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好小子，想不到你藏得这么深，竟然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可笑老夫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临老了还在阴沟里翻船……”
苏万河捂着胸口，他受伤颇重，身体没法浮空，正慢慢往水里沉去。
姬文朝的双手恢复了一些，将他一把捞起，水灵步在水面上连踩，几个起落间便到了鹰王他们所在的岸上。
“刚才的约定还算数吧？”
姬文朝放下苏万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双眼微眯，闪着危险的信号。
苏万河浑身一激灵，信口说道：
“自然算数，老夫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起码的信用还是有的，承诺过的事肯定会做到。”
“那就好，还请苏长老立下大道誓言，从此脱离拜仙教，加入我龙腾！”
姬文朝紧紧盯着苏万河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对于苏万河说的话，他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的，几刻钟前，对方还言之凿凿地说什么“善良与弱小便是原罪，信任只是强者的工具而已”。
就这一会便转性了？狗都不信！
这种人眼里只有两样东西最重要，一是自己的性命，二是利益。
因而苏万河是感觉到了生命受到威胁，才拿这些话来敷衍姬文朝，一旦找到机会，他是肯定会跑回拜仙教的。
可立下道誓就不同了，若是往后违背誓言，大概率会被大道反噬，练功时走火入魔、施法时气血逆流都是常有的事。
当然，什么样的结果，也跟发的誓言有关。
这个东西还是这段时间跟大长老聊天时听他提起的，蓝星那边没有听说过有，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大长老也说不清楚。
姬文朝估计可能跟心理暗示有关，但不排除确实存在一种叫“道”或“天道”的玄妙东西。
“大……大道誓言？”
苏万河一下子愣住了，天地良心，他根本就没想过真的背叛拜仙教。
不是他有多忠心，而是他太了解拜仙教的实力与教主的可怕了，他们对待叛徒的手段更是残忍可怖。
若是要真发下大道誓言，那他还怎么回去？难道真要同这些家伙混在一起？
要不，先随便说两句糊弄一下，好汉不吃眼前亏，教主若要处置，那也是以后的事，若是不从，这阴险的小子很明显马上就不会放过他。
“怎么？苏长老不愿意？难道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
姬文朝双眼一瞪，磨着牙道。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呵呵……呵呵……”
“小天，你过来！”
姬文朝忽然想到了什么，叫来刚刚疗毒完毕的金雕，并从戒指里掏出离开蓝星前买的最新款手机，开机后打开录像功能递给他，教他简单的用法后说道：
“你拿着这个，等会将老苏讲的话都录下来！”
金雕点点头，好奇地接过手机左看右看。
姬文朝不再管他，看向苏万河，脸上洋溢着人畜无害的笑：
“苏长老，咱们开始吧！”
苏万河点点头，摆出郑重的表情，大声说道：
“我苏万河……”
“等等！”
苏万河心里有点虚。
“你这不对啊，苏长老，你这仪式感也太差了！”
姬文朝“啧啧”有声道。
“道誓这东西，老夫比你熟，心诚就行，不需要什么仪式感。”
苏万河一口否决，这时候一定要坚持到底，完了又开始念：
“我苏万河……”
“等等！”
他才说了个开头，又被姬文朝出声打断。
“又怎么了？”
苏万河不耐烦起来。
“苏长老，你发大道誓言是给我看没错吧？这心诚不诚的，我又看不到，但仪式感我是看得到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姬文朝直直盯着他，一双好看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苏万河哪怕再鸡贼，此时也被看得心越发虚了，看看蒙混不过，干脆也不混了，反口问道：
“那你说怎么弄？”
这小子才多大，老夫就不信他能懂那么多！等老夫伤好了，还能这么被你个毛头小子摆布？
苏万河一直在暗运灵力疗伤，等到有机会就跑，至于其它妖兽，说实话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此时周围陆续多了不少其它妖兽，连被姬文朝拔掉蛊虫的巨蛇也盘在一边观看。
看到曾经在它“头”上作威作福的前主人被整得这么狼狈，它的眼中呈现出报复的快感。
“来来来！我做一遍，你照着做，这总会吧？”
姬文朝拉过苏万河，嘴里又小声嘟囔道：
“一大把年纪了，连个大道誓言都不会发，真不知道你以前怎么混的？还是故意装作不会！”
声音虽小，却足够苏万河听见了，后者只做不知。
姬文朝也不管他回不回答，自顾自从戒指里拿出一张桌案，一个香炉，又拿出三枝线香用火之力点燃，将它插在香炉之上。
再退后一步，拉着苏万河一起跪在桌案前，又将他双手交叠趴在地上，才朗声念道：
“天地为鉴，日月同心，我毒手药王苏万河谨以大道起誓……”
等他这句开头说完，苏万河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小子还真会！
正犹豫间，只听耳边响起姬文朝的声音：
“老苏，今儿个这大道誓言你肯定得立的，别整那些没用的，你现在好好配合，我也不会亏待了你，将来在门里还留着威望，好歹是个长老，这些妖兽可都是你的属下。
若是一定要我逼你做，那丢了面子可怪不得我！”
苏万河无奈，只得学着姬文朝的誓词念道：
“天地为鉴，日月同心，我毒手药王苏万河谨以大道起誓……”
“这就对了嘛！”
姬文朝传音完，又接着念道：
“今自愿脱离拜仙邪教，加入英明门主姬文朝带领的龙腾，一定不离不弃，忠心本门，绝不背叛！
今后与拜仙教是敌非友，誓不两立，遇见拜仙教主那个千刀万剐的狗杂种王八蛋，必虐杀他一百遍！一百遍啊一百遍！
若违此誓，教我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每晚做恶梦，夜夜被鬼压，百病缠身，万毒噬魂……（此处省略五百字）！
天诛地灭，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这段誓词说完，三炷香都快烧完一半了，周围鸦雀无声，众妖兽张大着嘴巴，神情呆滞，口水流到地上都没察觉。
姬文朝每念一句，苏万河身体就抖一下，直到念完，他发现自己全身都已被冷汗湿透！
毒！太踏马毒了！
我毒手药王只是手毒药毒，你小子是连心都是毒的呀！
这誓言后面有没有来者不知道，但前无古人是绝对肯定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会想出这么狠绝人寰的誓词？
出生啊真踏马出生啊！
这时他感觉有股淡淡的杀意从身旁传过来，立时收慑心神，照着姬文朝的誓词念了起来。
虽然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过，实在不想念，但……老命要紧！
誓词太长，苏万河难免有错漏的地方，姬文朝全程监督，会立马提醒他补完整，尽量争取一字不差，全文背诵。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万河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而每念完一句，身上便像被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等到终于念完了，那三柱香也刚好燃尽。
“哈哈哈……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苏长老请起！”
姬文朝仰天大笑，扶起浑身瘫软的苏万河说道。
苏万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抱拳下拜道：
“老朽苏万河拜见门主，还请门主多多关照，老朽以后必为本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嘛，誓言还说上瘾了！
这苏老头不会是m体质吧？
姬文朝暗自偷笑，扶起苏万河客气道：
“苏长老言重了，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