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雨桐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我秒接通。
“好的我相信你,可是陈霄汉那边怎么办?”吴雨桐的声音在颤抖,可以听出来,她是真的在害怕,不是说说而已。害怕会让人失去理智、降智,这在吴雨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简单的思考了一下,“不理他,还有切记,一定要避免一个人独处,就算上厕所也要有人陪同。你现在是不是自己一个人住呢?我不知道你们那边是怎么安排的,但是你可以以创造素材和剪辑视频为由,让你团队的人跟在你身旁,过分一些让她们跟你住在一间房里面,可以多拍一些素材,让她们多剪辑一会儿,你们一般活动结束的也挺晚的,所以视频见到后半夜也情有可原。”
我接着说道:“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他不能威胁到你的生命,那他手中的筹码就只有你的视频,他不发是最好的,如果他发了,你保存好他威胁你的聊天记录,然后bj,这样一来,第一次视频也成他发的了。其实,直接bj是最好的选择,把他约出来,然后瓮中捉鳖,但是我怕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比较稳妥一点儿都话就是让他发布视频然后让警方由此找到他。”
“好的,我记住了,谢谢你张泪。”吴雨桐哭了出来,声音再颤抖,听着她抽泣的声音我没有安慰,因为我感觉她已经没有刚打电话过来时的紧绷感了。
我沉默了几秒,等她哭完那一阵,才低声说:“别谢我,桐姐,这事儿还没完呢。手机千万要有电,定位开着,微信步数也别关,万一真出事,至少能给你自己留条活路。”
她“嗯”了一声,鼻音很重,像把眼泪都咽进喉咙里。
“你怎么这么懂啊?”
“我懂鸡毛啊?我只是把想到的都跟你说了而已。”
“你别担心了,要是太害怕了都话,你还是先bj吧,这样也省的夜长梦多。”我接着说道,可是我还是少不了担心。
“张泪你能让我跟杉宝说说和嘛?”
“杉宝是你的儿子,你想的话,当然可以了,只不过是现在在外面……”话说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把杉宝忘的一干二净,虽然有李若涵在,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突然有点儿急事,你自己考虑清楚再决定怎么做吧。”说完我不等吴雨桐反应,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打车往公寓赶。
在出租车上,我看着李若涵给我发的消息。
她给我发的正经消息,其实就三条,其他的都是表情包。
第一条:“你人没事吧?”
第二条:“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就不打扰了。”
第三条:“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
李若涵在今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消失了她会怎么想呢?
我猜,她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屋里静得发冷。她坐起来,头发乱蓬蓬地堆在耳后,脚背碰到冰凉的地板,缩了一下,接着发现那只脚——昨晚被纱布缠得厚厚实实——现在只剩松散的一圈,边缘还沾着一点干透的血迹。
她第一反应大概是怔住:屋子里没有别人,厨房没响动,门也关得紧紧的,像夜里根本没人回来过。她扶着墙站起来,单脚跳了两步,目光扫过餐桌、茶几、玄关,连拖鞋都没摆歪,唯独少了我昨晚穿走的那件外套。那一刻她可能意识到——我走了,走得无声无息。
在她看来,这算什么呢?是逃避,还是反悔?她也许不会哭,只是皱着眉,像在想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她可能会想:原来那个人连一句话、一个消息都吝于给。沙发上的枕头凹下去一小块,她盯着那处凹陷,眼神空空的,然后弯腰把毛毯捡起来,随手叠成方方正正的一摞,像把混乱的情绪也一并折进去。
我猜她不会立即打电话,也不会立即发消息。她坐在沙发边缘,拿手机看时间,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冷白冷白。解锁之后,她大概滑到通讯录,停在我的名字上,指尖悬着,最终还是没有点下去。她想:问了又能怎样呢?听到的无非是托词,或者更刺耳的沉默。
屋里暖气不足,她裹紧自己的毛衣,还是打了个喷嚏。喉咙有点痒,她咳了一声,随即捂住额头——可能低烧了。她没有药,也不知道药放在哪,只能去厨房倒杯温水,站在水槽前慢慢喝。水蒸汽扑在她睫毛上,像细小的泪,但她没擦,只是望着窗外灰白的天,眼神发呆。
在她看来,这一夜像被随手翻过的空白页,连折痕都没有。她或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个人替她清理伤口、背她回家、给她盖毯子,然后天一亮,梦就悄无声息地碎了。她不会知道我去哪,也不会知道我为什么突然离开,她只知道:自己又成了被留在原地的那一个。
我猜她会把脚重新包扎好,自己打车去医院换药,路上一句话也不说。车窗外城市后退,她低头划着手机,却停在地图页面,不搜索,不定位,只是反复放大又缩小,像要找什么,又像什么也不找。她不会把希望挂在我身上,也不会把失望写在脸上,只是平静地接受:那个人不见了,连一句解释都欠奉。
一切都是我的想象,我也觉得她会直接离开,换句话说,是个人都走了,她也不欠我的,没有理由留下来帮我照顾小宝。在她的视角中,我昨天晚上没有躲开她的那一吻,今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我却早已消失不见,这不是逃避是什么?所以她也能想明白或者看清楚了吧,所以她会离开的吧,所以她会开始自己的生活了吧。
车开到公寓楼下,我还在思考如何回复李若涵的消息,如果不是司机师傅催促我,恐怕我又得想一天。
手里攥着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和李若涵的聊天界面。
因为昨天晚上走的有些突如其来,虽然我没有带钥匙,现在只希望小家伙能不生我的气给我开门。
“咚咚咚。”
我刚刚敲响房门,门就开了。
开门的人不是小家伙。