸摸的。”
“但我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那一段时间之后，有没有哪一家突然间变有钱的？”
此话一出，不料身旁的一位老婶子直接后退三步，脸上还出现惊悚的表情。
“虎娃娘，你怎么后怕起来了？”其中一婶子指着后退的老婶子，也是她口中的虎娃娘问，“该不会那东西就是你们家虎娃偷走的吧？”
另外一婶子跟着说，“对啊，虎娃娘，当初那个东西是不是你们虎娃拿走的？”
“我就说嘛，当时你们家里明明很穷，可是你虎娃却突然拿得起彩礼娶了媳妇。”
“原来的彩礼是偷的呀。”
虎娃娘摇头加摆手，“你们别乱说，我们虎娃不是这样子的人。”
可虎娃这个名字一出，仿佛打开了另外两个婶子的记忆阀门。
“什么叫不是你们虎娃不是这样子的人？你想想当初你们虎娃哪一天干过正经的活？”
“这东西不是偷的，他哪来的钱娶媳妇？”
“对呀，你说呀，彩礼哪来的？”
虎娃娘慢慢镇定下来，看着对着她一顿指责的那俩老婶子，叉着腰问，“我们家彩礼哪里来的，需要跟你们交代吗？”
“而且你们冤枉我们虎娃偷东西，有证据吗？”
“没证据，我跟你说，这......这就是污蔑，我可以报公安的！”
其实虎娃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初虎娃是突然拎着一袋米，还有一百块钱回来的。
虎娃说是他借的。
虎娃娘当时是怀疑的，可虎娃确实到了说亲的年纪。
她就没多问。
没想到是这种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